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就是以生命作爲賭注的比武,沒必要裝什麼好人,也沒有必要表現的自己多麼的大義。更何況,爲了下一步計劃的成功,杜伏威必須死。
墨龍有些猶豫,微微的愣了愣。“葉謙,我師父已經深受重傷了,爲什麼一定要讓他死?做人不能太絕。”顏思水說道。
“這是事先的約定,既然是賭約,你就應該遵守。”葉謙說道,“如果是我們輸了,我們一樣的會交出自己的性命。願賭服輸,你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轉頭看了看墨龍,葉謙說道:“動手吧!”
“老大,算了吧,他已經輸了。”墨龍說道。
葉謙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說道:“墨龍,這不像你的作風。這件事情已經不再是個人的仇怨那麼簡單,如果杜伏威不死,你就永遠也無法成功的登上墨者行會的鉅子位置。既然他當初選擇了那條路,他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種下的苦果,必須由自己承擔,誰也幫不了他。”
不是葉謙心狠,也不是葉謙趕盡殺絕,杜伏威必須死,這不是個人恩怨,而是關乎到整個墨者行會的事情。如果杜伏威不死,那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舍小義而取大義,這是必須的。
試想一下,如果杜伏威不死,墨龍如何能夠成功的登上墨者行會鉅子的位置?就算是杜伏威不再反抗,可是有時候會被“黃袍加身”的,暗墨的那麼弟子,有了杜伏威這個領頭人,他們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屈服,不管杜伏威願不願意,最後也會被推上前面吧?
墨龍自然也很清楚這個道理,只是,一時間有些難以下手罷了。的確,他對杜伏威是充滿着仇恨,可是現在看到杜伏威這樣,他心中的仇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的提起。這麼多年來,墨龍的心裡一直憋屈着仇恨,這也使得他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是有點孤僻。如果不是因爲葉謙的話,很可能墨龍會走上另外的一條路。是葉謙改變了墨龍的一生,不是說葉謙給予了墨龍多少的東西,只是給予了他一份兄弟之情,這就已經足夠了。
“思水,你給我聽好,師父既然輸了,那就要遵守賭約,你什麼也不要說。”杜伏威說道,“回去之後,你一定要替我殺了查懷安,哼,這小子竟然敢給我下毒,我絕對饒不了他。那小子比你要陰險的多,你要多多的注意,知道嗎?”
“師父,你……你是說是懷安給你下的毒?”顏思水一陣驚愕。接着轉頭看着葉謙,憤怒的說道:“葉謙,這是不是你耍的詭計?是你讓我師弟給我師父下的毒是不是?你別忘了,事先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在未比武之前,誰也不能耍詭計,你竟然不遵守約定。”
葉謙不屑的笑了一下,說道:“不錯,我的確找過查懷安,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讓他幫我下毒,這點你怪不到我的頭上,只能說是你們自己的內部出現了問題。爲什麼查懷安會希望你師父死?我想,你別我更清楚吧?師徒師姐弟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你……”顏思水憤怒的斥道。
“思水,不要再說了。”杜伏威擺了擺手,說道,“就算我沒有中毒,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我很好奇,你剛纔用的到底是什麼方法,竟然能夠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實力。能不能告訴我?我想,這一定是閻老兒你教的吧?”
微微的笑了笑,閻冬說道:“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我只是物歸原主而已。我想,你應該知道葉謙的父親是誰吧?”
