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已深沉。
白衣少女十分恭謹的跪坐在牀上,一動不動。她一雙美眸輕輕的閉着,似乎在假寐,但她那雙長長的睫毛,卻如同一道淺灰色的剪影一樣,在柔和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種亮晶晶的乳白色光澤。
而且,看起來她身上依舊是隻有一件難以蔽體的白色短袍。寬鬆的短袍將她軀體襯托的十分嬌小,顯得倍加柔弱,令人一見之下就不禁生出一種楚楚可憐的印象。
推門而入的李森,看着這名恭敬的跪坐在牀上,但卻好似已經睡着了的白衣少女,不禁微微的吸了一口氣。
或許是李森吸氣的聲音被白衣少女聽見了,又或許是李森進門的動靜驚到了白衣少女,但當李森吸了口氣之後,那名白衣少女立刻就睜開了雙眼,然後有些畏懼的朝着李森看了過來。
她這種畏懼的眼神,就好似一隻楚楚可憐,十分無辜的大白兔一樣。
但顯然的,無論她如何的可憐,以她如今的身份而言,也只不過是一個任人使用的爐鼎罷了。
李森看她醒來之後,便直接來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奴婢見過主人。”
白衣少女連忙對李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她俯下首來,額頭觸碰到了略有些堅硬的木牀,顯得極爲謙卑。
畢竟她性命是掌握在李森手中的。
李森坐下之後,卻沒有立刻說些什麼,而是想了一想之後,復又從袖中取出了一個薄薄的白色冊子。
細細看去,原來是這名白衣少女的花名冊。
見到這本冊子,那名白衣少女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顯然,她是知道這本‘花名冊’的厲害,這個冊子上印製的有一個與她本命神魂相連接的強大禁制。倘若李森依術催動的話,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一時間,白衣少女還以爲李森要對她來一個下馬威,當即就被嚇得瑟瑟發抖。
可是,李森翻開了花名冊之後,卻只是朝着最開始的那一頁看了一眼。
“你叫‘紫蘭’?”李森問道。
“回稟主人,這是奴婢被‘元春坊’那位媽媽所起的藝名。”白衣少女恭敬的說道。
李森微微挑眉:“藝名?”
“是的。按照元春坊的藝名排序,乃是以‘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字作爲順序,奴婢恰好是最後一字。‘元春坊’的所有姐妹都是以‘花’爲名,奴婢則是以‘蘭’爲名。”白衣少女解釋道。
李森看了這名少女一眼:“你原來的名字呢?”
白衣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後搖頭道:“從奴婢記事起,就在‘元春坊’了,並無自己的姓名。”
“原來是這樣。”李森聞言,亦是沉默了片刻。
但很快的,李森便口氣平靜的道:“紫蘭這個名字,畢竟是元春坊那邊給你起的名字,既然入了我李森的府邸,這個名字就不必在用了。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那麼原本姓名也就無處可尋。既然如此,那麼日後就隨李某的姓吧。”
那白衣少女聞言,登時露出了驚喜之色,連忙拜謝道:“多謝主人賜姓!”
這也難怪白衣少女驚喜之極,要知道,她進了李森的府邸之後,本來是不知道自己命運如何的。甚至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清楚。但李森既然肯將自己的姓氏賜給她,就表示將她當成自己府中之了。
這說明,至少李森是不會取她性命的。甚至,能夠擁有主人之姓的奴僕,一般都是被信任的高級奴僕纔有這種資格。
她可萬萬想不到,進入了李森府上之後,自己竟然會有這種待遇,因此纔會如此驚喜。
李森卻依舊是口氣平靜的道:“我看你容貌清秀、模樣又楚楚可憐,便稱呼你爲李清芷吧。”
“謝主人賜下姓名,奴婢以後就叫做李清芷了。”李清芷連忙再度俯首,拜謝李森。
李森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嗯,李某買下你,其實並無他意。只是頗爲好奇的情況下,去了‘元春坊’一次,因見你深陷淫窟,心中就生了惻隱之心,這纔買下你。實則,李某並無將你用作爐鼎之意。”
李清芷聞言,不禁爲之一愣。
可李森頓了一頓之後,復又淡淡的說道:“李某的這座府邸,日常也只有李某一個人居住而已。房子比較大,日久倒也容易落灰生塵。你來了之後,記得日日勤勉打掃清理,務必使李某的府邸光亮如新。”
“主人放心!芷兒必定全心全意,爲主人營造一個氛圍極佳的居住之地。”李清芷聽到這裡,連忙下了牀,立在牀邊恭敬的福身答應。
只不過,她身上的白色短袍到底不能遮蔽軀體,這一站起來,上半身倒還能夠遮掩,下面卻是春光畢露,令人一覽無遺。
李森見狀不禁微微皺眉,當即便是一拍腰間儲物袋的摸出了一套青色衣衫。
“這套衣衫那是李某的舊時衣物,你且暫時穿上,在與我說話。”
“謝主人賜衣!”李清芷連忙接過了衣服,然後再度拜謝。
隨後,她就退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窸窸窣窣的開始穿起了衣服。
李森卻將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來,然後朝着手中的‘花名冊’看去。
一邊看,李森眉頭就不禁越發的緊皺了幾分。
等到李清芷穿好了衣服,再度恭恭敬敬的垂首侍立在李森身邊的時候,李森朝她看了一眼。
只見此刻的李清芷,穿着明顯比自己大一號的青色長衫,袖袍之間顯得空蕩蕩的,舉手投足之時依然能夠看到肘臂之上的雪白肌膚。但其他地方卻都遮掩的頗爲緊實了。而且,她頭髮也稍微盤起了一些,顯得沒有之前那麼鬆鬆散散了。
此時乍一看去,李清芷倒像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秀才。
“你讀過書?”
