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河谷邊,零零散散的分佈着二十多幢用木頭搭建的房屋。這些木屋的佔地面積都不小,但顯得卻極爲怪異,因爲房頂全都用樹皮覆蓋,而且有門無窗,屋頂有煙囪。
一人多高、半米多寬、長着尖刺的灌木連成了一圈,好像一面城牆一樣圍繞着這個小小的村落。這些帶刺的灌木看起來似乎可以很好的阻攔野狼還有其他兇猛動物的偷襲。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刻,懸掛在西邊的紅色夕陽不僅把西半邊天染成了紅色,同時也把這個寧靜的河谷染成了一種暗紅色。
嫋嫋的炊煙在夕陽下升騰,十多個剛剛從農田中回來的婦人正在忙着拾掇晚飯,十多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瘋狂的奔跑,似乎只有這種活動才能夠徹底把他們那渾身的精力徹底發泄出來,幾個健碩的漢子正在村落的一角圍坐在一起抽着菸斗。
河谷、村落、西落的夕陽以及那休閒的人們......這一切,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
然而,如果離近了看,立刻就會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因爲這裡的人,不管是瘋跑嬉鬧的孩子還是勞作歸來的婦人以及那圍坐在一起抽着菸斗的漢子,身上的衣物以及髮飾什麼的都很奇怪。
他們統統穿着獸皮製作的衣物,搖頭晃腦之間脖子上不經意的顯現出青色的紋身,而且不管男女,都留着長長的頭髮......
這,不是一個位於某個荒山僻嶺的村落,這是在現代這個年代極少見到的原生態印第安人部落!
雖然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那麼的和諧,甚至如果這一幕被華夏古代的詩人看到,或許又會有一篇類似於《桃花源記》的名作問世。
但,就在這個和諧安寧的河谷中,在沒有人發現在不遠處的密林中,一羣臉上塗抹着各種顏色、身上穿着獸皮的壯年漢子臉上正帶着掩飾不住的殺氣看着不遠處的這個小小的氏族村落。
就在村落中那幾個壯年漢子抽完了菸斗回到木屋吃飯的時候,這羣在密林中埋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漢子終於出擊了。
伴隨着一聲類似於狼嚎一樣的叫聲,密密麻麻的火箭紛紛從密林中升起,然後夾雜着怪嘯聲向這個小小的村落中墜下。
火苗夾雜着濃煙頓時就從那些木屋上冒了出來。而這批埋伏的漢子隨即就對這個小小的村落髮起了衝擊,幾十名壯漢手裡拿着骨矛、骨刀、木棒以及少數的鋼刀,或騎馬或奔跑,嘴裡發出了“嚯嚯”的吼叫聲,像是決堤的大水猛地衝向村落。
村落外面的異響頓時就讓原本寧靜的小村落彷彿開了鍋一樣,十多個從木屋中跑出來的漢子雖然手裡也拿着骨矛、弓箭、木棒這種武器,但他們的表情顯得有些猝不及防。
在看到那些舉着武器向村落衝鋒的漢子之後,這些剛剛跑出來的漢子的雙眼立刻就變得通紅,其中一位壯碩的漢子淒厲的吼叫道:“是切卡莎人!”
然後,這十多位漢子嘴裡吆喝着,與陸續從木屋中跑出來的漢子一塊向着灌木叢的缺口處奔跑。
如果從上空俯瞰,就能夠很輕鬆的看出來從村落中跑出來的漢子在數量上要遠遠遜色於偷襲的人,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如同撲火的飛蛾,向着比自己人數多出好幾倍的偷襲者一往無前!
而且,從村落的木屋中還在源源不斷的涌出人,只不過這些後出現的人並不是健壯的漢子,而是一羣婦人和老者,他們手裡同樣拿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武器,嗷嗷嚎叫着隨着前方的漢子衝向那幾個灌木缺口。
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園,家園中還有他們承載未來的希望——孩子,爲了這一切,他們渾然不顧敵人的數量比他們多很多,也渾然不顧敵人全都是健壯的戰士。
鬼知道雙方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仇恨,反正就在雙方接觸的那短短的一剎那間,漫天的血霧噴涌而出,和西沉的夕陽交相輝映。
一場規模不大但卻異常慘烈的戰鬥就在這悽美的夕陽之下驀然爆發。
村落的漢子和婦女雖然在竭力反抗,他們雖然拼命的要保護身後的家園,但奈何對面的敵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都是清一色的壯年漢子,要不是這個村落的周圍有一圈灌木叢,恐怕僅僅是一個衝擊,那些切卡莎漢子就能把這個小小的村落淹沒掉。
幾個偷襲者想要從其他位置突破那圈灌木,但卻被扎的渾身鮮血淋漓,所以偷襲者在掂量了一下之後,就放棄了從有灌木阻擋的位置衝擊,而是把力量集中在了灌木的幾個缺口處。
村落中最爲健壯的二十來個漢子分成了兩幫,把守住了兩個最大的灌木缺口,但傷亡慘重。
十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同樣也拿着武器,把守住了兩個小一些的灌木缺口,但他們的英勇依然抵擋不住偷襲者的進攻。
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並沒有參與抵抗,而是快速的向着村落另一側的山峰攀爬。他彷彿一隻靈活的猿猴,很快就消失在了山坡的密林中,再然後,這座小山山頂就開始有狼煙冒出。
那是求救的信號!
