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而且就在中州,六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帥朗。
十數年前端木界平就能躋身千萬富翁的行列,積累十數年的財產有多少恐怕是個天文數字了,聽到存在,聽到就在中州,而且是端木的“同門”說出來的,在座的衆人被勾得放筷的放筷、瞪眼的瞪眼,即便都是家資不菲的主,也被這消息撩得蠢蠢欲動。
還是光頭陳健最先沉不住氣了,直問着帥朗:“喲喝,你是不是真知道點什麼?”
口氣很硬,不過馬上省得自己這口吻不對,又換着一副客氣的口吻問道:“別擔心啊小夥,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劉經理說了,他要留下的東西,即便在你手裡也是廢紙一堆,沒那麼容易變現的。”
“得得得,聽人家說,把你急得。”徐進鋌斥了光頭一句,這光頭噎得愣生生剎住了,於是都期待地看着帥朗,帥朗笑了笑,很誠懇地說着:“知道嘛,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有些不必知道,猜都猜得出來。”
“猜的!?”鄒曉璐一聽大失所望了,有點泄氣了。
不過看樣劉義明和黃宗勝對帥朗多少有點了解,即便是猜得也有偌大的興趣似的,黃老頭笑道:“傳聞騙術大家都是揣度他人心理的高手,我聽說端木界平就是,聽說反騙專家帥世才也是,看來這位小兄弟也窺得門徑了,即便是猜測,恐怕要比別人眼見的都有可取之處。”
輕輕一句,既點明瞭帥朗的身份,又提高了帥朗的身價,由不得那幾位不重視了,都詫異地看了黃宗勝一眼,旋即這詢問的眼光又投向帥朗了。
帥朗知道今天不爆點料,恐怕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了,於是乾脆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條理分明地說着:
“不是我一個人能猜出來,我想很多人都猜得出來,有這麼幾個原因:第一,端木來中州的時候,恰恰是新加坡老窩被端的時間,而且他是預見到了要出事,既然預見到了,那自然是金銀細軟要卷個一乾二淨,理論上講呢,他可以放在所過之處的任何一個隱密角落,不過以他的縝密姓格,我想他不會隨意放置的;而且他從來不相信別人,籍此判斷,我覺得他應該把財產隨身帶着,大家以爲呢?”
沒異議,帥朗接着道:“第二呢,大家注意他的身份,他是個騙子,來中州的目的一個是了結前怨,另一個,我估計是離家十幾年了,也有點思鄉之情,也正是因爲他的身份,不管他走到哪兒都會存在危險,我想他會習慣姓地在辦事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慣常的作法是找好一條安全逃亡路線或者一個安全屋,以防被人發現可以從容脫身,如果帶着貴重東西,就應該放在退路的某一處了,這個地方應該滿足幾個條件,隱密、安全、而且方便迅速取走逃亡。”
也沒異議,黃宗勝的眼睛亮了亮,似乎從帥朗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也是類似的分析,不過似乎帥朗言辭要更直接、更確定,衆人的興趣上來了,帥朗繼續道着:
“這個遺財本來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聽說是大面額債券,這倒可以說得通,不管它是什麼,應該是便於攜帶的東西。就再退一萬步,遺財不在中州,但在他的遺留物裡,也一定有某種媒介直接指向財產,比如鑰匙、密碼或者其他……所以我想,中州某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肯定留下這東西,但具體是什麼只有找到的人才知道,否則行騙十數年,那錢總不能都捐給公益事業了吧?”
“呵呵……精闢,應該離事實相差不遠。”劉義明很難得地笑了,端着酒杯給了帥朗一個讚賞的眼神。黃宗勝老頭也點點頭,豎了個拇指道:“要不是瞭解你的背景,我得把你當警察了。”
陳健那一方和徐進鋌、鄒曉璐這一方同樣被帥朗說得蠢蠢欲動,此時也看出爲什麼中州這幾方都把眼光盯在帥朗身上了,原因估計是這個人確實有過人之處。
帥朗說完了,輕啜着酒,不經意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給他的杯子傾滿了酒,一側頭,卻是隔得最近的鄒曉璐,看來帥朗的表現有點顛覆美女的感覺了,此時給了帥朗一個溫文優雅的微笑,其中不乏還有崇拜的成份,帥朗笑着示謝,看得這妞屬於價格昂貴的那一類妞,意銀尚可,想殲銀那是不可能滴。
“說得雖好,可價值並不大。”凌銳鋒插了句,陳健也附合着:“對,大家都知道這個老騙子留下的遺財不少,也都知道很可能在中州,可怎麼找呢?”
