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切而又期待的光芒,沒有任何的威脅,但卻分外的急切。
林凡緩緩地擡起了頭,看向山洞的盡頭,整個人一呆,差點跌坐在地。
山洞裡沒有什麼寶藏,也沒有什麼其他珍奇的東西,而是失蹤了的學姐劉詩懿。
她被扒光了衣服,赤祼祼地吊在山洞的正中央,頭髮披散着,極度虛弱,沒有任何的光彩,也不像從前那樣不近人情。
她的眼睛是那麼的柔和,在看到林凡擡頭的時候,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頭頂的地方,有一塊岩石,岩石上有一絲絲的水的痕跡,聚潲成多,持續地向下滴水,而在滴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就會奮力地搖動繩子,以嘴接一滴水,然後被盪開,周而復始,只不過是爲了生存而已。
“學姐!”
林凡心裡發酸,大叫着,身子一躍,長劍輕揮,斬斷了將他束縛的繩子,而後穩穩地落在他的懷裡。
她的身體很涼,幾乎快沒了溫度,也不知在這山洞裡,是如何熬到現在,又是如何忍到現在的。
忍飢挨餓,沒有光,沒有食物,只能喝滴落的水滴維持正常的生理所需,林凡無常想象,一直無憂無慮的劉詩懿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她睜着圓圓的在眼睛,從前明亮的眼珠,有些黯淡,看着林凡關心的樣子,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輕輕地笑着說:
“你來了,太好了,我等到你了!”
說完,她就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昏倒在他的懷裡,身體蜷縮着,像一個受傷的孩子,是那麼的純粹,又令人心疼。
林凡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又緊緊地抱着她,以維持她正常的體溫,手伸在她的鼻子前,感受她的呼吸。
呼吸很弱,甚至有些亂,但好在只是由於太過虛弱而引起的,並沒有造成身體上的傷害,只要補一補,還能恢復。
“是誰!”
他大吼一聲,運轉了太玄無極經,震得地動山搖,頭頂的石壁落下大顆大顆的石子,但並沒有人迴應。
這裡已是山洞的盡頭,除了被丟棄的火把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撿起地上的火把,林凡仔細地看了看,正是土著當着照明與煮飯常用的紅杉木,由於木質堅密,油性大,火焰十足,但又極耐燃燒,因此是做爲火把的絕佳材料。
而紅杉木生長的地方,整個孤島上也就土著們生活的周圍一圈的林子裡,纔會存在這種上佳的木材,其他地方,雖然雨水豐沛,陽光充足,卻沒有它們的蹤影。
“可惡的土著!”
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劉詩懿,嘴角還帶着那抹微笑,是那麼的安靜,那麼令人心疼,林凡的心微微一疼,提起手裡的劍,勢大力沉,震得山洞直響,沿着來路向外退去。
雖然還有很多的疑點,但此刻林凡已經不想去思考。
擺在面前的事實,使得他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想見,造成這種結果的兇手。
山洞是土著的禁地,在部落的核心地帶,如果島上還存在其他人的話,除非像林凡這種住在部落裡又極受信任的,纔可以瞞過衆人耳目闖進禁地。
而紅杉木的火把更是最明顯的證據,其他人不知道紅杉木適合做火把,只有當地的土著,積累了若干年的生活經驗,明白這一點。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土著。
當然,也許都只是巧合,或許還有其他人恰巧用了紅杉木做火把,又恰巧有人綁走了劉詩懿,又闖進了山洞。
可是他爲什麼非要把劉詩懿綁進山洞呢?
劉詩懿除了被綁着,身體極度虛弱之外,根本沒有遭受其他傷害,當然也不存在被強暴的可能,因爲他的身體仍然十分乾淨,沒有血淤,更沒有抓痕,這一點林凡可以判斷出來。
可是,土著的嫌疑可就大了,至少動因很明確。
他們存在着祭祀的習慣,更有以活物祭祀的習慣,劉詩懿有極大可能被這些土著當作外來者,而作爲祭祀品。
尤其是他們還把學姐劉詩懿的衣服披在了拜金女的身上,這一點就更令人懷疑,林凡一直想不明白劉詩懿爲什麼脫下自己的衣服,現在這麼一想,倒也覺得合情合理了。
土著抓到劉詩懿,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立即活祭,而是扒下她的衣服,把她關押在山洞裡,衣服則穿在了拜金女的身上,進行祭祀。
“愚昧的野民,你們要爲你們的行爲付出沉痛的代價!”
