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悠江面相兇殘,身上肌肉也頗具規模,能把西裝撐的彷彿隨時可能爆裂開來,配合那顆碩大的光頭,更是顯出兇殘氣勢。
可張光沐卻絲毫不慌,見了對方這幅姿態,甚至有點想笑。
同樣是光頭肌肉猛男,和趙崢嶸比較起來,日野悠江就像是個幼兒園小班的惡霸,只能讓張光沐感到滑稽。
所以張光沐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張光沐清朗的笑聲中充滿輕蔑:“你是打算用嘴把自己的殺父仇人說死嗎?”
說着話,他歪着頭,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一下:“我就站在這裡,你都不敢親自過來複仇。”
“真是個軟弱無能的懦夫啊……”
“哎~正是因爲有你這種人,【令和廢物】的說法纔會名揚世界,真讓人失望透頂。”
聽到這裡,玄仙組裡的一些中年男人們深有同感地點頭附和,表示贊成。
令和的新生代們確實不行,不如他們這羣中年吃苦耐勞,組長大人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能幹事的人才,果真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張光沐憐憫地看着努力裝出一副澹定從容姿態的日野悠江,嘆了口氣:“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你……你真有【嵴樑骨】這種東西麼?”
他絲毫不留口德,鄙夷地望着與自己對峙的日野悠江,聲音洪亮:“看到你,我就感覺像是看到了整個【神奈川】男性的縮影!”
“你們孱弱不堪!缺乏骨氣!只配給真正的強者當狗!”
“由這樣一個外強中乾的【神奈川懦夫】所率領的【新日野組】,也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衆吧?”
玄仙組的極道成員們都放肆地譏笑起【神奈川懦夫】的軟弱和無能。
拉踩嘛!
不嘲笑神奈川的男性們,怎麼凸顯出自己的男性氣魄和陽剛之氣?
地域黑現象在瀛洲也是普遍存在的。
【新日野組】的成員們,大多來自於神奈川縣……
而【玄仙組】成員,則基本上來自大洋彼岸的神秘大國以及沖繩、茨城、栃木、羣馬等貧苦地區。
這羣本來還有點不敢動真刀子砍人的玄仙組極道成員們,一聽張光沐這樣說,立刻就覺得這位組長大人是貨真價實的【自家人】,果真與神奈川的懦夫們聊不到一起去!
他們一想到自己不是張光沐提到的【神奈川懦夫】,就覺得一股男兒氣概油然而生,勇氣也平添了三分!
於是,這羣玄仙組成員們叫嚷起來,顯得格外神勇,一副旁邊的人不拉着就要第一個衝過去砍人的模樣!
刺耳的嘲笑聲,讓日野悠江一口氣憋在肺裡喘不出來,差點給自己當場憋死。
他原本以爲張光沐說上一兩句狠話,走個過場就完事兒了,卻完全沒料到這銱人竟然這麼能嗶嗶。
日野悠江是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被張光沐三言兩語徹底聊爆。
“啊啊啊啊!八格牙路!”
破防的日野悠江雙眼之中佈滿血絲,在回過神來之前,就下意識地掏出了黑黢黢的手槍。
下一刻,頭昏腦熱的他果斷打開保險,指着玄仙組衆人,用氣到發抖的顫音怒吼道:“殺光他們!”
語畢,氣急敗壞的日野悠江把槍口對準張光沐。
被黑洞洞的槍口遙遙指着,那些站在張光沐身邊的玄仙組成員們都產生了一種“被槍指着”的感覺。
尤其是站在張光沐左右兩邊的雙胞胎兄弟,這會兒更是面色慘白,只覺得寒意上涌。
“閃開!”
兩人反應速度不慢,想要躲閃,卻又感覺腳下發軟,一時之間根本動彈不得,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直冒寒氣,彷彿隨時可能被一槍打死,當場暴斃。
下一個瞬間,日野悠江猛地扣動了扳機。
彭!
煙霧繚繞,硝煙起息彌散開來。
玄仙組衆人就像是正面捱了炮轟一樣,呈扇形齊刷刷倒下去一大片。
小口徑的槍械自然打不出這樣的效果。
主要還是人們內心深處對槍械的恐懼,造成了這樣的“顯赫戰果”。
持槍的日野悠江面上沒有半分喜色。
“躲開了?”
他的槍法其實相當精準。
如果面對的是固定靶,剛纔那一槍就是貨真價實、沒有半點水分的十環!
必能一發子彈打爆張光沐的狗腦子!
然而……
就在日野悠江開槍的瞬間,他注意到張光沐做了個閃避的動作,於間不容髮之際,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那一顆致命的子彈。
實際上,在剛纔那一瞬間,張光沐就已經立刻意識到,玄仙組的這些成員們都是樣子貨色。
讓他們給自己當儀仗隊湊排場還行,要拉出來真刀真槍地火拼,就純屬白給了。
明明那一發子彈被自己躲掉,沒有任何人因此受傷,可己方的士氣卻受到重創,一羣人倒在地上裝死,根本不敢爬起身來。
日野悠江的心情同樣不怎麼美妙。
他嘴角抽搐,忍不住怒罵起來:“上帝真是瞎了眼,竟然保佑你這樣的傢伙!”
“不過,你的好運也就到此爲止了!”
發泄式的噴了兩句後,日野悠江再次開槍。
彭!
煙霧繚繞,血花四濺。
噗通!
站在張光沐身後的一名玄仙組成員胸膛綻開一朵紅色小花,當場撲街。
這第二發子彈,仍然沒能命中張光沐!
日野悠江忽然感覺有些不妙。
張光沐躲掉子彈之後,意識到自己身後有個倒黴蛋吃了槍子,於是朗聲道:“離我遠點,左右列陣,別被誤傷了。”
“兵對兵,將對將。”
“日野組長由我來對付!”
語畢,玄仙組衆人紛紛和張光沐拉開距離。
也正是因爲如此,原本趴在地上裝死的那一批人也爬了起來,勉強維持着原本的戰陣,不至於全員逃亡。
畢竟日野悠江連續兩槍都沒能幹死張光沐,再聽到張光沐那自信滿滿的發言,這羣極道組織成員們心神恍惚之間,本能地聽從了他的指揮。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張光沐卻是緩緩擡起手,摘下鼻樑上的銀框眼鏡,散亂的漆黑碎髮隨風飄揚。
他將眼鏡隨手丟給旁邊的羅鑽,左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同時朝着遠處的日野悠江勾了勾手指,有恃無恐道:“拿槍的懦夫仍舊是懦夫!你以爲自己能殺死我?”
“來!朝這裡打!”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日野悠江被“懦夫”這個詞刺激到幾乎失去理智,當即瞄準張光沐,瘋狂扣動扳機,用子彈湖臉。
彭!彭!彭……
沒有一槍成功命中目標。
而作爲靶子的張光沐本人,則緩緩朝着日野悠江的方向走來,只在對方開槍前的瞬間爆發速度躲避子彈。
閒庭信步遊走在子彈間隙的張光沐,給日野悠江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卡!卡!卡!
日野悠江悲哀地意識到,自己打空了一整個彈匣,也沒能擊中張光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