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拂着臉頰,薄浪拍打在碼頭上發出嘩嘩聲,醉人心絃。
金廣鴻與吳前說完話,很自然的與薩特穆齊握了握手,同時作了一番自我介紹,神態表情十分到位,就好像是對吳前朋友的一種基本禮儀,多一分掐媚,少一分冷淡。
他心中很清楚,現在要搞好關係的人是吳前,而不是直接和這位王子套近乎,那樣絕對沒有效果。
吳前心中直嘀咕,摸不透金廣鴻的心思,幾分鐘之前這個傢伙狂氣十足,怎麼這一會功夫就轉了性子,不可能真因爲自己能買得起一艘郵輪,就發生如此之大的轉變,不符合常理!
不管金廣鴻這副姿態是不是裝的,能如此自然,就不簡單。
是真,心性極佳,能屈能伸。
是假,演技極佳,笑裡藏刀!
兩種可能吳前都覺得這個人不宜來往。
“不打緊,不知金先生可還有別的事情?”
不論真假,對方道歉了,也還是要表示一番,面子上得過得去。
金廣鴻笑道:“在香江,解決矛盾要擺一桌和頭酒,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吳生吃頓飯?”
吳前心中皺起眉頭,臉上卻揚起歡樂的笑容,面對金廣鴻,他打算反被動爲主動,便道。
“哈哈,金先生說得太嚴重了,你我之間哪裡有矛盾,都沒有矛盾,又怎麼談得上和頭酒一說,張先生,你說是不是?”
吳前把這個問題甩給張義喆,你這位合夥人到底幾個意思?
張義喆看得出吳前並不想和金廣鴻結交,但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吳前這麼說,至少表示應該不會記恨之前的事情。
“吳先生說得有道理,一場玩笑,一場誤會,哈哈。”
金廣鴻也是哈哈大笑起來,道:“對,對,一場玩笑,一場誤會,吳生,你忙,我先走了,如果到香江,一定知會一聲,我當盡地主之誼。”
過猶不及,金廣鴻把尺度拿捏得相當好,知道如果此刻再糾纏,勢必會起到反效果,雖然他很想跟吳前和薩特穆齊一起逛逛“海洋交響曲”號,但他知道那不合適。
吳前被金廣鴻整的這一出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看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行人,心中很疑惑,難道對方真的只是過來道個歉,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了。
摸不着頭腦是一回事,但吳前並沒有放鬆對金廣鴻這個人的警惕心,始終是個值得注意的傢伙。
送走張義喆一行人之後,吳前一行人便踏上了當今世界上最大的郵輪。
吳前踏上郵輪的瞬間,他感覺異常的厚重與穩當,與在陸地上沒有任何差異。
港口微弱的波浪根本無法撼動“海洋交響曲”號龐大的船身,稱得上一句穩若泰山。
坎奧普爲吳前介紹郵輪的相關信息,排水量二十三萬噸,船寬六十五米,三百六十二米長,四臺七千五百匹馬力的船首推進器,最高船速二十二節(一節一海里),吃水九米。
船身總共十八層甲板,整艘郵輪共有二十四臺電梯,船尾的“終極深淵”高出海面四十六米,客房兩千七百餘,最高載客量七千……
“嘖嘖,如果當年傑克和露絲乘坐的是這艘大傢伙,想必也不會有那麼悽美的愛情故事了。”
吳前聽到一系列的介紹,開起玩笑,這艘大傢伙給人的信心不是一般的足,被稱爲海上城市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坎奧普非常嚴肅且認真的道:“吳先生,一定不能小瞧大自然的力量。”
“以現在的眼光看,排水量四萬六千噸的泰坦尼克號比停靠在那邊的‘榮耀王子’號還要小,可泰坦尼克號卻是那個時代(1912年)噸位最大的郵輪。”
“即便當年史密斯先生(泰坦尼克號船長)駕駛的是‘海洋交響曲’號,只要撞上冰山,依舊會異常危險,所以,面對冰山暗礁等潛在危險,我們需要做到的是防範,提前發現是最有效的預防措施。”
吳前面色訝異的看着坎奧普,他只知道德國人的性子非常認真且較真,難道挪威人也是這種性格嗎?
