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說着,略有些害怕地扯住了楊帆的衣角:“如果我真的是壞人,大哥哥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看着小沫可憐兮兮的樣子,楊帆心中一陣心疼!
蔽日天譴又如何?這樣的體質難道是小沫自己想要的?而且她當時才這麼小,別說做壞事了,她根本都還來不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就因爲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浩劫,就將小沫殘忍殺害,這還沒完,還要將她的魂體拘禁在陣法中,讓她受了二十幾年的苦楚。
小沫遭遇了這般鉅變,照理說她就算變成鬼魂,也會是厲鬼。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這孩子仍然保持着一顆赤子之心,她甚至爲了給安若薇託夢,不惜耗費辛辛苦苦儲存下來的鬼氣。
如果修行界註定要有一場浩劫,那也是天數使然,和小沫有何關係?
蔽日天譴之人流傳的可怕傳說有很多,他們無一例外修煉到後來都成爲了可怕的魔頭,這些楊帆不是不知道,可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沫,他卻怎麼都無法將這個叫着他大哥哥的小女鬼和未來的魔頭聯繫起來。
“小沫,你要記住,你不是壞人。”楊帆十分認真地看着小沫:“你從未主動害過人,哪怕自己受驚了苦楚也沒有想要將這一切報復在他人身上。你怎麼會是壞人?”
“可是……那個人說……說我會引起浩劫……”小沫的眼睛亮了一下,又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那你會嗎?”楊帆平靜地看着小沫。
“小沫不會的!”小沫焦急地說道;“小沫只想要儘管修成人身,然後一直呆在大哥哥的身邊。除了有大哥哥的地方,小沫不想去別的地方,小沫真的真的不會做壞事的。”
“那不就好了?”楊帆微微一笑:“比起別人的所謂預言,自己的本心才更值得相信不是嗎?”
小沫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她的臉上突然綻放開一個快活的笑容:“恩。”
只要大哥哥沒有害怕她,沒有從此遠離她,這就夠了。
可是……小沫的心裡好像真的有一個怪物在甦醒呢,不可以這樣。怪物如果醒過來了,或許會傷害大哥哥,小沫絕對不能讓別人傷害大哥哥的。
小沫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堅定。
“小沫,如果再次見到這個白袍人,你能認出他嗎?”楊帆問道。
小沫思考了一下:“應該可以吧,小妹雖然不記得他的樣子,但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息呢。只要感覺到這股氣息,那應該就是那個白袍人了。”
“好,如果你感覺到此人在附近,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楊帆凝重地說道。
蔽日天譴的異象已經出現,相信這個人很快就會發現小沫逃出陣法的事情,他遲早會再一次找上門來的。
“恩。”小沫乖巧地點了點頭。
楊帆略略放心了一些,輕聲說道:“這一次的異象好像讓你的記憶甦醒了一部分,你可有想起你的父母?”
小沫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她搖了搖頭:“記憶開始的時候,小沫就已經被關在地下室中了。至於家人……小沫沒有看到。”
“記憶既然已經開始甦醒,相信你很快就會想起父母來了。”楊帆說道。
小沫的眼睛亮晶晶的:“或許吧。小沫會嘗試着去努力想,可是就算想不起來
,也沒有關係的。小沫只要有大哥哥有夠了。”
楊帆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輕地摸了摸小沫的頭髮。
離小沫身世之謎解開的日子……不遠了呢。
等到那一天,小沫就不再是隱藏在他背後的小女鬼,她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家,比起自己,或許她更願意回到親人的旁邊。
想到這裡,楊帆也有些悵然若失。但若是小沫開心,他自然會笑着成全。
江城。
“這個花瓶小心點裝,別打破了。這塊地毯也給我戴上,我喜歡站在上面練習瑜伽……還有,樓上的牀搬得怎麼樣了?不要磨破了地板!”安若薇站在大廳中央,指揮着一羣人搬東西。
“若薇啊,你這是要把整個家都搬過去啊。”安老有些無奈地說道。
“爺爺,這些東西我都用習慣了,沒有的話,我會不適應的。”安若薇說着,轉身又發現了什麼:“那幾口碗也給我帶上,我喜歡上面的水墨圖案。”
“碗也帶?你新買幾個不就完了?”安若薇忍不住說道。
“爺爺,這碗可是當年陶瓷大師專門幫我定做的,總共才只有三口,我都已經……”
“用習慣了嘛!我知道我知道。”安老飛快地應道。
安若薇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搬起了東西。
忙活了一天,到晚上安若薇才送走了幫忙搬家的人。
她在空蕩了不少的別墅中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東西好帶了,安若薇才懶洋洋地坐到了沙發上。
她打算把公司的總部放到燕京城去,她自然也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在燕京城長住了,既然如此,東西還是帶的越齊全越好。