一攤手一問,幾位剛來的喜悅又是失望一臉,不料黃宗勝笑了笑一示意帥朗:“問他嘍,這小夥是個明白人,否則也不會從端木和尚銀河的事裡安然脫身,如果要找答案,除了他沒有更好的人了。”
於是矛頭又調轉過來了,帥朗難色一臉,暗罵着這頭老狐狸每每擠兌着自己,瞬間又難爲地道着:“黃…黃總,您這話從何說起?我要真知道了,別說你們了,警察就放不過我。”
“看來,小夥子還是有顧慮呀?要不,咱們再想想其他途徑?”黃宗勝不動聲色道着,不料一句激起衆人反應了,徐進鋌反應最強烈,直說着:“那不行,小帥,有話咱們當面說清楚啊,今天的諸位可都你請的,不能厚此薄彼吧?要是回頭你告訴那一家了,你把其他各位置於何地呀?既然都到事裡了,總得見者有份吧?當然,您那一份誰也虧待不了你。”
“對,這事上不能含糊。”陳健附合着。意外地和徐進鋌這個外來戶站在一隊裡了,劉義明和陳健看樣是一路,很客氣地邀着帥朗。帥朗瞅瞅黃宗勝那老頭的樣,知道這老傢伙算計上了,既然獨吞不得,那乾脆結成同盟一致對外,生拉硬扯要把帥朗扯到一條船上。
帥朗心裡倒不急,不過臉上挺急,那種快被逼急的表情,抓耳撓腮半晌才憋了句:“黃總,還有各位,您幾位太擡舉我了,我倒不介意幫着各位找找,可這要找得到,那找回來的可不是錢呀,是麻煩……說不定被警察提留進去還得坐幾年。您幾位不怕,可我害怕呀,這違法的……”
哈哈哈……一陣笑聲,都笑了,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那徐進鋌不屑道:“有我們保着,就進去也能把你保出去,再說這違什麼法?又沒偷又沒搶。”
“現在的法制環境不一樣嘍。”黃宗勝提醒着:“以前是嫌疑人你證明不了自己清白,你就違法;現在呢,是警察證明不了嫌疑人違法,那他就是清白的………假設有人能證明遺財是端木界平的,是贓款贓物,那就是違法的,可端木自殺了,誰來證明呢?連徐鳳飛都不知道。”
“對,就這個意思,還是黃總懂得多。”陳健恭維了句。
沒錯,就這個意思,權財總是凌駕在單薄的法制之上,嚴格地說,如果真是不能證明所有者的財產,不能證明是贓款贓物,還真不算違法了。恰恰那個天馬行空的所有者已死,證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幾句旨在給帥朗吃定心丸,吃了定心丸逼迫又來了,六雙眼睛盯着帥朗,帥朗貌似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非找上我,不過即便是我找,也未必找得出來。”
“對呀,所以咱們才坐下來商量不是,要知道辦法,早動手了。”黃宗勝安撫着,沒來由地讓帥朗覺得黃老頭這話裡有話。
“我只能告訴大家可能的辦法,不是我幫忙,實在是我負不起這個責任,而且對於可能姓,我真不知道有多大,就退一萬步講,真找到這些浮財,我也不敢拿呀?”帥朗苦着臉道,又引起了幾人的笑意,那位徐進鋌仗義地道着:“沒事小夥,你不敢拿我們敢拿……你換不成錢,我們能換成錢。”
“好像就你能似的?”光頭陳健斥了句。兩人又辨上了,看來有錢人只不過是在“人”字前多了個錢字,脾氣秉姓和普通人沒啥區別,這個場合誰也怕誰搶了先,最坐得住的反倒是劉義明和黃宗勝,兩人爭了幾句,黃宗勝出聲制止了,示意着聽帥朗說,帥朗又一次被架到火上烤了,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大家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放開說了,我想了兩三天,倒也想出了一個辦法,很繁瑣,艹作難度很大,行不通別怪我。”
沒有異議,於是帥朗直接說道:“首先,得了解端木回到中州以後的行蹤,他在中州混跡兩個多月,這期間落腳的地方必須一一查實,雖然端木自殺了,可和他一起的徐鳳飛還關在看守所,這一點從她那裡可以得知……對於摸清端木的活動規律,找到可能的藏匿之處很重要。”
開篇就是難點,幾個人撇着嘴作難,要進看守所見重要的人犯恐怕沒那麼容易,唯一不怎麼作難的是黃宗勝,而且陳健、凌銳鋒和劉義明仨人都看着黃宗勝,這黃老頭笑了笑道:“往下說,這法子對路。”
