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調查局的級別可比州警察高不少,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要求派人營救,這種事情誰敢耽擱。
“這位警官,你可能不認識我,看到那邊那艘大郵輪了嗎?沒錯,那是我的,知道今天晚上在碼頭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活動嗎?沒錯,我出錢辦的。”
吳前看了一眼押送問題青年遠去的警車,接着對面前的警官道。
“我很喜歡邁阿密這座城市,所以我選擇在這座美麗的城市爲我的郵輪舉辦啓航儀式,卻沒想到這座城市用如此獨特的方式來歡迎我和我的朋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說完,吳前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只是那一抹笑意明顯缺乏溫度。
看着面前年輕人臉上的笑容,警官的額角汗水直流,他早就想到,營救富豪這種事情,最困難的環節不一定是營救,而是營救之後的安撫。
不僅富豪心情需要安撫,旁邊少數族裔總統候選人卡瑪·哈里森的競選團隊不知道怎麼也得到消息聞風而來,正在進行拍攝,警官的壓力巨大。
這種時候如果處理得不好,馬上就會讓邁阿密的民衆對他們警察的好感度大幅下降。
警官正是因爲港口這邊晚上要舉辦大型活動,被總部派到這一片過來值守的警力,他可是沒想到,活動還沒開始,先和活動舉辦方的大老闆發生了交集,只是這場見面並不是很愉快。
“吳先生,邁阿密是一個多民族高度融合且融洽的城市,發生今天這種事情的確不應該,我向您保證,我們一定會嚴格處理這一次的案件,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吳前笑着擺了擺手,指向一旁的攝像頭,接着又指了指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羣,說道。
“我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不會長時間生活在這裡,我相信他們比我更想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警官摘下頭上的帽子擦了一把汗,對方言辭極其的犀利,本來是簡單的個人問題,可對方三言兩語就將問題的高度提高了數個級別,再這樣糾纏下去,他害怕圍觀的人會做出過激的行爲,因爲他的餘光注意到四周的人開始有些不對勁。
再三保證之後,警官不敢多停歇坐直升機走了。
州警察處理完事務,卡瑪·哈里森競選團隊的人擁到吳前一行人近前,象徵性的徵得了同意之後,開始對吳前一行人進行採訪拍攝。
吳前簡單明瞭的講訴了事情的經過,其中鄒天陽等人進行了一番生動的補充,尤其是田野望,說了很多,田野望曾經在米國留學,他很明白遭遇到這樣的事情,要怎麼樣才能得到公正的處理,那就是儘可量的擴大輿論範圍。
“我來米國投資,記得曾看到過哈里森女士的競選廣告,知道女士在爲少數族裔爭取權力,今天親身遭遇了歧視對待,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哈里森女士。”
“沒想到哈里森女士正好就在邁阿密,能得到女士的幫助,真是太幸運了,雖然我不是米國公民,無法爲你投票,但我想,只要是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少數族裔民衆,都會成爲女士背後的戰士,爲你添加一份力量。”
吳前對着鏡頭說道,表情十分到位,就是那種受了委屈,有人幫忙平反之後的激動。
四周圍觀的人可不少,吳前精湛的演技順利的感染了許多人,正如吳前所說,社會底層的少數族裔在工作、生活當中時常遭遇不平等的待遇,他們很多人都已經習以爲常,甚至在教育下一代的時候灌輸着自卑的思想。
邁阿密本來就是一個多民族的熔爐,圍觀在四周的絕大多數都是移民後裔,吳前的呼籲讓他們心中激動。
“哈里森……哈里森……”
不知道是誰,忽然帶頭喊了一句哈里森,緊接着,一傳十,十傳百,碼頭上數百人紛紛高呼卡瑪·哈里森的名字。
卡瑪·哈里森心中掀起駭浪,她再次發現,自己真的仍然小瞧了面前這位年輕人。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四周圍民衆心中對不公的憤怒給點燃,這份能力卡瑪·哈里森感覺連她都需要向吳前學習。
藉着機會,卡瑪·哈里森對吳前一行人進行了安撫工作,接着臨時的做了一場演講,好好的宣傳了一下自己的政見,雖然時間短、觀衆有限,但效果極佳。
等卡瑪·哈里森發表完演講,吳前乘勢也講了兩句。
“哈里森女士的講話讓我感同身受,我向屏幕前和在場的朋友們保證,只要是在我名下集團之中工作的人,不管你來自哪個國家、哪個民族,擁有什麼膚色,都將獲得平等的尊重和待遇,謝謝。”
說罷,吳前話鋒一轉,沒有提自己名下企業有哪些,直接對哈里森發出正式的邀請。
“哈里森女士,你肯定已經知道,今天晚上在碼頭會有一場盛大的活動,我想邀請你一同參加,不知道女士有沒有時間?”
