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寒意凜然,隨便哈口氣都能形成一團白霧。這樣的天氣,路上爲數不多的行人忍不住裹緊衣服,趕緊回家。
然而某個醫院,此刻卻是溫暖如春。
“愛子,你今天好漂亮。”穿着白衣大褂的醫生一把摟住了小護士。
“大助……”叫做*子的小護士紅着臉垂下頭,一副很是害羞的樣子。
“不如我們……”大助看着誘人的愛子真恨不能馬上把她給吃了。
“你真是壞死了。”愛子推開大助,轉身跑進前方的一間病房。
這棟樓全是加護病房,能夠住進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不過這幾天這棟小樓除了三樓一間病房有人住外,其他都空着,所以愛子纔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隨便找個房間就進去。
“嘿嘿。”大助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悶響——似乎是某種東西砸在他頭上的聲音。
“唔——”大助還沒弄明白怎麼一回事,馬上昏了過去。
如果愛子在場,她肯定會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一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黑衣的人正輕飄飄的提着她的大助往她所在的房間走,隨手一丟,就把大助扔進了來。
“啊大助”愛子正滿心期待的等着大助,沒想到大助等是等來了,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進來。
“唔——”愛子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昏迷過去。
黑衣人拍拍手,喃喃懂啊:“不好意思,攪了你們的好事。”
這個黑衣人,正是來“探望”小島秀夫的蘇翔,他沒想到剛來就看到大助、愛子這兩人在卿卿我我。
蘇翔這會兒上去找小島秀夫的麻煩,這兩個普通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得比較好。
蘇翔右手一張,一道幽藍的電蛇從掌中竄出,鑽進牆角的一個插座中。
刺啦啦——
整棟小樓一下子全暗,病房裡旋即傳來某種東西被被燒焦的味道。
“他們應該發現了吧?”蘇翔仰頭看着天花板,樓上響起窸窸窣窣得腳步聲。
這棟小樓中當然不止小島秀夫一個異能者,二樓三樓中起碼潛伏了十數個異能者
三樓病房,原本閉目養神的小島秀夫猛然睜開雙眼,道:“怎麼回事?”
“隊長,可能是短路了吧。”小島秀夫房中的小川穀往外看了看,其他地方燈火斑斕,只有這棟小樓一片漆黑,“我找人檢修一下。”
“不——不是。”小島秀夫猛的從牀上坐起來。
“那是……”
“噓——”小島秀夫示意不要出聲,豎起耳朵好像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頓時臉色一邊,“應該是他的人來了……果然來了。”
“隊長,您是說山本則堂的人——”
山本則堂是日本異能局職位最高的人物,但小川穀說起他來卻是敬意全無,似乎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不等小島秀夫回答,門外就傳來一聲驚叫:“隊長——小心啊”那人慘叫一聲,再無聲息。
“山本則堂那個混蛋”小川穀忍不住罵道,“他捨得把暗藏的實力亮出來了麼?”
“不像,好像只來了一個人。”小島秀夫沉聲道。
“一個人?”小川穀愣住了。
剛纔示警的那個人同是精英隊的成員,實力只比小川穀弱一些,小川穀本以爲他是在多人合圍之下敗下陣來,沒想到隊長居然說來者只有一人?一個人……難道他的實力跟隊長差不多?