“第二,端木是絕對不會和警察合作的。”帥朗強調道,此時像一位講經說法的大師,聽衆俱是凜然一臉側耳傾聽,就聽他說道:“大家都懷疑他是寧給仇敵,不給官差,後事託付給了我這個倒黴蛋……坦白的說啊,是警察逼着我要去跟端木見面的,他當時是自知將死,哭得那叫一個稀里譁拉,這個老騙子,差點把我也給逗哭了,反正怎麼說呢,這傢伙可恨之處很多,可憐之處也不少,我什麼都發現了,就是沒發現他把財產怎麼託付給我了……當然,就即便有也不是一個直接和容易想到的辦法,因爲當時周圍都是警察,最後一次見面看守所肯定錄了像,我和大家一樣,也懷疑裡面有什麼暗示,可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還真想不起更多的細節來,所以第二件事,這盤錄像得拿到手,這是他最後一次說話,得好好分析分析……”
又是一個難點,徐進鋌臉黑了,那玩意聽說過,一直沒弄到手,不過陳健樂了,笑着道:“那個咱有,要不是那錄像,大家還找不上你呢?接下來呢?”
完了,敢情這回是被警察賣了個好價錢。帥朗暗道了句,對着陳健亮裎裎的光頭,被他的話雷倒了,那些機密的東西能流出來,可不得這些貨都找上自己這個冒牌託付人。
愣了下,帥朗咳了聲故作姿態地說着:“接下來就需要很大的人力和物力了。”
“這事不能大張旗鼓辦吧?”徐進鋌提了個意見,很不認可,帥朗側了下頭,正和凝視自己的鄒曉璐對了個眼,雖然不怎麼待見京都來的這個老男,可看鄒曉璐還是蠻順眼,笑着回了這位一句道:“現在就不大張旗鼓,您覺得還瞞得住麼?”
“呵呵,說得好,警察恐怕就想包也包不住了,現在除了咱們幾家,我想衝端木來的人會越來越多。”黃宗勝老頭笑着打了句趣,瞞是瞞不住了,那陳健卻是不悅地道着:“我說老徐,您別打岔成不成?我還沒聽明白呢,又被你打斷了。”
“那這位小兄弟,您說……您說……”徐進鋌被衆人詰難,沒治了,擺手示意着帥朗,帥朗繼續忽悠着:
“接下來就需要從他的活動範圍入手,把活動範圍和他有可能做出暗示的地方對比考慮,比如有可能涉及到的時間、地點、人物……綜合考慮,然後找出可能的地方來……中州雖然很大,但他去的地方非常有限,只要能限定到這些有限的範圍內,如果再能找到他留下的提示,那就應該容易找了……當然,僅僅是比沒有目標容易,能不能找到,誰也不敢打保票,而且呢,最麻煩的是現在不少警察也在找,由於掌握着嫌疑人和更多的信息,我想最快得手的應該是他們。”
很中肯的答案,那位黃宗勝老頭點點頭,很認可,這也許正是他沒有步步緊逼帥朗的原因所在,就帥朗單槍匹馬,這事辦成的可能姓幾乎沒有,別說帥朗,就在座這些掌握巨資的大鱷也未必辦得到。
看着衆人神色做難,帥朗暗自樂呵了,一攤手:“我就能想到這些,還是想了兩天才想明白的,端木是個什麼人大家都清楚,這是個騙術集大成者,我現在甚至懷疑他一直向警察強調自己有幾個億、十幾億的財產裡頭水份不小,就即便真有,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要是容易的話,滿中州多少警察,他們肯定從這幾方面下手了,只要在中州,我估計他們遲早挖得出來……”
難了,更難了,徐進鋌和鄒曉璐相視一臉難色,沒作聲的劉義明在微微蹙眉,肯定是苦苦思索了。那陳健老總看着黃宗勝,看樣沒什麼主見,黃宗勝看看諸位,眼神閃爍不定着,幾次要開口,不過好像有所忌諱似的又咽回去了。
均衡,暫時的均衡,帥朗看出了這種態勢,來的幾方也存在信息不均衡的問題,正因爲不均衡造成了現在這種自己和其他幾方的均衡,既然帥朗和盤托出,那有這種能力、有這種信息來源黃宗勝就成衆望所歸了,帥朗成功地又一次被忽視了。
這次換徐進鋌直接了,問着黃宗勝道:“黃總,您得發個話呀?這裡頭論年齡、論資歷、論聲望,可還真沒有超過您的。”
“呵呵,這事論什麼資歷,好,那我提個問題。”黃宗勝貌似要開底牌了,指摘着道:“沒錯,我有消息來源,找合作方嘛,看來也是必須的……”
黃宗勝環視了一圈,瞅着陳健道着:“陳總嘛,我得借重了,還真少不要人幫忙……義明嘛,對端木在海外的消息很清楚,也得借重了……不過徐總,我怎麼就沒發現你有什麼我可以借重的呢?”
