是他眼花,還是這一次他真的醉了?
醉得這麼不爭氣,就算用酒精去麻痹自己,還能幻想着她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就算他強迫着自己去放開她,甚至把有關她的一切都刪去,包括她的手機號碼,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樣?
那一串他唯一願意去記的數字,早已經刻在他的腦中,烙在他的心上,就算他從手機上抹去對她的記憶,他的心,能抹去嗎?
“墨君昊,你瘋了嗎?爲什麼醉了還是放不開她!爲什麼!!!”
他將紅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手機依然響個不停,他卻只敢拿着,不敢接起。
“寒芷晴......寒芷晴......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看着手機上跳躍着的那一串數字,痛苦地呢喃着。
好一會兒之後,他冷笑着將手機扔到牀g上,自己走到了浴室。
打開水龍頭,冰涼又刺骨的冷水沖刷着他的大腦,也衝去了他掌心上滑落的紅色血液。
放大的水聲讓他不願意再去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
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他纔將龍頭關上,隨手拿起浴室的浴巾擦了擦溼漉的全身,在認爲自己完全清醒了之後,打開浴室門走了出來。
被他扔在牀g上的手機果然不再響起,他的腳步在浴室門口頓了一下,而後,薄脣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墨君昊,還是清醒的好。至少清醒的時候,你不會奢望她會打電話給你。
心裡雖然這樣告訴自己,可深邃的藍眸裡還是不經意地滑過淡淡的失落。
腳步朝櫃子邊上移動,他拿起上面的藥箱,從中拿出紗布跟傷藥,將自己被玻璃碎片割傷的手包紮到。
雪白又柔軟的紗布剛觸及他的掌心,牀g上放着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讓他手上拿着的紗布陡然掉落在地。
視線緩緩地投向那一張只有冰涼的大牀,上面的手機閃爍着刺眼的光亮,卻讓他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手機一直不知疲倦地響個不停,他才從櫃子邊上站起,提起腳朝牀邊走去。
上面跳躍着的,還是那一串讓他不論在清醒的時候還是在醉了的時候都不能忘記的號碼。
他的目光瞬間一斂,寒意從他的眼底閃過,他伸手,終於鼓足了勇氣,將電話接了起來。
“說。”
冷漠至極的聲音,因爲剛喝了酒而聽上去有些沙啞,卻夾着別人不易察覺的顫抖。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纔有些侷促地淡淡響起——
“墨先生。”
她,用如此生疏的稱呼來稱呼他,聽在墨君昊的耳朵裡,讓他不禁諷刺地勾起了脣角。
墨先生?嗯!很好!連墨君昊這三個字,她都懶得叫了。
很好!寒芷晴,你做的很好!
“寒小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他的聲音,猶如冰窖,冷然地迴應着她的稱呼。
電話那頭,寒芷晴拿着手機的手,猛然顫抖了兩下,到嘴邊的話卻硬生生地卡着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