慘叫聲絡繹不絕,那些所謂的異能局精英無一人是一合之將,一人倉皇失措的跑到病房門口,沒等他說什麼,背後驀地亮起一簇幽藍的電光,那人到了喉嚨口的話變成了一聲慘叫,扶着門框歪倒在地。
小川穀這下終於明白那些慘叫聲是怎麼來的了,是因爲那恐怖的電光
“好強的控電異能”剛剛那團電光閃過的時候,小川穀不自覺得汗毛直豎,他要是觸不及防被那團電光擊中,下場絕對跟倒在門口的同伴一樣。
“隊長,我們怎麼辦?”小川穀有些驚惶。
小島秀夫跳到地上,傲然道:“慌什麼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是,隊長”小川穀精神一振,右手一張,掌中頓時冒起一簇火光,偌大的病房馬上亮堂起來。
蘇翔輕輕地拍拍手,他非常囂張地打出了一條道路,小島秀夫病房外的那些異能者,此刻全都昏倒在地。不過他們倒是忠心耿耿,明知不是蘇翔的對手,還是前赴後繼的衝上前來,想爲小島秀夫離開爭取時間。
“這些傢伙的好意都打了水漂。”蘇翔看到前方某個病房猛然亮起火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很明顯,小島秀夫沒有走。
“嗨。”蘇翔很快出現在那間病房門口。
小川穀終於看到了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那個人的打扮——整個人被黑衣包裹着,比他高出近一頭,他漫不經心的站在門口,好像只是來串門一樣。
但小川穀深知,這個看上去像是來串門的傢伙恐怖得很,居然能一個人掃平精英一隊的絕大部分成員
小島秀夫看到蘇翔的一身裝扮,還有剛剛展露的超強控電異能,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人——在那個各國異能者勢力搶奪寶石的晚上,最後關頭出現的那個恐怖控電異能者——正是他發現了有人偷龍轉鳳,將寶石掉包。
小島秀夫有時甚至在想,如果那個人沒有發現寶石被掉包該有多好,各國異能局的勢力不會像現在這樣,打得不可開交,近乎所有異能者勢力都被捲進這場無止盡的戰爭中,他手下的那些精英執行隊差不多折損了五成戰鬥力。
“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對我們不利?”小川穀氣憤的問道,他那蹩腳的英語顯得更加怪異了。
“這些傢伙的英語真蹩腳,真應該去上個補習班。”蘇翔費了好大力氣才聽懂小川穀在說什麼。
“我找小島秀夫。”蘇翔根本沒有理會小川穀,而是上下打量着同樣在上下他的那個人。
小島秀夫的照片蘇翔見過,不過照片和真人還是有些不同,藉着小川穀掌中的那團火光,可以看到小島秀夫瞳孔中閃動着驕傲而又無比堅定的光輝,充滿着上位者的威嚴與氣勢。
“這個傢伙果然是在裝病。”蘇翔心道。
小島秀夫的臉色是有些難看,但蘇翔深信,這絕對是因爲他把小島秀夫的手下全都電倒所致,跟受傷無關。
“我就是小島秀夫。”小島秀夫冷笑一聲,道,“你是誰?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是就好。”蘇翔說到這裡,猛的攤開雙掌,兩團恐怖的電光驀地暴起,電流高速旋轉發出“嗶嗶啵啵”得炸響,一襲黑衣的他在電光的反射之下,顯得有些陰森
小川穀心中咯噔一下,雙腳禁不住打起哆嗦,這個傢伙……真的好強
“裝神弄鬼你難道以爲我會怕你不成?”小島秀夫怒喝一聲,同樣攤開雙手,雙掌中毫無徵兆地冒起兩團熊熊火光,熱浪灼灼,宛若地底奔涌的岩漿。
小川穀夾在兩人中央,背後溼了一片,這兩人動起手來,萬一有個閃失,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小川穀不希望蘇翔跟小島秀夫大打出手,拿着望遠鏡遠遠看着那棟小樓的麪條、暴雷卻是期盼這兩個人快點兒打起來。
爲避免小島秀夫或是蘇翔發現,這兩人躲得距離有些遠,加上整棟加護病房的小樓都是漆黑的一片,他們只能通過間或看到一抹電光來推測蘇翔的進程,此時,他們可以清晰得看到小島秀夫所在的房間中充斥着紅與藍兩種顏色。
紅,小島秀夫的控火異能,藍,“閃電”的控電異能,這兩人終於要打起來了
“我們靠近一點兒?怎麼樣?”暴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跟麪條提議。
“靠近一點?這件事情太浪費體力了,你要願意自己去。”麪條漫不經心地說。
暴雷鬱悶地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他當然不會相信麪條肯讓他自己過去。小島秀夫、“閃電”都是頂級的異能者,頂級異能者的感知超出常人,走近一點兒可能會落入他們的感知範圍之內,若非如此,他們兩人也不需要用望遠鏡偷窺了。
“放心吧,等他們兩人打完,我們就過去收拾小島秀夫。”麪條平淡無奇地說着,彷彿搞定小島秀夫就像吃飯睡覺那麼簡單。
“哈哈……好”暴雷這下來了興致。
暴雷纔不管小島秀夫是不是日本異能局的二號人物,他只管有沒有架打
“哼,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跟小島秀夫比誰更厲害。”暴雷滿心期待,覺得一會兒跟小島秀夫開打之前必須得了解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暴雷關心,“閃電”一樣關心,他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小島秀夫,道:“不知道我們兩個是誰比較厲害呢?”