在奮力抵抗入侵者的那十幾個少年中,有一個體型格外龐大健壯的人,如果不是他臉上的青澀證明他的歲數和其他那些少年沒什麼差別,光看體型,誰都認爲他是一個成年壯漢。
他叫“傻腦袋”,是村落中體型最龐大健壯的人,哪怕他只有十六歲,可依然要比村落中最健壯的漢子還要粗出兩圈來。
但可惜的是,這個體型極爲魁梧的少年,腦袋不太靈光,換個話來講就是有點弱智。所以,他才從小被小夥伴還有族人起了一個“傻腦袋”的綽號。
傻腦袋雖然有點弱智,但他右手提着一根加粗的骨矛,左手則拿着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棒,獨自一人戰鬥在最前方,死死地卡在了那個缺口處。
而在他的面前,是六個膀大腰圓的切卡莎壯漢......
骨矛攢刺,骨刀劈砍,中間還有一根粗大的有點不像話的木棒橫掃猛砸。
傻腦袋只覺得自己也快要死了,哪怕他的身材更爲健碩,哪怕他的力量足以和一頭黑熊拼殺,可是在面對六個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切卡莎戰士時,他依然覺得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身子向旁邊一閃,手裡的骨矛倏地刺出,狠狠地扎進了一個切卡莎漢子的脖子,當骨矛被抽出之後,一蓬鮮紅的熱血直接就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鮮血,傻腦袋憑藉着一種本能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那根威脅最大的粗木棒的劈砸,順手把手裡的木棒狠狠地敲在了另外一個切卡莎漢子的小腿骨上,伴隨着那個漢子悽慘的喊叫聲,傻腦袋手裡的骨矛彷彿一條眼鏡王蛇,猛地向斜上方刺出,準確的從那個漢子的下頜處刺進了那個切卡莎漢子的下頜......
這是自己殺的第三個切卡莎漢子了!
傻腦袋雖然有點傻,可是一二三這種計數還是能夠數的過來的。
翻身而起的傻腦袋想要把骨矛從那個切卡莎漢子的下頜中抽出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骨矛竟然被卡在了那傢伙的骨頭中。
運力抽了兩下沒有抽出骨矛,傻腦袋只能無奈的放棄了骨矛。但同樣,就是因爲這一耽擱,那根粗大的木棒再次夾雜着怪嘯聲橫掃而來。
躲不過去了......
傻腦袋的本能讓他很清楚的辨明瞭形式,所以他果斷的舉起了自己的左臂,擋在了自己的太陽穴前。
伴隨着一聲清晰可聞的“咔嚓”聲,那根木棒狠狠地掃中了傻腦袋的左小臂,粗壯的胳膊根本就無法抵擋這股怪力,傻腦袋的左小臂立刻就變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而那根木棒餘力未消,帶着那根已經徹底折斷的左小臂,狠狠地轟擊在了傻腦袋的頭上。哪怕傻腦袋在一瞬間拼命的扭頭,避過了最要命的太陽穴,可頭頂還是被砸中了。
一抹鮮紅瞬間就從頭頂留了下來,而傻腦袋眼前一黑,就好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樹,直不楞登的摔在了地上......
石熊渾身一個激靈,喉嚨中發出了一陣含糊不清的咆哮。
“這是哪裡?”這個念頭剛剛在石熊的腦海中升起,渾身上下的疼痛感就把他淹沒了。
腦袋瓜子好像被一百萬頭羊駝駝的瘋狂的踩踏了一遍,又好像是上百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頭蓋骨,然後又拼命的在自己的腦漿子中攪和;兩隻耳朵全都是那種奇怪的“嗡嗡”聲和猶如水壺開了時響起的那種尖銳的哨音......
“傻腦袋、傻腦袋......死了沒有?死了沒有......”
一陣陣彷彿是從無數光年之外飄來的聲音不斷的從石熊的耳邊響起,那聲音是如此的奇怪,既不是像自己母語那樣的字正腔圓,也不是諸如英語或者法語的那種發音方式。
石熊敢對毛爺爺保證,從小到大自己就從來不曾聽過這樣的語言。可偏偏,這種語言自己卻又聽的明明白白,就好像是對自己的母語——漢語那樣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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