李森問道。
“閒暇時間讀過一點點,勉強識字而已。媽媽說了,如果識字的話,修煉起來方便許多,日後也更能夠滿足主人的各方面需求。”李清芷垂下眼簾,恭敬的道。
“你修煉的是‘陰元功’?”李森問道。
“是‘陰元功’,從三歲記事起就開始修煉,至今已經十二年了。”白衣少女回答道。
李森摸了摸下巴:“‘陰元功’屬於最容易修煉的幾種功法之一,女性處子修煉起來更是事半功倍。但是,一旦失去處子之身,就再無任何修煉進階的可能了。而且越往以後,修煉起來就越發困難。你乃是四靈脈的資質,十二年的時間修煉到煉氣期九層,也算是速度頗爲不慢了。但若想進階築基期,單憑這套‘陰元功’,恐怕就極爲困難。”
李森說到這裡,停止了話語,並且露出了思索之色,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很快的,李森就朝着李清芷招了招手:“過來。”
“是,主人。”
李清芷連忙快步走到了李森身邊,然後跪坐在了李森的腳邊。
“將手伸出來給我。”李森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李清芷自然不敢違背,連忙將一隻白皙的纖手伸了出來,遞給了李森。
李森毫不客氣的一把將這隻手握住了,然後鼓起一絲神識和靈力,順着這隻手的‘少府穴’一路往李清芷體內探去。
“唔。”
體內忽然間涌進來了一股別人的神識和靈力,李清芷不禁覺得有些異樣和不舒服,但她輕輕哼了一聲之後,立刻就咬住了嘴脣,讓自己不再發出聲音來。
她一雙眸子看着李森,顯得有些畏懼,又隱隱有些期待。
可李森卻閉上了眼睛,對李清芷的不適和異樣神色視而不見,只是在李清芷的體內四處遊走探索。
過了片刻之後,李森將神識和靈力盡數撤離了李清芷的身體,然後嘆了口氣。
“體內經絡纖細、神府脆弱,顯然沒有經過正常的靈力淬鍊和打磨。看來,元春坊的那羣傢伙只是一味的督促你儘快修行,沒有仔細的傳授你修行之法。”
說完了這幾句之後,李森終於睜開了雙眼,然後朝着李清芷的雙眸看去。
“看你天庭平闊,雙瞳潤澤,體質亦是溼熱溫潤,應是五行屬水。這樣吧,你那個速成版本的‘陰元功’就不必在修煉了。我這裡有一本‘水清訣’,雖然不算是什麼高深的功法,但卻是一本正兒八經的五行基礎功法。你拿去好生研習修煉,日後若是有機緣的話,大有可能突破到下一境界的。”
李森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冊,然後遞給了李清芷。
李清芷再度一愣,旋即俏臉上竟然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主人,您……您還願意讓奴婢繼續修煉嗎?”李清芷顫抖着聲音問道。
“爲何不?”
李森露出了一絲奇怪之色:“你既然是擁有靈脈之人,就應該繼續修煉纔對。難道你已經放棄了,不願意繼續修煉了嗎?”
“奴婢願意,甚至是求之不得。不瞞主人,其實我做夢都想繼續修煉下去。一旦踏入修煉的道途之中,又有誰不想真正的求得長生?”李清芷卻顯得十分激動,她接過了李森的那本‘水清訣’,一時間雙頰都流兩道晶瑩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