林凡咬牙切齒,抱着劉詩懿慢慢走出山洞。
山洞外早就聚集了一羣土著,白和焦急的海倫也緊張地盯着洞口。
“這些土著在說什麼?”
海倫有些不耐煩,尤其是看到那些土著一個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們手裡舉着棒子,大聲地喊着,沸反盈天,似乎要把人吃掉。
“他們要打死闖進禁地的人!”白也有些焦急,無法保持超然了。
羣情激憤,像是殺了他們全家似的,這些個土著,把禁地的出口圍了起來,甚至山口前方的不遠處,還堆起了高高的柴堆。
頭領站在衆人之前,很激動,手裡握着一把尖刀,他一會跪下來大聲地吼叫,一會兒又站了起來,站着其他土著,惹得其他人大聲地叫着。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燒了林凡,他們這是找死!”海倫很憤怒。
林凡惹得動靜,她早就感應到了,而且由那麼大的動靜中,也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他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處在暴走的邊緣。
一定是出現什麼令他無法忍受的事,才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由那股股濃濃的揮之不去的恨意中,海倫甚至知道,此刻林凡握着劍的手,一定開始顫抖,一定無法再保持理智。
暴怒的林凡,整個孤島,沒人是他的對手,功力沒恢復的時候沒有人,功力恢復以後,就更沒有人。
土著還在囔囔,他們大叫着,甚至已經有弓箭手,搭好弓備好箭,準備在林凡出洞口的那一刻,直接將他射殺,最後燒死。
白憂心忡忡地與頭領交涉,勸他們不要送死,卻被他們當作替林凡求情,即使她以大祭司的身份命令他們,也沒能阻止他們殺死林凡的心。
在他們心中,禁地像怪物一般,只能遠遠地敬着,卻不能招惹,一旦招惹,就將受到無盡的懲罰,除非將那個招惹的人祭獻。
“這一招真是妙啊,我都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豪華大廳中,年輕人看到山洞外激憤的土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早知道這麼容易,還不如直接走這一招了,害我損失了幾枚棋子!”
“我還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不同於年輕人的張狂,老人始終很謙卑。
“你認爲還有變數嗎?”年輕人輕蔑地一笑,“保護人的受到這種屈辱,任人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暴怒的。”
“當然,他很強,我承認。可是不要忘了,這可是一羣土著,他們的神秘遠超我們的想象,就算毀不掉他,也能重傷,到時候我們……”
年輕人陰陰地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震得房子裡的內飾叮噹作響。
老人依然保持着謙恭的樣子,躬着身子,不過他並不同意年輕人的看法,而是盯着大屏幕中的白,輕聲道:
“設想的的確完美,只是別忘了還有一個人並不在我們的設計裡。”
“你是說她?”年輕人指着白。
此刻的白,不像往日那般超然,她很緊張,皺着眉頭,一臉的焦急,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可是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海倫靜靜地等着林凡走出禁地,土著們則全力準備擒殺林凡。
“不過是一個因爲情人受到威脅而緊張的小女人而已,她能會翻出什麼浪?”年輕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哈哈大笑,彷彿已經看到了林凡的下場。
“她可能簡單嗎?”
老人搖了搖頭,只輕聲地說了一句,誰也聽不見的話,只是看着白的眼睛,卻有一絲的期待,就像老人期待孩子成才。
而此刻,林凡抱着劉詩懿,一步一步地向洞口走去,每一步都震得山石掉落。
她已經睡熟了,呼吸也漸漸地平穩,似乎已經忘卻了剛纔的危險,放開了身心,嘴解掛着一抹甜蜜的微笑,彎彎的睫毛,長而濃密,令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雪白秀美的臉龐,有點點污漬,非但沒有影響她的美麗,反而更多了一種氣質。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俱如花似玉的美女,前一刻卻被囚禁在山洞裡,靠着滴落的水滴維持生命體徵的呢?
林凡處在暴走的邊緣,嘴角掛着一抹殘酷的笑,手裡的升邪劍,更是划着洞壁,傳來哧啦哧啦的聲音,只有如此才能消解他心裡的憤怒。
否則的話,他怕還沒有走出禁地,自己就因爲憤怒而分崩離析了。
只有,划着石壁,才能暫時消解心裡的痛與恨,才能在走出禁地的那一刻,大開殺界,爲學姐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