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心頭略略考慮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暴起殺人的衝動。
他衝着葉宗信微微點頭,道:“葉少是吧?你說的有理,我就聽你一言,讓這貨把昨天、今天騷擾蘇燕的那幫人交出來,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宗信聽到秦風之所以出現在白金漢宮,幹翻了幾百個保安,打傷了羊頭、羊尾,最後更是險些一指射爆張庭安,最終居然是爲了一個他聽都沒聽過的人,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從樓梯上摔下來。
略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葉宗信才扭頭望向張庭安,臉色有些發青,他道:“秦少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葉宗信竭力剋制,張庭安依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暴怒的情緒。
張庭安聽到蘇燕的名字,下意識的以爲,這人是秦風胡謅的,可眼見葉宗信暴怒,他卻不敢把這番猜測說出來,連忙大吼道:“王友樂,你給我快點滾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堂經理眼見小老闆發怒,顧不得難聞,一陣子小跑,湊到張庭安跟前,只是在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秦風皺着鼻子喝止,道:“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再靠近!”
秦風嗅覺靈敏,大堂經理王友樂所在的位置,恰好在他的嗅覺極限之外,再靠近一點就會讓人作嘔。
王友樂的反應極快,一聽到秦風的聲音,打了個哆嗦,瞬間就定在了原地,那架勢,讓人感覺秦風的話比張庭安的還要好使。
張庭安不明就理,只當是秦風在給自己臉色看,更是痛恨王友樂不給自己長臉,暗恨之餘,又不能拿秦風怎樣,他只好暫時忍下來,衝着王友樂怒喝道:“少爺問你話呢,你傻了不成!”
眼見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自己,王友樂禁不住夾緊了兩腿,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幾個世家少爺,沒一個好惹,尤其是葉宗信,就連自家小老闆,八少爺張庭安都要小心伺候着,王友樂自然更是不敢大聲喘氣。
至於一旁那個剛剛差點殺掉張庭安的秦風,更是被王友樂當成了頭號凶神,眼角都不敢往秦風那裡望一眼,這才一聽到秦風的聲音,如遭雷擊,立刻停下。
此刻被張庭安怒斥,王友樂這纔回過了神來,連忙結結巴巴的道:“八……八爺,那……那個蘇……蘇燕我知……知道有……有這麼個人,可……可她就是一個保……保潔啊!”
結結巴巴說完這番話,大堂經理都快哭了,事情的經過他當然知道,甚至於有些事,還是他私底下授意的。
誰能想到,一個保潔阿姨,背後居然有這麼大一尊殺神?
要是早知道蘇燕身後站着秦風這凶神,借給王友樂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讓那幫人招惹蘇燕。
張庭安聽到王友樂這番話,又驚又怒,肺泡差點沒全都一個個炸開,他怒喝道:“你有沒有搞錯?秦少要找的,怎麼可能是個保潔阿姨?你給我滾回去好好翻翻員工名冊,再把秦少要找的那幫人弄出來!”
纔剛剛藉機發泄了一通怒火,張庭安就聽到身後傳來秦風輕輕的聲音:“他沒弄錯,我要找的,就是騷擾保潔蘇燕的那幫人。蘇燕是我小姨,惹到我,心情好,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惹到我小姨,那可不行,不是一句道歉,能夠解決問題的。”
秦風的聲音很輕很輕,可聽在張庭安的耳朵裡,卻如同一聲聲炸雷一般,差點沒把他整個人給轟成廢渣。
張庭安竭
力控制住轉身大吼幾句的衝動,默默流淚,強行剋制內心的憤怒:“尼瑪有病是吧!有個這麼牛逼的外甥,您老去哪兒不是被當太后一般給供着,至於跑我們白金漢宮當保潔阿姨這麼欺負人麼?”
別說是張庭安被雷個內外粉碎,就連葉宗信一幫人也同樣是外焦裡嫩,差點沒一個個跪坐在地上。
武者的小姨當保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隱隱於市的節奏?
張庭安默默流淚之後,用一種能殺人的目光掃向王友樂,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化做實質。
王友樂聽完秦風一番話,如同聽到了死刑宣判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目光散亂,臉如白紙,整個人如同傻了一般,只是不住的絮絮叨叨:“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那幫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給我……”
張庭安眼見王友樂表現如此不堪,心頭的憤怒忍不住就爆發出來,往前一個縱躍,一巴掌就往王友樂的臉上扇去。
只是他的動作和他的聲音一樣,執行到一半,就沒了下文。
任誰處在張庭安的位置,被一跟若有若無的手指冷冰冰的抵着後腦勺,只怕表現也他好不到哪裡去。
尤其是張庭安知道這根手指威力奇大,只需要一個發力,就能讓他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開,紅的、白的流一地。
張庭安只覺得憋屈無比,偏偏他又不敢跟秦風發狠,只能勉強低頭服軟,道:“秦少,我只是想讓他清醒一點,老老實實的把情況說出來,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吧?秦少何必如此謹慎?”