“爺爺,你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要帶的?”安若薇倒了一杯茶。
“你連牀都搬上了,我還能有什麼東西要帶的……”安老笑着說道,他這次也要去燕京城的太極研究協會,正好和安若薇同路了。
“也是。”安若薇笑了笑,放鬆地靠在了沙發上。
正在兩人說着話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間中。
“你們可知道地下室的女鬼去哪裡了?”一道帶着奇異力量的聲音同時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女鬼?什麼女鬼?”安老一臉的迷惘。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安若薇卻下意識想要說出楊帆的名字,可就在話快要出口的一瞬間,她咬了咬舌頭,硬是控制住了自己。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安若薇警惕地站了起來。
安老也皺了皺眉頭,這麼個大活人,他剛剛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而且自己就彷彿被蠱惑了一般,下意識地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白袍人的臉上帶着春風般的笑容:“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是怎麼進來的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姑娘,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你現在是私闖民宅知道嗎?”安老皺了皺眉頭,正要上前,突然,他的脖間一陣劇痛,直接暈了過去。
白袍人輕輕地拍了拍手。
“你對我爺爺怎麼樣了?”安若薇一臉緊張地蹲到安老身前。
“你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我想,我們兩個的對話,好像不適合讓他知道。”白袍人從容地微笑着。
安
若薇仔細檢查了安老的情況,稍稍放了典型。可白袍人的話卻不不由讓她緊張了起來。
他剛剛說女鬼……明顯是衝着小沫來的!這個人出現的方式如此詭異,很可能也是如同楊帆一般的奇人異事。
這個人難道是小沫的仇家?又或者是楊帆的仇家?
不管是那一種可能,她都決不能透露出事情的真相。
“你現在的心理活動真的挺激烈的。”白袍人饒有興致地看着安若薇:“不如就讓我看一看,你到底想了些什麼。”
安若薇還來不及反應,一雙巨大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額頭,白袍人的手中出現了幾根細線,細線的一頭插進了安若薇的腦袋裡,另一頭握在他的手心中。
他抖了抖細線,淡然閉上了眼睛。
“同心鬼氣……楊帆……原來是這樣。”白袍人很快睜開了眼睛。
他輕飄飄地收回自己的細線,安若薇頓時暈厥了過去。
白袍人飄然離去。既然知道了目標,事情就容易多了。不過,這個女子只知楊帆去了燕京城,卻不知道他具體的住址,自己倒是要花些功夫細細排查全城了。
一個時辰過後,安若薇和安老同時甦醒了過來。
安若薇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目光迷惘:“我怎麼睡過去了……”
安老也是一臉的疑惑:“我也不小心睡着了,可能是今天搬家太累了吧。”
“或許吧。”安若薇敲了敲腦袋,暫且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他們兩人竟是將之前白袍人出現的事情,忘記地一乾二淨了。
雖然對白袍人的存在有些憂心,不過日子還是照常在過,楊帆除了平時更加警惕一些,也沒有其他可以做。
這幾日,楊帆和蘇冉冉已經到明輝大學報過道,蘇冉冉第一時間搬到了寢室,楊帆可憐地回到了孤家寡人的狀態。
蘇冉冉倒是很享受寢室生活,和室友們玩得風水水起,一時半會把楊帆都拋到了腦後。
“男人啊,真是命苦啊。”楊帆趴在課桌上,有些鬱悶地感嘆着。
“哥們,你還命苦呢?”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自來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全國高考狀元要是都命苦,那我們不都得去跳樓了。”
這哥們名叫齊坤,性格十分開朗,短短几天功夫他就已經一廂情願地對楊帆稱兄道弟了。
“哎。你不懂。”楊帆一臉鬱悶地說道。習慣了抱着蘇冉冉睡覺,一時半會他還真適應不了冷冷的牀鋪。
“嘿嘿。”齊坤嘿嘿笑了笑:“那是,我是根本搞不懂你啊。你說,這當着全部新生演講,這是多大的榮譽啊,你說推就給推了!你開學典禮的時候沒來,你是沒看到數學系那些人的囂張勁!不就是那演講的是數學系的嗎?那還不是你不要賞給他的。”
明輝大學本來讓楊帆作爲新生代表演講,不過楊帆懶得出這個風頭,隨口就給推了。此刻聽着齊坤碎碎念,楊帆也只是懶洋洋地聽着。
齊坤正說着說着,突然,他的聲音遽然停止了。
楊帆有些奇怪地擡起頭來,就見齊坤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順着他的眼神看去,楊帆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倩影。
“女神……這就是我的女神啊。”一條碩大的口水從齊坤的嘴角流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