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對此自然一無所知,回到崔府後,崔曄急不可耐地問道:“二弟,九皇叔找你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問問我與先生的事。”路峻隨口說道。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先生的呢,先生是不是特別神武?”崔曄好奇地問道。
“曄兒,不要胡亂打聽。”崔嶽連忙說道。
他是老江湖,知道這些都是隱秘,輕易不要詢問。
“沒事,”路峻笑道,“其實早在去江漢時,我便中了邪魔嶺的邪魔追命印,準備去求先生爲我解除此印……”
路峻將兩人分別後的事情,大致與崔曄訴說一遍,自然略去一些隱秘。
不知不覺,已到了華燈初上,崔嶽設宴爲路峻接風洗塵,直喝到三更才散去。
路峻回到客房,真氣在體內流轉一週,醉意立刻全消。
“不知明日會給我什麼任務……”
他知道,脫離天策府的任務肯定不會太簡單,但是想到從此恢復自由身,不再受天策府束縛,什麼艱險都無所謂了。
路峻的心情無疑是興奮的,此刻就在光祿坊中,還有一個人同樣興奮,那便是長孫無憂。
他剛剛安排家族事務,獨自進入密室準備閉關,裴旻便帶來了李烈最新的諭令——閉關命令即刻取消。
長孫無憂聞言立刻向李烈宮殿方向三躬爲禮,不如此難以表露他心中的興奮。
“路峻,你個小雜種,本宗師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長孫無憂心中暗自發狠。
先前路峻得到兩位天人神境的青睞,君無爭賜他信物,李烈爲他變相圈禁自己,長孫無憂心中再有怒意,也不敢發泄,甚至不惜丟掉宗師顏面,主動向路峻示好。
如今禁令解除,雖然裴旻只是說不需閉關,其他事情並未談及,但是深精權謀的長孫無憂卻明白,路峻已在李烈眼中沒有價值了。
而且,他還從裴旻簡單的傳話中,領會到了李烈隱含的意思——可以放手報仇了。
“不行,我不能親自出手,畢竟那小雜種身後,還有先生……”
長孫無憂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傳令,通幽以上,秘堂議事。”
第二日,路峻早早起牀,等待天策府最後的任務,直到時近晌午,纔有人前來稟報,天策府董修武來訪。
路峻沒有想到,居然是董修武來向自己發佈最後一個任務。
不過這樣也好,他經董修武進入天策府,又從經他而離開,正好是一個圓滿的輪迴。
見到老上司,路峻還是很高興的,董修武神色間卻有些憂色。
“路峻,這次有個很重要,也很艱險的任務,你得去跑一趟。”董修武說道。
路峻聽他這麼說,便知董修武並不知實情,也不點破,說道:“知事大人客氣了,有什麼任務儘管直說,我一定去。”
“此番你要去趟西域。”
路峻不憂反喜,早在來長安之前,他便有意要去西域,賺取善功還債。
“究竟是什麼任務,大人儘管明言。”
“說來,此次任務也與你有關,”董修武說道,“前次你接連誅殺邪魔嶺夜孤醉和夜孤嶽兩人,府中也因此得知,邪魔嶺似乎有種法門,可以同時兼修兩門功法……”
路峻忍不住打斷董修武的話,問道:“大人,可是要我去竊取那法門?”
他心裡都要笑開花了,如果這便是脫離天策府的任務,不用去西域,他分分鐘便可完成。
董修武點了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傳聞邪魔嶺有異動,你要去探知詳情。”
“果然不會那麼簡單,還真是必死的任務。”
要想探知詳情,便要親身前往邪魔嶺,而他連殺邪魔嶺兩人,只要身份暴露,便必死無疑。
董修武特意叮囑道:“多加小心,若不可爲之,性命爲上。”
“知事大人放心,我今日便出發,保證完成任務。”路峻說道。
兩人又閒聊一會兒,董修武事務煩忙,便起身告辭了。
路峻也簡單準備一下,藉口宗內有事,向崔氏叔侄辭別,崔曄挽留不住,只好親自相送。
“崔六叔,崔曄,後會有期。”
路峻向兩人一拱手,催馬急馳而去。
一個月後,路峻再次來到玉門關前,但卻沒有回萬仞派,而是直接出關西行。
他倒不是效仿大禹,過家門而不入,只是他剛爲宗內尋得大量真如功法,若是回宗必定耽擱,想要再離開也沒有合適藉口。
與其如此,不如早些完成任務,再也不用藏藏掖掖了。
出了玉門關,便不再是大唐直轄疆域,而是萬里黃沙翰海,路途險惡不說,更有沙匪縱橫,每年都不知有多少人葬身於此。
但是,通商西域所帶來的高額回報,讓人們忘記了危險,橫穿萬里黃沙的商隊,每天都有。
當然,爲了安全起見,很多商隊都聘有武者護衛,不過都是如意境的高手。
偶爾也有強者前往西域歷練,也會照拂所遇商隊,這已經是前往西域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
路峻此番前去邪魔嶺,自然不會以本來面目現身,除了戴上人皮面具之外,還用韜光養晦,將自己的實力隱藏起來,幽闢刀也收入須彌戒中,只佩一把普通的百鍊精鋼刀。
除去歸元境強者,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個剛入如意境不久的高手而已,誰也不知道,他就是叱詫風雲的狂刀路峻。
“這位少俠,可是要往西域?不如與敝號同行吧,我們寶丰號有七位如意境高手,與各方沙匪也熟悉得很,絕對安全。”
路峻剛要出關,便被人叫住,熱情地拉着路峻同行。
“在下只是去沙海隨意走走,不去西域。”路峻說道。
雖然與商隊同行更有助於隱藏身份,但是同樣要拖累步伐,而且遇到沙匪搶劫,也要參與戰鬥。
路峻並不怕戰鬥,但是現在恨不得馬上完成任務,自然沒有時間給他們當免費的保鏢。
那人見路峻婉拒,也不強求,看着路峻身影消失在沙海中,不屑地說道:“不知好歹的楞頭青,能走到羅布泊,都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