秦風淡淡一笑,道:“和你們打交道,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讓他清醒還不簡單,我來就是……”
話音未落,秦風陡然發動《吸星大法》,對着王友樂隔空一攝,就讓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隔空攝物?”
“二級武者?”
看到秦風這一動作,葉宗信一幫人臉色又是一變,一個個忍不住低呼出聲,再看向秦風的眼神,又自不同。
秦風耳目聰明,五次進化不是白給的,幾個世家子弟聲音雖低,卻全都落到了他的耳朵裡。
“二級武者?這可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心頭念頭微微一轉,秦風不由得暗自一笑,原本準備的爆烈後手,看來已經沒有了執行的必要。
對方既然錯把《吸星大法》,誤認爲是二級武者的標誌性手段《隔空攝物》,投鼠忌器之下,哪怕秦風做出再過分的事情,他們也只能低頭服軟。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葉宗信等人還只是臉色大變,張庭安一張臉已經快要黑出了翔來,心頭僅存的一點點恨意,也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二級武者與一級武者之間的門框,比武者學徒與普通人之間的門框還要巨大,說是一道天塹也不爲過。
在場的幾個世家弟子,連同他們隱藏起來的手下,最強的也不過是個一級武者後期,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是給二級武者送菜。
有着這樣的認識,張庭安如何不恐懼,他心裡都已經快要把王友樂祖宗十八代挨個感謝了一遍。
讓一個瀕臨崩潰的人恢復清醒,最好的辦法並不是給他安慰,而是給他更大的刺激。
在一幫世家子弟“證實”了秦風二級武者的身份後,王友樂陡然間清醒了過來。
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卻有着九華山張家三代忠僕後人的身份,對武者世界
的瞭解,遠比一般人多的多。
二級武者的恐怖,遠不是武者學徒動輒傷人,一級武者殺人如屠狗可以相提並論的,他們往往有着不爲人知的秘術,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王友樂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被秦風虛抓了一把,就感覺一股大力把自己從地上抓起來,也足以讓他恢復清醒。
《吸星大法》的詭異之處,讓王友樂益發認定,秦風就是那種掌握了恐怖秘術的二級武者。
當即,王友樂竹筒倒豆子一般,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曾經的隊友,他道:“秦少,不關我的事,都是奎少……哦不,都是趙奎的主意。我只是……只是稍稍調動了一下蘇……蘇女士的工作!”
不爲忠臣烈士,那便出賣到底。
當即,王友樂充分的發揚了一賣到底的風格,把趙奎如何跟他接觸,他與王猛又是什麼八竿子的親戚關係,全都一一倒了出來。
“趙奎?”
聽到這個名字,秦風倒是微微有些詫異,卻也並不覺得太過意外。
中海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可要真是說到深仇大恨,卻也沒有幾個,這裡面,趙奎應該算是一個。
他自己的好事屢屢被秦風破壞掉,倒也罷了,他的親弟弟趙婁被兩個女人又抓又咬的,幾乎活生生弄成了太監,這筆賬,顯而易見的也被算在了秦風的頭上。
趙奎會報復自己的親人,秦風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有龍眼七叔王禮建還有用秦風的地方,有他壓着,趙奎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手,弄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也是理所當然。
秦風腦中迅速把整件事過了一遍,望了王友樂一眼,道:“趙奎還真是信任你,不但親自和你見面,還委託你全權負責。雖然人是趙奎的人,事情卻是你操辦的,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口中說着王友樂,秦風卻又屈指輕輕一彈,指風在張庭安耳邊輕輕飛過,又是驚起他一身的冷汗。
不等王友樂開口,張庭安連忙主動把責任扛過來,大聲道:“樂叔祖孫三代都是我們張家人,我也有管教不嚴之過,秦少,我鄭重向你道歉,並賠償蘇女士三……五百萬,你看可好?”
“道歉?”
秦風輕輕嗤笑了一聲,至於張庭安所謂的賠償,他更是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他道:“沒有誠意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我聽說,廉頗與藺相如不和,後來知道自己錯了,道歉時爲了表示誠意,曾經大冷天不穿衣服,負荊下跪請罪。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聽完秦風這番話,張庭安整張臉都綠了。
下跪?
向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下跪,這不可能!
要是傳出去,九華山張家的臉面還要不要?
自己的臉面還要不要?
張庭安憤怒之下,忍不住就想回身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葉宗信的聲音,忽然傳入張庭安的耳朵裡:“秦少,您可堂堂是二級武者,犯不着跟一幫小輩一般見識。我出一個主意,您看這樣好不好?讓王友樂把那幫欺負蘇女士的兔崽子都抓過來,挨個跪下自扇耳光。另外,白金漢宮再拿出一千萬精神損失費補償蘇女士,您看可好?”
葉宗信輕飄飄的一句“二級武者”,讓張庭安僵立在了當場。
一級武者和二級武者鬥法,說是送死那都是讚美,那種行爲壓根就是腦抽到不知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