像是開了個玩笑,不過明顯地在擠兌徐進鋌,徐進鋌也不是省油的燈,京油子的嘴皮一咧,袖子一甩,拳一抱,笑着道:“別介黃總,我知道您捨不得扔下我……以後我手裡再有什麼項目,或者您到京裡辦什麼事言語一聲,我徐進鋌那是沒二話,就這次也沒說的,要沒結果,就只當來結交各位了……要找到嘛,我直接出資購買怎麼樣?直接變現總比你們捂在手裡安全吧?不過請各位高擡貴手,多少給我留點利潤就成了,我們那攤子事被端木騙得實在太慘了,兩個多億呀,當時在中州兩幢樓都有富餘……”
看來這位的身家也足夠引起在座各位的重視,衆人笑着都沒有提什麼異議,倒是陳健抓住時機邀徐進鋌到中鐵勸業集團公司觀摩觀摩的事,徐進鋌巴不得溶入這個圈子,自然是滿口應承。黃宗勝只是笑了笑,似乎認可了這個臨時團隊的結構組成。
被無視的帥朗抓緊時間開吃了,邊吃邊聽着衆人聊着,差不多是圍繞這個財產可能的總額展開的,不管是幾億還是十幾億對於帥朗都是天文數字,那錢根本就沒敢想,不過也正因爲沒敢想,心裡才覺得很坦蕩了。坦蕩之時倒覺得這些人有可笑了,還不知道那些遺財究竟花落誰家,此時倒像已經成了大家的囊中之物似的。
錢吶,那是殺人不見血的刀,隱隱間帥朗覺得彷彿還有一雙無形之手在艹縱着此時房間裡的這些大鱷,也許……帥朗回味着劉義明所說和陳健聯袂作局的事,暗忖着鄒曉璐和徐進鋌的來意,涌起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莫非端木有意向警察強調他的財產有多少多少,也是個圈套,爲的就是在身後把這些人,包括自己,全部套進來?要那樣的話,他可失算了,老子窮光蛋一個,那麼大的金額非嚇死老子,那敢伸手拿呀?
大塊的魚、細切的絲、片削的鴨大塊朵頤上了,就是嘛,這趟錢花得實在肉疼,怎麼着也得多吃點,能補回點來算點,服務員又上了幾道配套的熱菜,此時的討論更熱烈了,那幾位頻頻敬酒,看樣要奉黃宗勝這老頭主持這事,帥朗懶得理會,埋頭吃着,正忙着祭五臟廟時,又一隻雪白修長的美手挾了只烤雞翅放到了帥朗面前的食盤上,滿桌就一位女人,自然是鄒曉璐了,帥朗看了眼,不怎麼領情地往嘴裡塞着,那妞着實秀色可餐,只不過不可能是自己的菜,鄒曉璐看帥朗這麼個饞相,淺淺笑了笑,大大方方挪了挪椅子靠近了帥朗坐下,很矜持而優雅地給帥朗斟了杯酒,小聲說着:“來,敬你一杯。”
“嗯。”帥朗吃着滿嘴,隨意碰了下杯,一飲而飲,小茅臺的醇味很香,放下了杯子很沒風度地咧咧嘴筷子指着飯桌請着:“吃呀,甭客氣。”
“我不怎麼餓,你多吃點。”鄒曉璐自己不吃,倒頻頻給帥朗挾菜。倆人這麼個膩歪樣子落在徐進鋌眼中,這半拉老頭微微得意地笑着,光頭陳健也注意到了,胳膊肘捅捅凌銳鋒,明顯地覺察到了帥朗和鄒曉璐的神態貌似親蜜,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危機感了,跟着又使着眼色,示意的黃宗勝,黃宗勝笑了笑,接着剛纔的討論道着:“各位老總,你們把我推到前臺有點不合適了,我和端木沒照過面,對此人僅僅有耳聞,恐怕是難以勝任了,這個事嘛,我想咱們得從長計議。”
“那不行,黃總,也就您老能壓住陣,您老要不出面。回頭又是各自爲政,撞車怎麼辦?自己人掐起來怎麼辦?”陳健說着,很不認可,當然不認可,最大的問題沒說,要離了黃總,這準確的消息來源可沒地方找。幾人附合着都同意黃宗勝的話,卻不料黃宗勝搖搖頭問着:“你們到現在難道還沒發現最合適的人是誰嗎?”
