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護士推門進來準備給躺在牀上的鬱顏溪打輸液的時候,針頭纔剛剛扎進她那細嫩的血管裡的時候,卻沒想到她突然間衝了起來,嚇得他差點兒摔在了地上。
等到眼前的這位患者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才抽出空來揉了揉剛剛被撞到的胳膊,重新走到了她的面前。那隻扎着針頭的手已經腫了,剛剛那麼劇烈的動作,成功的牽動了針頭,弄得滾針了。
“別動了,把手給我,重新紮。”小護士無奈的撫了撫額頭,不明白只是輸液而已,這位女士爲什麼會如此的激動。
“呃,是有點兒痛。”鬱顏溪聽到這個小護士的話以後,再擡起手來的時候,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右手到底有多慘。“不好意思啊,剛剛有點兒激動,麻煩你換一隻手吧。”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而後小心翼翼的將左手遞了過去。
“別緊張,輸液麼有那麼可怕的,放輕鬆。”說話的功夫,已經將架子給移到了另一邊,換了一個滴管,紮了進去。
鬱顏溪聽了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鬱顏溪一直眨巴着那雙眼睛,等這個小丫頭走出去的時候,才覺察出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
柏知珩擡起頭的時候,便對上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那憤怒的小眼神。不停眨巴着的眼睛,似乎是在控訴着他的惡行。
“柏知珩,誰讓你動我的泡麪的,我說了不是因爲那些弄得。”鬱顏溪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臉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的柏知珩,每說一個字兒都覺得肉疼。
“那一箱泡麪花了我將近一百塊的大洋呢。”鬱顏溪擡起了那隻已經快腫成豬蹄兒的小手,握了一個拳頭,朝着這位大總裁的位置不停的揮舞着。在柏知珩看來,就像是一隻小獅子,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
“剛剛你不是已經同意了嗎,怎麼這會兒倒反悔了。”就在鬱顏溪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柏知珩手裡翻着的書已經到了最後一頁,而後被他扔在了一邊。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從他的手機揚聲器裡面傳了出來。仔細一聽,正是幾個鐘頭之前,柏知珩和自己討論家裡面對着那一大箱子的泡麪的時候。
在這其中自己的聲音尤其清晰,那幾聲算得上是回答的單音節的字顯得尤爲清晰。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是個腹黑的狐狸。
距離倪筱橙那個女人被抓進去的日子已經過了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除了上次她帶着一身還沒有癒合的傷口的那次,鬱顏溪再就沒有去看過這個女人。
在她們兩個還沒有遇到賀方以前,倪筱橙還是原來的倪筱橙,既沒有現在的刻薄,也沒有這麼刻薄。
其實,上一次自己瞞着他們去監獄裡見她的時候,是想勸她不要再把心思放到賀方那個男人的身上的,別到頭來不僅什麼都沒有得到,最後將自己給搭進去。而自己也不想再在他們兩個中間被拖來拽去了。
柏知珩的朋友肖涵敲了病房的門走進來的時候,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自己的牀邊,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順便還給自己帶來了一個消息。
蹲在監獄裡的倪筱橙要見她。
“她什麼意思?你問了嗎?”還沒等鬱顏溪發問的時候,柏知珩就開了口,皺了皺眉,暗暗的開始猜測倪筱橙那個女人的心思。
在他的印象當中,鬱顏溪好像每次碰到那個女人都沒有什麼好事兒。只是不知道,她在監獄裡還能搞出些什麼事兒來,他不得不防。
“你不想去的話,就別去,沒事的。”柏知珩似乎看出了面前的這個女人眼裡的猶豫,將被她用牙咬着的那根手指從她的嘴巴里給解救了出來。
“小涵子,哪天?”鬱顏溪不滿的瞪了一眼柏知珩,然後轉過了頭。
“我看你還是等病好了再去吧,倪筱橙就是個犯人,在監獄裡面什麼時候都有時間的。”肖涵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開口說道。
鬱顏溪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這個小子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想要說的話也堵在了嘴裡邊,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以後,將手藏在了被子裡。
第二天上午,鬱顏溪被醫生拉着去做檢查了,留下柏知珩一個人在病房裡收拾東西,只等結果出來以後,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鬱顏溪跟着醫生回來的時候,記了一些這段時間裡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後,便一起走到了樓下。
走進家門的時候,鬱顏溪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惆悵,回想起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發現自己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黴。好不容易擺脫了倪筱橙那個女人,居然自己也能搞出事情來。
“你在幹嘛?”剛剛纔將自己的衣服放進衣櫃裡,鬱顏溪突然聽見自家的廚房裡傳出了幾聲巨大的響聲,嚇得她趕緊跑了過去。只見,柏知珩的手上拎了一大袋子的垃圾正往外走,不知道里面到底堆了些什麼東西。
直到跟着他一起將那堆東西給扔上剛好路過的垃圾車上以後,才驚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等到垃圾車開走以後,鬱顏溪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開到前面那段並不好走的路上,一陣顛簸以後,那個套了兩層的黑色塑料袋便掙開了,露出了裡面的包裝。
“我去,我的泡麪!”鬱顏溪望着漸漸遠去的卡車,愣在了原地。回過頭再去看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的時候,猛地擡起腳踹了過去。
“顏溪,你踢我幹什麼,我這可是經過你同意了的。”柏知珩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露出了一個微笑。“而且,剛剛不是你自己幫我扔上去的嗎,所以說……你怪誰?”
