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看着邊鼓掌邊走進來的年輕人,石室裡兩個正爲又少了個分贓的人而暗自竊喜的老頭,異口同聲得問到。
進來的人正是顧元嘆,瞄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又掃了掃已經打包好的幾個包裹,臉上露出了笑容。
原本還打算殺人滅口呢,既然這兩個老頭已經幫他做了,也省了他的麻煩。
跟在他身後的晏鴻天,在接到他的指令後,提着顧元嘆淘汰下來的青銅劍,直愣愣走了上去。
灰袍老者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驚呼道:“您是晏……晏前輩~”
左側還提着包裹的胖老頭,聽到“晏前輩”這個幾個字後,猜出了他的來頭,一抱拳說:“北宮童康年拜見晏前輩。”
晏鴻天一言不發,直愣愣朝兩人走過去。在那個童康年剛做出戒備的姿勢時,手中青銅劍帶出一片光華抹了過去。
“噗嗤~”
一蓬鮮血飈射出弧形的扇面,潑灑在右側灰袍老者的臉上,駭得他兩手兩腳都顫抖了起來,哆嗦着嘴脣說到:“晏……晏前輩,咱……咱們能不能……”
沒容他說完,晏鴻天青銅劍一劍斜斜切過他的脖頸,“呲”的一聲,灰袍老者的腦袋滾落在了地上,無頭屍體僵直了一下,直挺挺朝前倒去。
顧元嘆眼疾手快,在他快要撲倒下去的時候,一揮手攝過他掌中提着的包裹。
外面偶有慘叫聲傳來,但相比這裡悽慘的場景,帶給顧元嘆更多的直觀感受。
讓晏鴻天去門口守着,顧元嘆聞着刺鼻的血腥味在石室裡“打掃”了起來。
兵器除了法器,其餘的凡鐵一概不要;丹藥則是一掃而空,連個空瓶子都沒留下來;典籍則是能拿多少拿多少,實在裝不下了,直接往晏鴻天身上塞。
最後就是晶石了。他在這座石室裡找了好一會都沒找到一塊,直到目光偶爾瞥過地上屍體時才恍然大悟。
果然不錯,他在那三個老頭身上翻找了一遍,很快找出十幾枚不規則的瑩白石,最大的一枚有乒乓球那麼大,小的和一角硬幣差不多,散發着濛濛熒光。
把晶石全部收進布袋子,然後貼身藏好,又在石室裡看了會,沒什麼發現後才離開這裡。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秦芙和三四個青衣男子殺的不可開交,逼仄的石室裡施展不開手腳,幾個人全都貼身搏命,手中寒光閃閃,呼喝嬌叱不絕於耳。
秦芙眼角餘光已經看到門口的顧元嘆了,香汗密佈的臉上滿是焦急,看樣子是希望顧元嘆出手幫忙,但那雙圓睜的杏眼裡卻充斥着恐懼,顯然在擔心着什麼。
門外的顧元嘆,目光裡滿是異樣的神采,呆呆的站在那裡就是不出手,直到裡面其中一個大漢朝他們殺來時,晏鴻天才一劍把他劈成兩爿。
少了個人,秦芙壓力頓時驟減,手中匕首揮舞出一道道光幕,趁其中一人不備,一刀捅穿他的下顎,反手一拉,連着他的氣管都給剖成了兩半。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匕首猛的釘在她的胳膊上,握刀的男人狠狠一擰刀把,就準備連皮帶骨把她手肘給削下來。
秦芙也夠狠的,儘管疼的俏臉都變形了,但卻硬是忍着沒痛呼出來,團身朝男子懷裡撲去,抽回的匕首一下刺在男人太陽穴上,拼着一刀換一刀,直接把男人小半個腦袋都削下來了。
就在最後一個男子準備偷襲的時候,晏鴻天尺長的劍芒劈在他的腰腹,直接來了個腰斬。
“嘩啦啦~”破肚爛腸流了一地。
秦芙見到敵人已經死光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捂着鮮血橫流的左胳膊,眼睛卻一直盯着門口的顧元嘆,想說點什麼,但卻一直開不了口。
“呼~”
顧元嘆長長吁了口氣,淡淡道:“走吧~”說完轉身朝通道外走去。
石室裡的秦芙,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就在剛剛一瞬間,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顧前輩的殺機。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讓她兩股戰戰,忍不住顫抖起來。
顧不上考慮許多,起身在幾具屍體身上翻找了會,把能用的東西全部帶走。
有沙昱在,外面的殺戮基本都是一面倒。包括秦芙幾個手下,在爭奪一瓶碧凝丹的時候,也被沙昱給順勢抹了脖子。
跟過來的秦芙顫抖着嗓音問到:“顧…顧前輩,爲……爲什麼要這麼做?”