啓航儀式上,已經成爲環球唱片準新老闆的吳前利用便利條件,邀請了諸多公司名下的頂級藝人過來助陣,屆時,羅比恩·蕾·芬緹、泰勒·艾莉森、賈斯丁、雷迪等等都將到場,陣容異常的強大。
這場活動本來就是吳前爲卡瑪·哈里森準備的,只是按照原計劃,應該由泰勒·艾莉森從中牽線,以支持者的身份邀請卡瑪·哈里森參加。
正好今天遭遇一起種族歧視事件,吳前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站到明面上邀請哈里森,名正言順順理成章。
“你布隆伯的情報渠道不是很強大嗎?我不再藏着掖着,就站在你面前,名正言順的邀請哈里森,我看你能用什麼方法打壓哈里森!”
吳前心中暗自計較。
卡瑪·哈里森由衷佩服吳前的膽子,從外人眼中看,這是吳前遭遇種族歧視問題,正好碰上她,得到她的幫助,發出邀請,可只有卡瑪·哈里森自己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單純。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她順勢爲晚會定下了一個基調,那就是反對種族歧視!
吳前這邊所有事情順利解決,哈里森帶着競選團隊去做準備,圍觀的民衆四散離開,要將候選人卡瑪·哈里森參加晚會的消息帶給朋友。
本來一場娛樂性質的晚會帶上了濃厚的政治色彩,但不知道爲什麼,邁阿密的人們對其並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無比的期待。
遠在數千公里之外蒙大拿州,上午剛在黃石公園就環境保護問題做了一場活動的喬登回到休息處,還沒等他喝上一口咖啡就接到電話,聽完電話之後,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辛普斯,有消息說今天上午卡瑪·哈里森出現在邁阿密郵輪港口,你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喬登走出休息室對競選團隊的工作人員說道。
吳前心中將布隆伯當作假想敵,卻沒想到,佛羅里達州其實是喬登的票倉。
喬登走的是和當年小布一樣的路子,非常注重只有三五票的“小州”,比如蒙大拿州,就只有三票,可他依然選擇在這裡耗費了一定的時間來拉選票。
但這並不代表喬登不在乎票數衆多的“大州”,佛羅里達州就是喬登經營已久的一個“大州”,佛羅里達州擁有二十七票,僅次於加利福利亞州的五十五票和德克薩斯州的三十四票,位於第三。
可以說佛羅里達州是喬登競選過程中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所以他對那邊發生的事情無比的關心。
叫辛普斯的中年男子忙不迭打開電腦開始搜尋信息,對於信息發達的今天,只要在網絡上出現了相關內容,就沒有查不到的。
“先生,您說得沒錯,今天上午在邁阿密港口外發生了一起種族歧視衝突事件,其中一方是從天朝過來的遊客,另外幾人據報道裡說,好像是邁阿密一些企業家的孩子……噢,這裡有錄像,您看。”
辛普斯找到了一份錄像,他將筆記本電腦轉向喬登。
這份錄像不是遊客用手機拍攝,正是哈里森競選團隊認真拍攝下來的影像。
喬登手握一杯咖啡,認真的看着視頻之中的每一個環節,近半個小時的視頻,他沒有快進哪怕一分鐘。
看完之後,喬登手掌使勁,一次性咖啡杯被他捏癟,他站起身將咖啡杯扔進垃圾桶,朝着休息室走去,沒有說一個字。
拿下佛羅里達州,喬登用的方法和卡瑪·哈里森如出一轍,走的也是對移民後裔提高待遇政策的方式,對於一個多民族彙集的地區來說,這種方法百試不爽。
只可惜,他沒有遇到這樣好的機會,或者說沒有想到製造一個這樣的機會。
“這不是巧合,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事件!”
