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並沒有出現在廣場上,但是,他卻在廣場的邊緣看熱鬧,第一是因爲他不夠資格,他不算外門弟子,二來葉謙也不想在這裡路風頭。他又不是爲了在洞玄門發展的,整個洞玄門,能夠讓葉謙重視的也就只有那掌門人魏東年,那是窺道境四重的強者!
哪怕是這裡的刑堂大長老李山和副宗主張鐵林,葉謙也敢說能夠一刀斬殺,他施展空幻一連斬,加上他強大的精神力干擾,不明白的情況下,同境界的人只怕都來不及防守。而配合大白這犀利無比的神器,就算是你倉促之下防守了,又能抵擋的住大白麼?
但葉謙很清楚,他的任務,是徹底摧毀洞玄門,而不只是擊殺某一個強者。所以這些沒有必要,他也懶得露面,不過,今日必然有一場好戲看,葉謙不想錯過。
當他看完這初試的時候,也是不得不在心底感嘆,這個洞玄門別的不說,這外門弟子大比,倒也是非常有效的考覈手段了。
葉謙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他非常的瞭解,一位窺道境三重強者釋放出的威壓,對於御氣境的人來說,是何等的恐怖!
而在這種恐怖壓力之下,還有伴隨着的精神上的折磨,能夠堅持下來的,必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好好培養,必然能夠成爲洞玄門的中流砥柱,是洞玄門未來的希望。
不過……既然葉謙來了,洞玄門還有沒有未來,那就難說了……
“不錯,你們幾個上來吧。”李山淡淡的開口說道,看向那依然還站着的十八名外門弟子,他這裡也收了威壓,那十八人便來到了高臺之下。
可以看出,這十八人裡,即便是都堅持到了最後,但情況也並不相同。有幾個人渾身戰戰兢兢,臉色慘白,身上汗水溼透了宛如剛剛從水裡起來一般,連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
也有些人看着還算正常,只不過臉色非常的難看,顯然能夠堅持下來,也是消耗很大,這種消耗不僅僅是修爲上的,還有精神力上的消耗。所以,這幾人實際上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樣子。
但也有少數幾人,神情泰然,鎮定自若,彷彿方纔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樣。這幾人,顯然是修爲最強的外門弟子,御氣境巔峰,甚至是觸摸到了規則的存在。
而這其中,又以白鳳最爲出色,因爲他看上去連氣息都沒有紊亂,呼吸平穩,雲淡風輕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甚至,方纔的威壓和折磨,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考驗,反而是一種磨練,使得他現在渾身上下有着一股沖霄而起的銳氣,與旁邊那幾人相比,高下立判。
哪怕是刑堂大長老李山,看見白鳳的出色表現,冰冷的臉色也不由的緩和了一些。
“很好,能夠堅持到最後的,就是你們十八人,成功進入了外門大比的決賽,下面……”李山點了點頭,緩緩的說着,可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得一聲暗含怒氣的聲音:“等一下!”
李山愕然回頭,看向副宗主張鐵林,問道:“副宗主,不知你有什麼事情?”
“張琦呢?!”張鐵林此刻哪還有半點兒和藹可親的模樣,原本堆着和藹笑容的臉上,此時瀰漫着陰森與怒火,甚至他還狐疑的盯着李山看了幾眼。
李山微微一愣,頓時回過神來了。是啊,按理說張琦也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張琦是公認的外門弟子第一,他絕對不會比白鳳差,就算髮揮失常,不如白鳳那麼完美,但最起碼,這十八人裡,應該有他的。
可是,現在他卻沒有出現。而且,主持考覈的是他李山,而這一次其實大家衆所周知的,魁首應該是在張琦與白鳳二人之間選出。可現在白鳳完美過關,張琦卻沒有出現,這不由的讓人覺得,是李山暗中搞鬼,對張琦那裡施加了更大的壓力。
別看他是外門最出色的弟子,在李山面前,算的了什麼?
李山頓時臉色一板,冷冷的說道:“副宗主,李某執掌刑堂,至今已有四十餘年,李某自認爲從未徇私枉法過一次!今日廣場上數千弟子,我李山一視同仁,甚至,我在白鳳身上給予的壓力,比其他人更大!他若承受不住,那就繼續給我在外門呆着!至於張琦……對不起,李某真不知道!”
