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知己知彼

二十年如一夢,夢醒處伊人何在。

永祿四年,夏七月。

這又是一年春夏秋冬,此時正值炎夏,刃心走在前往越後國,春日山城的路上。

自刃心以越前國吞併了若狹國之後,那之後又過了數月,這是刃心繼韜光養晦之餘靜觀其變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周圍基本上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當然是對於刃心來說,事實上織田依然還在對西部進行瘋狂的擴張行動,東邊的氣氛也一直很嚴緊,但這個就在刃心的意料之內,這還算是相對比較平穩的局面,故此刃心可以接受。

而說和上杉結盟的事情,爲什麼眼下織田還只是向西擴張,刃心就要在這個時候就開始準備,那正是因爲刃心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也就是說織田的“天下布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的事情,但刃心和上杉的事情也不是一件說做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這纔要早早的未雨綢繆,而不是事到臨頭才臨時抱佛腳,那纔會爲時已晚。

可以預想到的是,即使刃心這邊和上杉達成協定,也不可能立刻就對織田動手,這依然需要等待,需要時機,這些可都需要時間。

眼下是沒什麼事發生,上杉和武田的第四次川中島合戰眼看就要開始,上杉和武田都有事幹,織田的動靜也相對還算是安分,西邊也暫時沒什麼事,可要真正等到武田被滅,織田做大的時候,那可就黃花菜都涼了,故這就是刃心現在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刃心來的其實正是一個好時候,作爲刃心第一次訪問上杉,這一次同樣是輕裝便行,但也帶上了數百近衛以防不測,雪姬留在了越前國和若狹國暫時代理刃心處置一些事物,呂玲綺自然是跟着刃心一起來到了越後國,事實上此行需要履行諾言的不止是刃心,還有呂玲綺,而以刃心現在所處的環境來看,他自然是安全的,尤其是加賀到越中,越後,這都是上杉家的地盤,這和當初刃心呂玲綺在美濃國時不一樣,當地勢力齋藤家對刃心懷有不小敵意,且其很有野心,只不過能力卻有限,沒什麼作爲就被櫻給滅了,這是硬實力問題,贏不了是沒辦法的事。

現在的上杉就不一樣,上杉是刃心的朋友,甚至於都不是中立,這是友好勢力,比織田還要好相處,因此刃心這一路上當然受到了諸多關照,沿途的路程倒也順利,順順當當的旅途中,易守難攻的春日山城便出現在前方,刃心遠遠便看到了那座位於山頂上的城堡。

隨行的呂玲綺在這時開口道:“前面就是春日山城。”

春日山城,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山城,建立在山上的城堡。

刃心更是戲笑道:“哈哈,這大城市就是不一樣,比起我們那個可是強多了。”

春日山城有名的地方不在於其繁華,規模大小,而只是在“上杉謙信”這四個字,這是“軍神”上杉謙信的居所,只這一點就足夠說明這座城市的特殊性,說它大小如何,不如說意義輕重。

呂玲綺聞言也笑道:“哼哼,是不一樣,看起來可講究多了。”

“軍神”,何謂之“軍神”?

單單是其城防的佈置就有門道在裡面,呂玲綺眼尖,老遠便從整個春日山城的外貌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刃心見狀則笑意更甚:“這是說明我們來對了。”

刃心對呂玲綺不需要見外,呂玲綺面上笑意愈冷:“上杉是與武田齊名的大家,和這種世家打交道……”

呂玲綺的話只說了一半,刃心卻已經會意,這說是結盟是動動嘴的事情,可實際做起來,規矩也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和上杉這樣的勢力,不過刃心既然來到這裡就不怕麻煩。

刃心當即笑道:“這看起來講究是一回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我們也要探個究竟。”

刃心和呂玲綺騎馬並行,只見從春日山城那邊有一隊輕騎向刃心這邊馳來,刃心和呂玲綺立住馬步,便聽馬蹄聲中來人高呼道:“管領大人特命我等前來迎接刃心先生入城。”

刃心放眼看去,只見來人是清一色的一隊小嘍囉,這個時候反而不見了耀光和上杉謙信的蹤影,就連直江愛也沒有出現。

刃心再看春日山城,便見今日的春日山城似乎額外的安靜,甚至於可以說清閒,當然刃心是第一次來這個春日山城,但無論是什麼城,有些東西是萬變不離其宗,加上眼前發生的事情不由令刃心產生聯想。

刃心回過目光,只對眼前人笑道:“這城裡如今怕是沒什麼人吧。”

那人是個壯年男兵,一張臉看上去白bái nèn嫩,卻一點不顯稚嫩,但刃心的話語此時令他的面色更白,甚至於神色一時都開始有些驚慌失措,那人道:“正……正是。”

刃心笑容不變,呂玲綺這時接話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現在誰都能夠看出來,春日山城裡面並沒有多少兵力,由此呂玲綺不由發問。

那男兵這時低下頭應聲道:“正如刃心先生和呂將軍所料,就在兩位來到春日山城之前不久,伊達家和北條家組成聯盟軍,與武田家一同對主家宣戰。”

聽到這裡刃心就算是明白了,要是這麼一來,現在的上杉謙信可有的忙了,看來在川中島之前,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那要這麼看,刃心好像來的也不是時候,不過,這就要看怎麼想了。

刃心聞言回過頭和呂玲綺對視一眼,雙方便很快同時露出笑意,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當下刃心開口道:“既如此,這春日山城我們暫時不進也罷,不知管領大人現在於何處作戰,我和玲綺正好前去瞧個熱鬧。”

這前面打着的火熱,刃心這裡可沒法安安靜靜的在春日山城待下去,況且刃心這邊的實力上杉差不多已經摸清楚了,可刃心對於上杉似乎還是一無所知,眼下就算是北條和伊達連軍,那也不見得上杉就要輸吧。

這可不是耀光和上杉謙信會輸的理由,刃心此番前提就是要看這兩人是怎麼拿下這場戰鬥,否則如何讓刃心可以放心。

爲首的男兵聞言面上一驚:“是……先生然有此意,且隨我等來。”

這個男人面上的表情不是單純的驚訝,而是暗驚,恍然所悟的驚訝,這說明,他執行的命令是一回事,可刃心此刻的舉動也已經被人料到,這個男兵是想到了管領大人的“英明神武”,這才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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