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沉聲問道:“是剛來還是你剛收到消息?”
莫無疑說道:“剛來。”
楊凌沉吟道:“永虎師叔來了江南市,卻不提前通知我。也不到我們這裡來,這其中有些古怪。”他頓了頓,說道:“不管怎樣,莫伯,你趕快給我準備一下。我要去拜訪永虎師叔。”
莫無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因爲少主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還知道要討好永虎師叔。
要知道,楊凌這一脈的弟子,其中領袖人物就是永字輩的。
師尊林文龍其實還有個法號,這個法號叫做釋永龍。林文龍在東南亞創立了嶗山武館,又在南洋建立了軍事力量。就算是國內的一些大人物都對林文龍都頗爲忌憚。那就更別提楊凌了。
更何況,師尊的修爲已經是超凡入聖。那是楊凌都要膜拜的存在。
至於釋永虎,釋永虎是林文龍的師弟。目前主持着東南亞的嶗山武館,他也是一位極其厲害的人物。
對於釋永虎的突然降臨,楊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一個小時後,楊凌這邊備了重禮。隨後便立刻驅車前往江南大酒店。
夜幕深沉,秋風蕭瑟。
江南大酒店燈火璀璨。
楊凌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風度翩翩。莫無疑跟在後面,手中拿了錦盒,那錦盒裡乃是宋徽宗的真跡字帖,價值連城。
釋永虎喜歡收藏這些東西,所以楊凌要投其所好。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釋永虎所下榻的總統套房前。
那套房前站了兩名黑衣保鏢,這兩名黑衣保鏢皮膚黝黑,眼角呈現三角陰毒型。楊凌掃視他們一眼,便能感覺到他們的凌厲殺意。
很顯然,這兩名保鏢是真正的殺人好手,絕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保鏢。
“我是楊凌,前來拜見永虎師叔,還請通傳一聲。”楊凌一向高高在上,但此刻卻顯得很是卑微。
兩名保鏢冷淡的看了楊凌一眼,其中一個說道:“等等!”隨後便輕輕推開門進了套房裡。
半晌後,那保鏢出來對楊凌說道:“進去吧。”
楊凌說了一聲多謝。他跟莫無疑打算進去的時候,保鏢攔住了莫無疑,說道:“永虎師叔只見你一個人,外人不許進去。”
楊凌一點也不敢動怒,他便拿了禮物,對莫無疑說道:“莫伯,你在這裡等我。”
莫無疑點點頭。
雖然還沒見到釋永虎,但不管是楊凌還是莫無疑,都感受到了套房裡那位永虎師叔的威嚴。
楊凌在保鏢的帶領下進了總統套房。
套房裡燈光一片雪白,水晶吊盞燈奢華十足。
楊凌一進來便看見了茶几前的沙發上坐的釋永虎。釋永虎對面的沙發上還坐了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二十二歲左右,面向溫和,穿着白色的練功服,正在細細的煮着功夫茶。
楊凌進來,這個年輕人頭也沒擡過。
釋永虎並不是光頭,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裝,人看起來非常的儒雅和善。一看就像是個大學教授之類的。
他臉色淡淡,手上持了一杯茶,正在享受品味。
他就這麼坐着,卻給楊凌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楊凌在這一刻甚至覺得,天下間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驚擾到釋永虎。彷彿釋永虎已經成爲了永恆的存在。
這是一種極其恐怖的境界。
楊凌恭敬的抱拳作揖,道:“弟子楊凌,拜見師叔。”
面對楊凌的作揖,釋永虎就像沒見到一般。他喝着茶,理也不理。
楊凌便也就不敢直起身子來,他感受到了微妙的壓抑。他甚至覺得此刻自己只要妄動,後果便會不堪設想,他必須小心翼翼。
不到片刻,楊凌的額頭上就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好半晌後,釋永虎忽然開口了,他卻是向對面的年輕人淡淡說道:“夜風,你的茶道技藝又有不少長進了。”
夜風全名寒夜風,乃是釋永虎的親信,從十歲開始就跟隨釋永虎。寒夜風修爲高深莫測,但他看起來卻最是溫和,似乎永遠都不會動怒。他處事謹慎,滴水不漏。這也是釋永虎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此刻,面對釋永虎的誇獎,寒夜風不驕不躁,淡淡一笑,道:“這是您教我的,煮茶如做人,都需要認真對待。”
釋永虎微微一笑,他這時候才轉頭淡淡的看向楊凌。
當他的目光掃射過來的時候,楊凌立刻感覺到了山一般的壓力。
“師叔!”楊凌臉蛋上汗水涔涔,他立刻說道:“弟子知錯了。”
釋永虎淡淡道:“哦?你錯什麼了?”