沙昱看了眼冷着臉的顧元嘆,代爲解釋道:“秦少主,璃瓏山的事情絕對不能外泄,一旦幾大家族知道這裡是遺民的避世之所,迎接咱們的將會是狂風驟雨。”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秦芙朝顧元嘆的背影看了眼,不安道:“就算沒人走露消息,但死了這麼多人,他們遲早還是會追查到咱們頭上啊!”
“這麼做並不代表我就怕他們!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只要有個名義就行,你懂嗎?”顧元嘆慢慢轉過身子,幽幽到。
看着他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秦芙下意識偏過了腦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沙昱和晏鴻天兩個人齊動手,把坍塌的通道重新打通,隨後幾個人揹着大包小包離開了地下溶洞。
等出來後,沙昱從幾個傭兵屍體身上找出一大包東西扔進了地下溶洞,隨後一行人急急離開了這裡。
走了不到100米,大地顫抖了一下,一股沉悶的響聲從山腳下傳來,左右山峰跟着滾落下大塊的石頭,把百十具屍體徹底掩蓋在歷史塵埃下。
看着遠處揚起的漫天塵煙,秦芙臉上滿是茫然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慈不掌兵,善不修行。既然踏上這條路了,那就是與天鬥、與人鬥,還要與己鬥,如果你過不了自己心理那一關,我勸你就此遠離修行界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作爲一個女流之輩,秦芙的狠勁是顧元嘆所欣賞的,但女人天生的優柔寡斷又會令她有所掛礙,所以他纔出言點醒。至於聽不聽,那是她的事情。
沒有多說,除了受傷的秦芙,剩下的幾個男人揹着大包小裹朝相反的太白山方向走去。
……
現在天色已經大亮,圍繞着璃瓏山的漭漭璃河,在晨光中靜若處子,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凌凌波光,折射出萬道霞光。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從璃瓏山後方一個豁口處慢慢朝山下探去。山腳下的大河邊,一艘中型快艇正靜靜的停靠在那裡。
等上船後,沙昱開船,顧元嘆幫秦芙處理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
捲起衣袖,潔白細膩的手臂上出現一道恐怖的貫穿傷,淋漓的鮮血還在偶爾滴答着。
探指搭了下脈搏發現,裡面好多脈絡不通,顯然是斷了。
看他蹙着眉頭,秦芙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很麻煩?”
“傷口倒是沒什麼,不過好多經絡都被攪斷了,如果不接駁的話,這隻手就廢了。”
他說的“廢了”自然是指武學上而言,於日常行動是沒什麼影響的。秦芙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焦急道:“那……那該怎麼辦?”
顧元嘆很少幫人免費治療,不過秦芙也算跟着他出生入死了兩回,今天還差點被他殺人滅口,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乾脆道:“行了,出去後給你治療!”
秦芙還不知道顧元嘆醫術通神,以爲他在安慰自己,心裡不由蒙上了一層陰霾。
……
一行人順着璃河向西,來到了百公里外的一個小縣城。
這裡遠離了大都市的繁華喧囂,很多地方還保留了上個世紀的古老建築,環境優美,風景迷人。
一行灰頭土臉的人,找了家相對偏僻的酒店住了下來。
剛進房間,秦芙一下癱軟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
後面跟進來的顧元嘆,掩好房門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過來分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