話音剛落,鬱顏溪伸出去的那隻腳便收回了力道,冷冷的哼了一聲才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而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將柏知珩關在了門外。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鬱顏溪的手已經消了腫,所以剛剛打了卡就坐着電梯來到了柏知珩的辦公室裡。巧合的是,他的朋友肖涵也在,等到他們兩個結束了談話以後,便一起來到了關押倪筱橙的監獄裡。
肖涵本來是想陪着她一起去的,不過卻被他們給攔了下來,說是那個女人只見她鬱顏溪一個人。
“沒事兒,有人看着呢,你回去吧。”鬱顏溪對着站在身後的肖涵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真的沒事?用不用我通知柏知珩那個傢伙。”肖涵瞥了一眼給她帶路的人,還是不太放心,說着說着真就拿出了電話,準備給那個還坐在辦公室裡工作的總裁先生打電話。
“沒事兒,他又不能吃了我,回去吧。”鬱顏溪看見他的這個舉動,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趕緊出聲阻攔。
這次見面,兩個人依舊在之前的那個位置上坐着。窗戶裡面的那個女人,一頭漂亮的長髮已經被剪短了,雖然沒有之前那般的賞心悅目,卻也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你來了。”拿起話筒的時候,倪筱橙開口,玻璃後面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知到底是苦還是甜。
待在監獄裡,會有開心的時候嗎?她搖搖頭將剛剛的疑惑給甩了下去。
“他們說你找我,什麼事?”鬱顏溪停頓了幾秒,開口問道,等着她接下來的話音。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鬱顏溪,攀上了柏知珩那棵大樹,你還真以爲自己的身價就提高了?”果然,現在只要她們兩個一見面,超不過三句就開始吵了。“賀方,他沒有來看我,肯定又撲在你身上了吧?”
聊了沒幾句,鬱顏溪就開始後悔自己應邀過來找這個可哪兒亂咬的瘋女人了,特別無趣。
賀方,又是賀方,敢情她的生命裡就只剩下那個該死的混蛋了嗎?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不想倪筱橙接下來的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倪筱橙懷孕了,是賀方的孩子。雖然這個女人現在跟自己特別的不對盤,但在這個時候,她打算暫且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恭喜。”說了一句祝福的話以後,接着打量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你叫我來就是爲了告訴這件事?”
“我懷孕了,賀方就不會再看你一眼了,鬱顏溪,你註定是個失敗者。”倪筱橙說完這句話的以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得意的情緒來。
不過,在她看來,這樣的一幕還真是諷刺。這個女人爲了賀方,就連進了監獄裡面都不消停。
“倪筱橙,你還真是夠無聊的,你懷孕貌似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吧?”鬱顏溪換了一隻手拿話筒,諷刺的一笑。“既然懷孕了,你就趕緊抓住這根稻草,把那個男人拴在你身邊吧,別來打擾我了。”終於,她的耐心用完了,說完這句話以後,便走出了大門,打車離開了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