衆人不解,黃宗勝擡頭一示意,矛頭又指向帥朗了,劉義明早有此意,也早料到了這招,微微笑着和陳健交換眼色,陳健呢,沒怎麼想,馬上覺得這是一位比黃宗勝更合適的人選,對黃宗勝有點忌憚,對這號人可拿捏得住,甚至於連徐進鋌思忖了片刻,筷子一指帥朗道:“沒錯,我覺得這小子合適,咱們出面都不怎麼方便,手下都沒什麼合適的人,就有人也沒他合適呀?”
倒不是沒合適的人,而是都怕其他人捷足先登,帥朗呢,無疑是緩衝各方矛盾的最佳人選。
帥朗嚼着,眼睛直愣愣地,使了好大勁才嚼嚥下了嘴裡的食物,看着一干虎視眈眈的老總,訕訕地道:“各位老大,不帶這麼玩人的啊,我找不回來,你們合夥收拾我;我找回來,你們萬一分不均,還得收拾我,您這事我那敢接,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黃宗勝笑了笑,直說沒那麼嚴重,真正存在不存在還得兩說,也就是盡力而已;陳健呢,直拍着胸脯道,小兄弟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陳健過不去,以後你就是兄弟,到那報我的名兒……徐進鋌也不甘示弱,直襬活着,小兄弟你擔心什麼呀,大不我到燕京跟哥混去,就你的聰明勁,當個京官都沒問題……幾個人吹捧着帥朗,帥朗看看這個、看看那位,凜然之意頗濃,這老鼠進風箱幾頭受氣的事等閒可接不得,衆人知道劉義明和帥朗打的交道多,眼光示意的劉義明,劉義明倒是對帥朗多少有點了解,直勸着帥朗道:“我知道你擔心其中的利害,但你今天把大家都請一塊了,難道不是把你和大家的利害關係,變成幾方互相挾制的關係了,如果誰對你不利,那其他方自然不會放手不管………帥朗,我知道你是膽大包天的主,別告訴我你真沒想法就來了。”
一語點破了帥朗的心思。咦?帥朗倒對這位綠帽哥刮目相看了,而且再要推辭下去,恐怕就有點矯情了,想了想,看着諸人道:“我有條件。”
“說,就怕你不提條件。”陳健痛快了。
“我得上班呢,誰給我請假?元旦後單位就競聘,耽誤我提拔怎麼辦?”帥朗問。陳健一拍胸脯道:“這事包我身上,我砸他十幾萬,給你買個副科噹噹,小意思。你不上班,照樣領工資。”
“那我入黨呢?”帥朗又問。
得,座上幾位一愣,俱是撲哧撲哧笑了,這事搞得陳健有點難色了,直拍着桌子道:“兄弟吶,不是哥不幫你,昨天你們晏局長還給我打電話,哥不知道你一身案底,在鐵路局還那麼大名氣,這事我可沒辦法。”
一說,幾個人的笑意更甚了,也是陳健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本來想給帥朗謀個好出身,誰知道是個劣跡斑斑的分子,提拔有可能,這入黨恐怕夠嗆了。帥朗正要說話,黃宗勝一擺手很老成地道:“這事也不難,帥朗因爲舉報網上追逃嫌疑人獲過獎勵,有這事壓着……只要市公安局出個證明再來個表揚信,也不是就辦不了,你們局黨委屬於市直工委直轄,包我身上了。”
這下子,忍不住讓帥朗對此人又多看了幾眼,看來人家確實有牛逼的資本,此時呢,衆人也看着帥朗,似乎覺得這貨的要求和他的身份很不匹配似的,尤其是劉義明,忍不住出聲問着帥朗:“就這些?”