這一番話冷冰冰的丟了回去,又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副宗主張鐵林的臉色,立刻就更加的難看了。可難看歸難看,他卻也知道,李山這個人,如果要讓他徇私,確實不大可能,因爲李山本人最痛恨的就是徇私。
可明明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張琦卻沒有出現,張鐵林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也只能按捺住火氣,冷哼一聲,道:“還不去找找,張琦那混蛋呢?爲什麼不來參加大比?”
李山嘴脣動了動,他其實很想說,張琦既然沒有來,初試已過,來了也不能作數了。不過,考慮到張鐵林現在心情肯定不好,而且人家畢竟是副宗主,多少也要給點面子。再者張琦沒來,李山其實也很詫異,便沒有再說話。
一個執事長老連忙站起身來,朝着張琦的住處而去,廣場上一時間有些安靜,那些被淘汰的弟子們,除了受了重傷或者暈厥的人被送回去救治外,其他的人還都留在這裡,等待觀看最終的決賽。
就在所有人都愕然莫名其妙的時候,那名去尋找張琦的長老飛快的跑了回來,臉色慌張,帶着驚恐的神色來到了高臺上,沒等張鐵林發問,他便驚叫道:“副宗主,不好了,張琦他……他……”
“他怎麼了?!”張鐵林怒吼一聲,那長老渾身一顫,不敢遲疑,連忙說道:“屬下剛纔過去張琦的住處,發現他已經身首異處,早已經死去多時了!”
“什麼?!”張鐵林不敢置信的猛然擡頭,緊緊的盯着那長老,厲聲喝道:“黃泊,你再說一遍?!”
那名爲黃泊的長老心裡悔的腸子都青了,幹嘛自己要屁顛屁顛接下這個差事去尋找張琦?可面臨副宗主的怒火,他不敢有任何遲疑,普通一聲跪下說道:“回稟副宗主,張琦……的確是死了,被人一劍斬殺,屬下看現場的痕跡,應該是昨晚上……”
話沒有說完,猛地一陣狂風襲來,黃泊下意識的想要抵擋,卻發現自己已經朝着後面倒飛而去,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窺道境一重,如何能夠抵擋的住窺道境三重的張鐵林?
噗的一聲,黃泊摔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不過好在,那張鐵林並非是想要殺他,而是暴怒之下無法控制自己的氣勢。再看張鐵林,什麼話也沒說,起身身形爆閃,已經朝着張琦的住所而去。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李山一時間都有些錯愕,怎麼那張琦,居然會被人給殺了?什麼人殺的他,爲什麼殺了他,在外門張琦的實力已經不低了,居然能夠悄無聲息的被人給殺了?這事情,究竟是爲了什麼?
шшш.ttKan.C ○ 沒等所有人想個清楚明白,便聽得遠處一聲淒厲的嘶吼:“狗賊!老夫勢必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隨着吼聲傳來,一陣爆響,卻是有幾棟房屋在暴怒之下,被摧毀掉了。
所有人都是一震,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副宗主張鐵林,顯而易見,張琦的確是被人殺掉了,否則的話,張鐵林不可能如此瘋狂暴怒。
就在所有人都驚恐不安的時候,一陣風響,張鐵林已經出現在了高臺之上。這個時候的他,再無半點兒和藹可親的模樣,反而一副猙獰至極,欲要吃人的模樣。
暴怒之下的張鐵林,根本就沒有控制自己的強大氣勢,那些可憐的外門弟子,這時候直感覺彷彿被架在火上烤一樣,相比較起來,之前李山的考覈,簡直是春風細雨一般……
只是一瞬間,就有不少人承受不住,昏迷過去,更有人重傷吐血,可是,張鐵林渾然不覺,他臉色陰沉如水,冷冷的看向李山:“李山,你乃是刑堂大長老,此事……必須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我洞玄門外門弟子,居然在住所裡被暗殺,此事……必須要查清楚,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饒是修爲不相上下,但李山這個時候也不敢和暴怒的張鐵林唱反調,再則,外門弟子在宗門內被人暗殺,這的確是刑堂的疏忽,李山也有些惱火。
他點了點頭回答道:“副宗主放心,此事我必然查得徹徹底底,水落石出!”
“多少時間?”
“今日之內!”
“好,我等你消息!”張鐵林深深的看了李山一眼,丟下這句話,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李山默然擡頭,心中也非常的惱怒,不是因爲張鐵林的原因,而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刑堂的失職,因爲整個宗門的防衛,也是歸屬刑堂管轄的。更讓他無奈的是,那張鐵林自己沒有子嗣,完全是把張琦當自己兒子看待的,可張琦卻在外門弟子大比的前一天晚上死了,這事情,怎麼看都不簡單,其中恐怕麻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