楊凌見釋永虎肯跟自己說話,他立刻如逢大赦。他不怕釋永虎的責怪,但卻怕釋永虎的淡漠。當下,他繼續彎曲着身子,低着頭說道:“弟子無能,丟了嶗山內家館的臉。”
釋永虎冷哼一聲,他這一聲哼,就像是寒冰直接鑽入楊凌的心窩,讓楊凌瞬間呼吸難受。釋永虎又冷聲道:“若不是看在你家老太爺的面上,早把你逐出嶗山了。”他頓了頓,道:“一個區區的僱傭兵就能將我嶗山內家館打的丟盔棄甲。你可知道,如今就算是在海外,大家都在私底下笑話我們嶗山內家館?”
“弟子知罪!”楊凌連忙誠惶誠恐的道。
釋永虎接着道:“這件事,就連我師兄都已經被驚動了。我這一次來,就是師兄讓我來着手解決這件事情。”
楊凌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和羅軍的事情已經鬧到這般大了。目前的形勢嚴峻到超乎了他的想象。這完全已經不是私人恩怨了。
“弟子無能,請師叔責罰。”楊凌請罪道。
釋永虎道:“臉是在你這裡丟出去的,楊凌,你也不用請求責罰。這一次,你若是將這個臉找不回來。嶗山內家館將再無你的容身之地。”
嶗山內家館是無比榮耀的存在。楊凌能有今天,很大的程度是仰仗於嶗山內家館這四個字。如果真的被逐出去,那對於楊凌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楊凌深吸一口氣,道:“師叔,弟子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釋永虎淡冷道:“是嗎,你打算怎麼做?”
楊凌道:“弟子前去向羅軍下戰帖,若是將這個臉找不回來,便以死明志。”
釋永虎道:“你若是輸了,我們難道繼續向那個僱傭兵挑戰嗎?外人會怎麼看我們?豈不是會說我們嶗山內家館無能,車輪戰術嗎?”
楊凌不由呆住,他道:“那師叔您的意思是?”
釋永虎看了對面的寒夜風一眼,道:“夜風,你來說。”
寒夜風便站了起來,他臉色淡淡,一派溫和。“楊師兄,之前你們和那名僱傭兵羅軍鬧的不太愉快。其中的恩恩怨怨,大陸這邊的武術界人士,包括海外的武術界人士都有所耳聞。現在你去下戰帖,羅軍也未必會接受。他不接受,也有他的道理。沒人會說他的不是。所以,下戰帖是不可取的。”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們的意思是這樣的,由我們牽頭諸多武術名家,舉辦一場武王金劍賽。到時候,讓羅軍也參加進來,你也參加進來。我們希望你能在這場武王金劍賽裡打出嶗山內家館的威風來,順便也將羅軍給解決了。如此一來,羅軍死於大賽之中,也不會有任何人說是我們在打擊報復。”
楊凌眼睛不由一亮,覺得這還真是個好主意。但他馬上就擔憂道:“可萬一羅軍不肯參加武道金劍賽怎麼辦?”
寒夜風淡淡說道:“事在人爲,楊師兄你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有法子讓他參加金劍大賽的。”
楊凌眼中閃過一縷寒芒,他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武道金劍賽這個招非常的妙。這一場大賽,嶗山內家館運作好了,可以打響嶗山內家館的名頭,一掃之前因羅軍事件帶來的頹勢。
這是一舉兩得的。
嶗山內家館也需要這樣一場賽事來證明自己。
之前,楊凌說要向羅軍下戰帖。那完全不可取,因爲之前羅軍與天忍生死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羅軍已經說了之後不會再接受車輪戰。這是羅軍佔道理的。
但現在是大賽,羅軍也不能在說什麼車輪戰了。
當然,目前首先的前提是羅軍得參加武道金劍大賽,他若不願意參加,那也是夠讓楊凌這邊頭疼的。
釋永虎這邊考慮很是周到。爲了不讓武術界的人覺得這件事是嶗山內家館在背後操縱,他們一直不露面。接下來的幾天,釋永虎運用手上的人脈,先找到了燕京的武術協會會長董海雲。釋永虎給了董海雲一大筆錢,並給了活動資金,讓董海雲將這場武道金劍大賽組織起來。
董海雲在國內武術界裡很有聲望,他欣然接受了釋永虎的支票。當天,董海雲就聯繫了國內幾位出名的老拳師商量。最後,他們又分別答應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參戰。
這一場武道金劍大賽的獎勵非常豐厚。
最後的勝出者還會得到榮譽金劍。
董海雲聯合各派老拳師,老宗師組織起武道金劍大賽,這一場賽事的主辦方最後定在了佛山。
畢竟佛山是武術之鄉。
百家爭鳴,弘揚華夏武術乃是這次大賽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