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現在的這個場面,鬱顏溪還是頭一次碰見。一羣混跡在街頭的小混混,將她圍在拐角的一個小衚衕裡,走到了她的身邊,那雙長了繭子的手慢慢的伸了過來。本市裡,像這樣的小衚衕並沒有幾個,大多都在靠近比較偏僻的郊區裡頭,光線還不是一般的差,只是偶爾才能射進來可憐的幾縷光線。
鬱顏溪的戰車,在這幾個頂着油漆腦袋的混小子慢慢朝着她靠近的時候,被她懟在了外頭的牆上。這車在她去參觀零度集團展銷會的那幾天時間裡,老媽把它就給了來家裡做客的小表弟,因爲不滿它太過單調的顏色,便推到了附近的商店裡,買了噴漆開始展示他那驚人的繪畫天賦。
鬱顏溪這次回來的時候,找了半天,才發現那輛被改裝的極其騷包的山地車。剛剛推出來的時候,還被柏知珩那個傢伙嘲笑了她的品味。
“呦,剛纔沒看清,這位還是個漂亮妞兒,這一棍子打下去豈不是可惜了漂亮的臉蛋兒了?”爲首的黃毛摸了一把那根本不存在鬍子的下巴,眼睛裡冒出了精光,連連搖頭。
“老大,要不……讓哥兒幾個樂呵樂呵?”身後的馬仔一下就聽出了自家老大心裡打着的算盤,從一堆大高個兒的中間硬生生的擠到了黃毛兒的身側,一臉的諂媚相,看着就讓人生厭。
“我擦,你小子是不是又犯渾,特麼還想跟老大搶東西,活擰巴了?”矮冬瓜的話音剛落,後面便跑過來一個壯實的人來,伸手在他的腦袋瓜兒上連續敲了三下,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將那個矮腳虎給提了下去。
黃毛聽了那一番教訓的話以後,心裡十分的受用,朝着身後的幾個弟兄揮了揮手,那些不知道是從哪裡過來的小弟便都撤了回去,好像從來都沒有到過這裡一樣,只剩下黃毛這個頭頭兒領着三五個心腹圍在鬱顏溪的旁邊。
五點三十分了,柏知珩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以後,從衣架上撈過深藍色的西服穿好,下班了。坐進車裡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鬱顏溪推着她那輛嶄新的座駕,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鬱顏溪的這個小表弟,還真是個人才。
“妞兒,別怕啊,我們老大溫柔的很,會好好的疼愛你的。”一個長相猥瑣的小子搓了搓他那雙手,情緒十分的激動,眼睛裡閃爍着的光芒絲毫沒有減去一分。
柏知珩今天給他的司機放了一天的假,自己打着方向盤從停車場開了出來,看看時間還早,便放慢了車速。剛剛轉了個彎兒,便瞥見了鬱顏溪的那輛車,歪在白色的土牆上,顯得特別的耀眼。
“這麼晚了,她在這兒搞什麼?”柏知珩盯着面前這輛車,滿心疑惑,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兒,最後落在了不遠處的小衚衕裡。擡腳貼近牆邊兒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飄進了自己的耳朵裡,兩隻腳邁進裡面的時候,鬱顏溪已經揍趴下兩個人了。
見到柏知珩來到這裡,鬱顏溪有些意外,扔在外面的那輛山地車,她原本的打算是將住在附近的表弟給引過來的,順便教訓一下他對愛車的‘暴行’。
鬱顏溪小時候,鬱爸爸給她專門報了一個專門教小孩子防身的武術班,經常出差的時候,也不必擔心好友什麼危險。等到成年以後,也並沒有遇到需要用屋裡來解決的問題,直到剛剛回家的路上。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先見之明。
解決這幾個小混子以後,柏知珩看了一眼躺在牆角的車,堅持要開車送鬱顏溪回家。經過方纔這件事情以後,突然發現,這個小妮子騎得的輛破車是在是不頂用,還不如扔了。
“知珩,這輛車怎麼你了,你丫生什麼氣?”鬱顏溪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對於這位大總裁突然冒出來的不滿感到莫名其妙。
“這車不安全,扔了!”柏知珩皺了皺眉,開口命令道,見這個女人沒有動靜,下了車將那輛山地車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放手,我就喜歡這輛車,別的車我看不上。”鬱顏溪見他好像是來真的,連忙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可是朋友送的,很貴的,你小心點兒。”鬱顏溪用力的百迪樂他的手腕,開口解釋,終於將它給搶了回來。
朋友送的,什麼朋友?男的女的?柏知珩聽了鬱顏溪的解釋以後,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蛋兒,似乎是想穿透她的內心。
回過神來的時候,見她的那雙手正死死的握着紅黑色的車把,一抹陰雲又籠罩在了他的心頭。這一次,不管鬱顏溪在身後怎麼喊,他都沒有理會,將她寶貝的很的車子扔進了垃圾站裡。
等到走出來的時候,心裡壓着的那股氣兒瞬間消散了,舒服了不少。
“柏知珩,你混蛋!”鬱顏溪一路飛奔,到底是沒能趕得上將它給拯救下來,看見他從身後的垃圾站裡走出來的時候,氣的直跳腳。嘴裡面直嚷嚷要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不安全的東西,就該丟掉,換別的。”柏知珩伸出手狠狠地戳了幾下她的腦袋,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心裡面不停的嘀咕,這個死丫頭怎麼就這麼不開竅。
不過,這個女人對於他的這片心意,並不領情,反倒是氣到不行,看着他的那雙眼睛就像兩把刀子,陰森森的。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一把甩開了,抓着他那隻修長的手,張嘴便咬了下去。
“柏知珩,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嗯,病貓發威了,就爲了一輛破車。柏知珩聽了點了點頭,在心裡附和着。
“你到底撿不撿?”鬱顏溪一腳砸在了他的車上,而後直接落在了他的屁股上,最後跑進了髒兮兮的垃圾站裡,蹦到垃圾山上,將它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