坎奧普不理會吳前面色有異,他繼續說道。
“根據調查和記錄,在那場海難中生還的瞭望員曾講述,在他發現冰山到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這個過程只有短短的三十七秒,四百米距離,放到現在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吳先生,請您放心,我的手下會在數十海里之外,就將冰山的位置精準定位,做到萬無一失!”
搞到最後吳前才明白,原來坎奧普是在立軍令狀,他笑着拍了拍船長的肩膀,笑道:“坎奧普船長,我相信你!”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進到了一層船艙。
吳前一開始以爲船上沒有什麼人,哪裡想到一進船艙,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整整齊齊的列隊,一眼看過去烏泱烏泱的,不下兩千人,按照各自的職位分片區站得規規矩矩!
經坎奧普介紹,吳前才知道,“海洋交響曲”號剛結束一輪遠洋航行,郵輪上兩千一百位工作人員全部在崗。
所有員工一起向準新老闆致禮,堪稱壯觀。
這一切都是薩特穆齊的安排,他是真的害怕吳前臨時反悔啊,所以以這種禮貌的方式,儘可量的讓吳前顧及面子別反悔,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正式的接待結束,薩特穆齊提議道:“吳,一起領略一下中央公園的魅力吧。”
“海洋交響曲”號劃分了七個主題社區,中央公園區、百達匯歡樂城、皇家大道、泳池及運動區、娛樂世界、水療及健身中心和青少年活動中心。
薩特穆齊所說的中央公園便是在整艘郵輪的最中間,其他所有社區都是圍繞中央公園而建。
吳前點頭同意,如今他還沒有付錢,算是客人,客隨主便。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中央公園。
從建築物走出,來到中央公園,在遊輪中央,被鋼鐵板材構建的船身包裹,僅留出頭頂的一片天空,彷彿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天井。
中央公園綠植成蔭,花花草草修剪得十分美觀,四周圍美輪美奐的建築物讓人以爲來到了魔幻仙境。
一般來說,郵輪上都會有專門的花匠來打理園林,但在“海洋交響曲”號上,僅有花匠是不夠的,必須安排一支齊備的園丁團隊,才能讓中央公園的綠植保持優美的姿態。
中央公園兩側排列着面向郵輪內部的景觀房,一眼望去,儼然像是一處成熟的公寓小區。
由此可見,中央公園存在的意義不僅是爲了讓遊客多一處遊玩的地方,更可以照顧居住在這一面的遊客,不至於嫉妒那些海景房的遊客。
“薩特穆齊。”吳前看着中央公園的景緻,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他喊了薩特穆齊一聲。
“吳,怎麼了?”薩特穆齊問道。
吳前走在中央公園可以容許三人並排而行的小道上,笑着說:“我算是知道你這艘郵輪爲什麼賣不出去了,那宣傳片拍得不行,根本就沒有把郵輪的美好展示出來,當然賣不掉!”
影片之中呈現出了郵輪的各種美好,但許多精彩,非體驗不能明白!