“知道,當年古武界第一高手葉正然。”杜伏威說道。
“不錯,這套功夫就是葉正然所創,是利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打開人體的某些桎梏,可以激發人的潛能,將人的修爲短暫的提升。”閻冬說道,“這套方法,名爲八門遁甲。”
杜伏威呵呵的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說道:“沒想到葉正然已經死了,卻還是打敗了我。能輸在當年古武界的第一高手手裡,不冤枉。”轉頭看了一眼顏思水,杜伏威說道:“思水,記住我的話。你是鬥不過葉謙的,別想着替我報仇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當初的確是我對不起墨家的人,墨龍要殺我也是理所應當的。這麼久了,也是該把墨者行會還給墨家的時候了。思水,好好的聽着,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一定要殺了查懷安,留着他的話,你會非常的危險。”
接着看了葉謙一眼,杜伏威苦澀的笑了一下,說道:“葉謙,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吧!”葉謙說道。
“你能不能答應我替我照顧好思水?”杜伏威說道。他很清楚,以顏思水的能耐只怕不足以對付查懷安,不過如果有葉謙的幫忙,那就不同了。所以,他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葉謙的身上,哪怕是葉謙不幫顏思水對付查懷安的話,起碼也可以保護顏思水不受查懷安的迫害。
葉謙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能答應你。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我會幫你殺了查懷安。”葉謙如何會不明白杜伏威的意思呢?只是,這個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他就算有心也無力,他的目的是爲了幫墨龍奪回墨者行會的鉅子位置,而不是幫助顏思水對付查懷安。當然,查懷安肯定是必須要死的,除非他會選擇放棄和墨龍的爭鬥,不過以查懷安的性格,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葉謙也不怕顏思水會將自己的話告訴給查懷安,一來是以顏思水的性格不會去說,二來就算他說了,查懷安也未必會相信,而且查懷安其實心裡也很清楚,如果他和墨龍爭奪的話,勢必就會葉謙要展開鬥爭。
事已至此,杜伏威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他沒有後悔過自己當初的所爲,在他看來那也是他爲了墨者行會所做的一個貢獻。明墨和暗墨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還是他們的觀點不同而已。
微微的笑了笑,杜伏威忽然間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腦門,只聽的一聲悶響,杜伏威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整個人倒在了顏思水的懷中。顏思水痛哭起來,緊緊的抱着杜伏威的屍體,這些年來,她儼然已經將杜伏威當成了自己的父親,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的旁邊卻又無能爲力,她頓時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能。那種剜心般的疼痛,讓顏思水痛苦不已。
墨龍默默的嘆了口氣,並沒有那種因爲仇人已死的開心,反而有着一種很深的內疚感,有種找不到寄託的感覺。這就如同是鬼狼白天槐當初的選擇一樣,爲什麼鬼狼白天槐總是口是心非的一面說着要消滅狼牙,一面卻又不停的幫助狼牙呢?說到底,他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藉口,找一個精神上的寄託而已,因爲沒有了仇恨,他會忽然間不知所以。墨龍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
葉謙拍了拍墨龍的肩膀,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那種堅定而關懷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了。男人間的情感,有時候要遠遠的比女人的情感更加的細膩,想一想,爲什麼男人在分別幾十年後,發小見面時卻依然可以存有着那份友情,可是女人即使是閨蜜在長大之後卻會變得生疏呢?原因就是這樣。
就在這時,葉謙忽然間渾身不住的顫抖起來。墨龍嚇了一跳,慌忙的扶住他,急切而又關心的問道:“老大,你怎麼了?”
“這是使用八門遁甲的後遺症,快將他放躺在地上別動他,你現在稍微的用一點力,他都會疼痛難當的。”閻冬慌忙的說道。金偉豪也慌忙的上前幾步,剛纔葉謙通過八門遁甲激發出來的強悍實力,讓他震驚不已,他也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學習一下,或許將來在對付金家的時候可以派的上用場。然而,八門遁甲的後遺症是相當的厲害的,如果自己在沒有朋友的情況之下用處這招的話,即使勝利了,隨後也會相當的危險。
葉謙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猶如萬蟻噬心般的疼痛,渾身的經脈就如果被一根根的刺在狠狠的扎着,而且,分明的自己對痛覺的感覺要遠遠比以前更加的強烈。更重要的是,葉謙分明的清晰的聽見一陣猶如核桃碎裂般的聲音。
緊緊的咬住牙,葉謙一聲不發。“哈哈,報應,這就是報應啊。”顏思水大聲的笑了起來,此時的她,看來有點接近癲狂的模樣。“葉謙,你殺了我師父,我要殺了你。”話音一落,顏思水憤然間衝上前來,一副玩命的架勢。
金偉豪冷哼一聲,迎上,一拳狠狠的朝顏思水砸去。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之下,雖然可以提升一個人的實力,但是卻也同樣有時候會削弱一個人真正的實力,那種靠癲狂支撐起來的短暫力量根本無法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