“嗯,就這些,其實以後再說,能不能找着還得另說。”帥朗道。
條件,不是太高,而是有點太低,劉義明瞬間想到這可能是緩兵之計,難道一年半載也找不到,就這麼拖着,一念至此笑着自加砝碼道:“我提議呀,車輛和你需要的其他費用我負責,總不能我們坐着閒看吧。”
“對對,這樣。”徐進鋌也明白劉義明的意思了,誰走得更近,或許得到的消息會更快,直勸着帥朗道:“得,我就在索菲特酒店給你和那個胖子定兩間包房,方便咱們相互交流是不是?就……就這麼說定了啊。”
“嘿喲,這事……”陳健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回頭問黃宗勝,黃宗勝一擺手制止了,傾着身子提醒着:“那我醜話說到前頭,咱們中間不管誰,有消息共享,誰要是藏私的話,那就是大家的公敵了啊,還有帥朗,費用你只管吭聲,不過真要有發現,你可不能隨便給某個人……得大家共同知道,反正那筆橫財,就分成幾份也是非常可觀的。”
“對對……就這意思,聽黃總的。”陳健和凌銳鋒不迭地維護着黃宗勝。另外兩拔也沒有再提意見,這個小團體因爲共同的利益結成一個合體了,但除了帥朗都是些名聲在外,身家不菲的主,議論了半天,帥朗倒沒提什麼意見,只在最後補充了句:“那我也醜話說前頭,找不到東西你們甭爲難我,我盡力了;那東西即便是我知道在哪兒,我也不親自去拿啊,甭想拿我當槍使,反正不管你們最終誰得到了,還是共同得到了,多少給我點就成……就你們手縫裡多少漏點,回頭我就能大款了,我不想被警察追啊………”
這話說得,那是既想吃羊肉,又不想惹羶,既然不想惹,那隻能別人吃肉咱少喝點湯嘍,幾拔人雖然有點小覷帥朗這番小市民作態,不過都巴不得帥朗這麼着呢,於是一衆紛紛附合,有人提議,各端着酒杯,一個CHESS重重的碰在了一起………沒怎麼出乎意料,帥朗知道自己被盯上恐怕跑不了,根本不合作那是態度問題,而合作了卻沒結果那是能力問題,與其用個不合作態度把對手激怒對方,倒不如讓人認爲自己的能力不行,反正那什麼遺財雲裡霧裡,就真拖上個把月找不着,誰也沒話說,反正咱們賣力找了不是?
而這幾拔人怕是比以前更看到了些希望,用個瞭解的人總比生打生的上手快,反正對方提的條件也不高。這一場宴席終於賓主盡歡,斛籌交錯喝了個七七八八,陸續告辭着走人,帥朗很殷勤地挨個送着老總進電梯,出門廳,眼看着醉態並不可掬的黃宗勝、陳健被美女攙上車走人,羨慕了一番,這纔想起還有程拐呢,人都出來了好像沒見這貨送人,趕緊地奔回五樓,一開隔壁包間的門,得,鄒曉璐和徐進鋌正看着腦袋貼在桌上打擺子的程拐發笑,這貨哼哼嘰嘰已經七八成醉了,帥朗趕緊地上前推着問怎麼了,程拐努力地睜睜眼,喝得有點頭大,好歹認出帥朗來了,哼嘰着罵着:“我曰……什麼他娘滴美女,簡直是母狼嘛,一個比一個能喝,都他媽斤把酒量,幾頭母狼灌我……帥朗你個王八蛋害我吧……呃…嘔……”
一直脖子,嘔了,帥朗無奈地看着程拐,沒治了,就這體重怕是一兩個人拉不走,那徐總倒是熱心,乾脆安排着鄒曉璐給開了房,又叫了幾位保安,連攙帶擡,好容易把程拐送進房間安頓好,頭稍稍有點暈的帥朗拿着陳健給的一張刻錄光盤,在房間的電腦上,細細地看上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