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吳青是絕對不會再邁出腳步去幫助顏思水的,因爲他承擔不起這樣做失敗以後的結果。至少,現在他可以暫時的安然無恙,哪怕是等查懷安成功的坐上了墨者行會鉅子的位置,起碼,也要過一段時間找到完美的藉口,才能對付自己吧?
況且,只要自己到時候做的低調一點,讓出所有在墨者行會的權勢,那麼,查懷安想必也不會沒事找事的尋自己的麻煩。他也很清楚這樣做,等於得罪了顏思水,但是即使到最後是顏思水獲勝了,他也絕對相信憑着自己在墨者行會的影響力,顏思水也不敢動自己。實在不行,到時候自己全家移民國外,也就安全了。
吳青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顏思水當然不會不清楚,冷冷的哼了一聲,顏思水說道:“吳老,你這樣做值得嗎?你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看的很清楚,不久前,查懷安才從你這裡離開,是不是?”
“不錯,查懷安的確來過,他勸我幫他,不過我沒有答應。”吳青說道,“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你還希望我做什麼?你們之間的爭鬥我誰也不想幫,只想置身事外,安詳的度過餘生。”
“那吳老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你雖然是一副兩不相幫的架勢,可是卻分明的是在幫查懷安。你就那麼肯定查懷安一定會贏?如果他輸了呢?你能承擔的起他輸了的後果嗎?”顏思水步步緊逼。
“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吳青憤然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墨者行會的元老,當年跟隨杜伏威一起打天下的人物,這些年哪怕是退居幕後,卻也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被人威脅的。雖然他不再有當年的雄風,不過卻也不容別人那麼輕易的漠視,顏思水這般公然的威脅,他自然是有些不悅。“顏思水,你非要逼我走投無路嗎?這些年,你自己做過些什麼事情?如果不是鉅子百般的維護你,你認爲你還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嗎?如果你當初好好的做人,怎麼會懼怕查懷安?”吳青憤然的說道,“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決然不會插手的。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清楚,不管你們之間如何的爭鬥,至少也要先把鉅子風光大葬。”
顏思水憤憤的哼了一聲,起身站了起來,說道:“吳老,希望你不要爲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話音落去,顏思水頭也不回的離開吳青的別墅。
看着顏思水的背影,吳青深深的吸了口氣,點燃一根香菸默默的抽了起來。照今天的情形看來,自己是徹底的得罪了顏思水了啊。沉默了許久,吳青撥通了一個電話,說道:“虎子,你聯繫一下東南亞那邊,現在墨者行會一片混亂,咱們是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弄好移民的文件,等杜伏威的葬禮過後,咱們立刻移民。”
說完,吳青掛斷了電話。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吳青很清楚,自己不走看來是不行了,自己都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了,他可不想再最後的關頭還要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那可就不划算了。拼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爲的是什麼?還不是老的時候能夠安享晚年嗎?他可不想再捲進這樣的是非之中,不要到老了,卻還落得一個不得善終。
查懷安並沒有急於採取行動,只是做好了一切的佈置工作,現在是關鍵的時刻,不僅僅是要登上墨者行會鉅子的位置,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個登堂入室的藉口。坐上墨者行會的鉅子不難,關鍵的是如何名正言順,而且,能夠在損失最少的實力情況之下。查懷安不傻,他自然很清楚在解決了和顏思水的事情之後,肯定會面對和墨龍的較量,他必須要做好防範。雖然和葉謙談的條件似乎是很妥當似的,但是到時候會是什麼樣,誰也不清楚。
在離開了吳青的別墅之後,查懷安連忙的給歐陽明軒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準備好人手,隨時幫助自己。歐陽明軒自然是欣然同意,他和查懷安多年相交,而且,如今因爲礦產的關係變得更加的緊密,在這個時候,他自然是不會希望查懷安出事的。況且,如果查懷安成功的奪取了墨者行會鉅子的位置,那麼以後歐陽家和墨者行會就能形成同盟,在西北,那還有什麼人可以和自己鬥呢?