電光暴起,蘇翔雙掌上繚繞的電球迅速化作兩道弧形的利箭堪堪繞過小川穀刺向小島秀夫,小島秀夫見狀雙掌一推,兩團熊熊火光頓時化作兩門圓形盾牌,擋住那兩道光箭。
“有意思。”蘇翔心意一動,那兩道閃電箭頭處猛然分開,如同爬山虎一樣沿着那兩門火焰盾牌往上爬,伺機偷襲小島秀夫。
“喝”小島秀夫識破了蘇翔的詭計,雙手一靠,兩門火焰盾牌瞬間合在一起,化作門板一樣的盾牌,再度雙手一合,火焰“門板”如同一本張開的書頁合在一起,將蘇翔發出的電光徹底抓滅。
“不錯,真不愧是日本最強的異能者”蘇翔口中讚歎,旋即話鋒一轉,“不過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麼?你不是已經得到寶石了嗎?”
“寶石怎麼可能在我的手上。”小島秀夫覺得蘇翔的說法很不可思議。
“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寶石在你的手上,交出來。”蘇翔冷冰冰地說。
“該不是山本則堂告訴你的吧?”小島秀夫笑容有些蕭索。
山本則堂?蘇翔聽到這幾個字,心中一震,小島秀夫懷疑山本則堂?日本異能局的頭兩號人物相互算計?那麪條呢……是山本則堂的人?
“不是。”蘇翔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不是他?”小島秀夫這下反倒有些疑惑。
“裝傻充愣”蘇翔雙手周圍再度浮現兩團電光,那兩團電光的強度明顯要比之前強上好幾分,小川穀覺得自己身上似乎電流涌動。
“閃開”小島秀夫怒吼一聲,擋到小川穀跟前,彙集全身力氣,準備跟蘇翔硬拼一記
火光與電光生生撞在一起,熱浪灼灼,電光閃爍這病房一下子人間地獄房間上方的燈一下子變亮,亮到極致後又猛然爆裂碎片未及落下,又被熊熊烈火燒溶
“唔——”小川穀縮在牆角,感覺背後的牆壁發燙,變軟,用力一靠,似乎都能把這牆壁推倒
小川穀眯起雙眼,望着僵持的兩人,不知怎的,心底突然涌現不好的預感,搞不好隊長小島秀夫會敗下陣來
“不會的,隊長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小川穀這麼想的時候,蘇翔猛然一聲暴喝,幽藍的電光大盛,一下子把火光壓了下去
火光湮滅,蘇翔催出的電蛇凝練成一柄匕首的模樣,抵在小島秀夫的咽喉處。
“隊長”小川穀情急之下,也不管是不是蘇翔的對手,使出吃奶的力氣衝向蘇翔,不過控火異能還沒來得及用出,就被一道電光擊中,整個人不住得抽搐。
“想不到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小島秀夫嘆了口氣。
蘇翔也嘆了口氣,道:“寶石不在你的手上。”
小島秀夫明白蘇翔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寶石,怎會不是蘇翔的對手?
蘇翔鬆手,電光化作的匕首消失得無隱無蹤,一轉身,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怎麼樣?你還能堅持嗎?”小島秀夫回過神,連忙問了小川穀一句。
“嗯,他出手不是很重……”
“好,我們趕緊撤走”小島秀夫望了一眼窗外,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