薩特穆齊哈哈大笑,只要您老滿意,就好。
吳前沒有再讓薩特穆齊多等待,一行人坐在中央公園的一處酒吧的門口,將這筆交易完成了。
當資金悉數過賬到薩特穆齊賬戶上之後,這位王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帶着那種如釋重負的笑容。
“吳,不誇張的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最近正在學習漢文化,知道你們有一句古話,叫做大恩不什麼謝,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以後,你要有任何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決不推辭。”
薩特穆齊拍着胸脯發誓。
他的所有光鮮亮麗都來源於背後的王室,可他的危機也是來源於王室,在他發生危機之後,郵輪想要抵押給銀行都辦不到,只能在朋友之中尋人幫忙,最後還是初次見面的吳前幫了他。
連帶着,薩特穆齊連拉波·埃爾坎都感謝了一番。
這本來就是一場互惠互利的交易,吳前也客氣了幾句,表示一定會去沙特叨擾。
交付完畢,所有的手續都有專人辦理,郵輪依舊託付在加勒比公司旗下運營,所有的一切照舊不變,只是郵輪主人的名字發生了變化。
交易完之後不久,薩特穆齊急於解決自己的危機,便告辭了。
薩特穆齊離開之後,應吳前要求,船長和安全經理陪着他一起,在郵輪上玩了一大圈,將所有的社區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玩了玩攀巖、高空索道等項目。
期間,不遠處發出了數道汽笛聲,“榮耀王子”號到了啓航時間,離開了海港。
日落西斜,吳前坐在郵輪頂層甲板的露天餐廳,一邊欣賞着海邊的“鹹蛋黃”,一邊獨自享用着精緻的晚餐,這種體驗簡直美妙到了極致。
只想感嘆一句,世間美好,不過如此。
頂層餐廳只爲最尊崇的客人準備,身爲郵輪的老闆,自然可以肆意享用。
吃了一口不知道產自哪裡的頂級牛排,喝下一口香檳,吳前左右看了看,庫克斯和鮑爾一左一右站在入口處警戒着,羅沙琳德坐在一旁的餐桌正時刻盯着手中的小設備。
“好像……缺點什麼?”
吳前輕聲低語,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淡笑道:“缺個女人……”
此刻若是有美女相伴,似乎能更加美妙。
可當吳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心中自語:“似乎又不缺……”
想罷,吳前端起香檳在桌上磕了一下,對着遠處的夕陽遙遙舉杯,接着一飲而盡。
隨着這段時間的成長,吳前發現自己越來越懂得享受孤獨。
最開始得到萬惡之源系統的時候,非常想找個伴兒陪在身邊,可逐漸的,這種感覺淡了,越來越淡。
當夜,吳前做了和薩特穆齊一樣的選擇,挑選了一間最爲豪華的客房住了進去。
客房內部一共三層,內設旋轉樓梯和滑道,裝修奢華到了極致,從洗浴用品到餐具,從牀墊到音響,全都是頂級奢豪品牌,絲毫不比吳前住過的任何一家酒店頂級套房差。
吳前通過詢問海員得知,這樣的房間,如果是半個月的航線,需要支付十五萬美元,不亞於頂級奢豪酒店總統套房的價格。
只不過,郵輪上的一切美好體驗,絕非市中心酒店可比擬。
夜晚,吳前穿着浴袍站在純落地窗前,手上端着葡萄酒,正在欣賞“海上生明月”。
身後不遠處辦公桌前,羅沙琳德正連線伍德沃德和芭芭拉,實時監控着原油期貨的動態。
吳前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這次炒石油能賺多少錢,但臨到眼前,還是有點緊張,畢竟二十億英鎊的博弈。
他擡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五十,離着庫烈塔公佈消息只剩下十分鐘。
月亮從海面緩緩升起,一縷銀輝撕裂黑暗照耀在海面上,絢爛已極。
“老萬也是奇怪,最開始我買理財產品想要清空餘額,對我發出警告,現在利用這麼多錢去炒原油,卻不吱聲了……”
吳前心中琢磨,想了想,不是很明白,也就沒有再糾結。
嘀嗒嘀嗒,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當九點五十九分的時候,吳前走到辦公桌旁,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手臂繞過羅沙琳德肩頭撐在桌子邊沿,一起認真的盯着布倫特原油期貨K線圖。
這種親暱的動作對於兩人來說已經不足爲奇。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天朝時間每天晚上十點,本身就是一系列相關原油與黃金重大消息公佈的時間。
當天朝時間十點一到,空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布倫特原油期貨沒有在第一時間立刻給出反應,而是盤踞在55.49一動不動。
緊張的氣氛是可以傳染的,吳前能感受到兩個視頻畫面裡伍德沃德和芭芭拉的緊張,也能感受到腦袋下面羅沙琳德的緊張,連帶着,他也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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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原油價格居然沒有變化,吳前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可就是這個皺眉的功夫,原油價格出現了劇烈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