打完了歐陽明軒的電話,緊接着查懷安又撥通了葉謙的電話,寒暄了幾句過後,查懷安說道:“葉先生,現在是最緊張的時候了,所以,我需要葉先生的幫忙。”
“說吧,只要是我葉謙能做到的,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啊。”葉謙呵呵的笑着說道。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以查懷安的精明,必定會做這樣的選擇,一來是希望能夠藉助顏思水來消耗自己的實力,二來也是希望葉謙亮出真正的底牌,這樣查懷安以後就有更大的信心和準備了。葉謙怎麼會那麼傻,上他的當呢?
“我這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不過那個顏思水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杜伏威在墨者行會的影響力還是相當的大的,墨者行會裡有他很大的一批支持者。所以,必須要解決他們才行。我的人手不是很充裕,所以,希望葉先生能夠借點人。”查懷安說道,“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
“呃,這個有點難辦啊。”葉謙愣了愣,很爲難的說道,“如果是要錢的話,倒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至於人嘛,我也不是沒有,可是他們都在其他的地方啊,這召集起來也是相當的麻煩,等我弄好了,只怕也來不及了。查先生,我看這樣吧,你還是趕緊聯繫一下歐陽公子,以歐陽家在西北的實力,相信應該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葉謙的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啊,不過很明顯的是推搪之詞,查懷安自然不會聽不出來。雖然心中十分的不悅,不過此時卻也不願意和葉謙鬧翻,畢竟,他現在的重點是放在顏思水的身上,如果再招惹着葉謙進來橫插一槓的話,對自己肯定會十分的不利。
“既然葉先生有難處,那我也就不多勉強了。”查懷安說道,“不過,這邊的形勢十分的不明朗,葉先生還是勉爲其難的想幫忙召集人手,萬一我應付不過來的時候,也好幫忙。葉先生覺得呢?”
“沒問題,查先生的吩咐我自然辦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啊,那可是同盟。”葉謙說道,“放心吧,我相信以查先生的能力,那個顏思水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我這邊也儘快的準備着,看看是否來得及。”
查懷安應了一聲之後,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呢?葉謙的態度儼然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願意幫忙,他當然也清楚葉謙的心思,所以心裡也更加的覺得這次和顏思水的爭鬥不能牽扯太大,如果損耗的實力過多的話,對自己將會非常的不利。
查懷安連番的奔波,成效還是很明顯的,自己的那部分人已經全部的打過招呼,他們也都表示站在自己這邊。而且,解決了吳青那邊的問題,剩下的應該不是很嚴重了。現在,就是等,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時機。他做事非常的有計劃,絕對不會衝動到杜伏威一死,立刻就掀起鬥爭,這樣只會對自己不利,而且,很可能會招致墨者行會大多數人的反對。所以,他要等待顏思水先動手。
當查懷安忙完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多鐘了,回到別墅內,只見杜伏威的屍首擺在客廳的中央,而顏思水和很多墨者行會的元老都坐在裡面,一個個面色都是十分的嚴峻。吳青也在,查懷安不由的眉頭皺了一下,忍不住暗暗的想道:“難道吳青反悔了?他們開始行動了?”
不過,仔細一看,卻又感覺不對,因爲除了顏思水和他的一些支持者之外,自己剛剛打過招呼的那些表示支持自己的人也都在這裡。這些都是墨者行會裡有些地位的人,基本上都是能說一不二的角色,獨當一面。查懷安不相信,顏思水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自己的那些人都搞定。
看着躺在地上的杜伏威的屍體,查懷安一下子撲了過去,哽咽的叫道:“師父,都是徒兒的錯,如果徒兒跟你一起去的話,你又怎麼會被別人害死呢。都是我的錯,師父,對不起!”那模樣,簡直是傷心欲絕啊,十分的惟妙惟肖。
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了,查懷安自然要表現出自己是多麼的捨不得杜伏威,並且,在話語之中隱隱的暗示着杜伏威之所以死,完全是顏思水的不作爲,否則的話,杜伏威絕對不會死的。這無疑,是將矛頭指向了顏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