喬登坐到休息室的沙發上苦思冥想,心中暗道:“沒想到在最後關頭,哈里森居然找到這麼厲害的一個幫手,要想點辦法……”
“買下戴文能源,不懼虧損高調增產,走在了能源局的前面,一家中型油氣公司硬是讓幾家巨頭難受,在高科技展覽會上一舉收購二十多家企業,讓布隆伯空手而歸,還收購了環球唱片,看來和法蘭西那邊也有一些關係。”
“這個小傢伙的所作所爲應該都有自己的用意,環球唱片名下藝人的影響力不可小視,頁岩油產業最近也是熱議話題,可收購那麼多科技公司是爲什麼?”
布隆伯的情報渠道強大,喬登也絲毫不弱於他,通過一系列蛛絲馬跡,喬登已經可以肯定剛纔視頻之中慷慨陳詞的天朝少年,就是暗中幫助哈里森的那人。
吳前到米國來之後的一系列動作,他都有了一定的瞭解,並且判斷出吳前的每一步動作都有暗中用意,只是想不通人工智能方面的投資是爲什麼。
當然想不通,因爲收購高科技公司壓根就與競選無關,那是吳前爲自己腦中暢享的未來在買單。
“怎麼揭露哈里森背後有外資支持呢?我沒有證據……”
喬登知道,很多事情僅僅是自己相信並沒有意義,要讓所有人都相信,才能製造影響力。
“這樣的傢伙不能留着一直幫哈里森,不然會對我造成影響。”
喬登心中拿定主意,面對這位忽然出現的強勁對手,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之前堪薩斯州和密蘇里州的事件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他選擇了袖手旁觀,但這一次佛羅里達州發生的事情,已經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如果手上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揭露哈里森和外資勾結,當然最好,可以直接將哈里森踢出局,可惜目前他手上什麼證據都沒有,只有自己的推斷,無法讓任何人信服。
常規手段不能用,那麼就只能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
喬登那邊部署非常規手段的同時,邁阿密楓丹白露酒店的餐廳包廂內氣氛凝固且尷尬。
楓丹白露酒店是邁阿密極具特色的海灘酒店,位於邁阿密海灘旁,擁有米國最棒的水療中心,這是姚昕璐爲自己老爸老媽挑選的住所,很有品位。
得知吳前會過來吃飯,姚兆豐點了一大桌子菜,他將自己打拼了一生的產業交到了女兒,和他心中內定的女婿手上,看着啓明航運的生意節節高升,他心中自然高興。
可當吳前推門走進餐廳的剎那,姚昕璐和她爸媽都驚呆了。
站在門口的兩位壯漢他們知道,那是吳前的貼身保鏢,可跟在吳前身邊,攜手攬腕的大洋馬是什麼鬼?
本來臉上還帶着笑意的姚兆豐臉色一下就垮了,已經半站起來準備迎接吳前的動作倒放,又坐回了位置上。
“叔叔,阿姨,好久不見,最近都挺好的吧?”
吳前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十分自然的走進餐廳,笑着說道。
“本來挺好,可現在……不怎麼好。”
姚兆豐實話實說,吳前帶着新的女伴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可有些太過分了。
他知道豪門圈亂,可無論如何也應該稍加避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