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我們的確有了合作的基礎，”範奎.肯伯恩對林錚的回答很滿意，輕拍了下手，對林錚道：“我研究過貴國的古文化，對於貴國古代的一些哲學思想非常的着迷，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當涉及到利益的時候，哪怕是親兄弟，也一定要算清楚，只有這樣才能夠長久的把親情維持下去’，對於這句話我非常的贊同。”
這到底是哪個混蛋翻譯的？好好地一句“親兄弟明算賬”怎麼就成了“當涉及到利益的時候，哪怕是親兄弟也一定要算清楚”？林錚心裡腹誹着，臉上卻露出了一副笑容：“沒錯，那麼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如果想要解決我們目前的麻煩，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範奎.肯伯恩一點也不矜持的開出了價碼：“250萬美元！”
250萬美元的公關費用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便宜了，一年的淨利潤能有250萬美元的企業能有多少？林錚有錢，但也無法接受這個價格，老子收購邦奇動力才花多少錢？
扭頭看了埃裡克.麥格勞一眼，見埃裡克.麥格勞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意思是這個價格有很大的商榷餘地，這纔對範奎.肯伯恩笑道：“很公平的價格，但我想知道這個價格是否還有商榷的餘地？”
說着，林錚坦然大方的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範奎.肯伯恩的面前。
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範奎.肯伯恩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幾分：5萬美元？很好！
別看範奎.肯伯恩名義上是一個億萬富翁。出入有豪車豪宅，僕役成羣。整日裡有美女相伴，可作爲別人的白手套，範奎.肯伯恩其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手中的財富很多，有四五個億美元，但這些錢基本上全都不是他的，甚至這棟寫着他名字的豪宅也不是他的，他範奎.肯伯恩只是代爲保管的角色。說白了，他就是某個大人物的管家和會計師。
5萬美元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更讓範奎.肯伯恩心動的是，他清楚20萬美元絕對不是最終的數字，而自己能夠得到多少，全看自己能夠在老闆允許的範圍內爲對方爭取到多少好處。
大大方方的將這5萬美元收起來，範奎.肯伯恩道：“200萬美元。”
“200萬美元依舊太高了。”林錚毫不遲疑搖頭道：“肯伯恩先生，讓我們都痛快點吧，給我一個最低價，以及你的好處費。”
“林先生果然是痛快人，”聽林錚這麼說，範奎.肯伯恩笑了：“OK。一口價，100萬美元，我需要30萬。”
我擦，從250萬一下子降到130萬，範奎.肯伯恩這位白手套還真是夠合格的。
這個時候埃裡克.麥格勞不得不說話了。他不但有義務要維護“行情”，更重要的是要維護自己老闆的利益。望着範奎.肯伯恩。埃裡克.麥格勞沉聲道：“肯伯恩，我覺得這個價格還是不夠誠實，30萬美元可以做很多事了，你應該明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拿出30萬美元來的。”
哪怕是在比利時這種高度富裕的國家，30萬美元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作爲比利時土生土長的土著，林錚或許還不知道行情，但範奎.肯伯恩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範奎.肯伯恩的這個價格不但高了，而且是高的離譜！
這可是130萬美元啊，不是130萬日元，不過是在他權限之內說幾句話而已，並不存在任何違法和違規的行爲，若這種程度的利益交換都要1300萬美元，那以後大家還能不能愉快的做生意了？
這不是在做生意，這是在自毀門路。
做生意嘛，不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作爲一個政客，你敢保證你有多長時間的政治生命？正經是在你有限的政治生命當中保持“生意”的源源不斷纔是最重要的……要不怎麼說這玩意兒已經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規範了呢？
範奎.肯伯恩有些尷尬，掩飾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
他剛纔的確是抱着宰肥羊的態度來對待林錚的，反正林錚又不是本國人，這次宰他一刀又怎麼樣？反正以後大家都不會再打交道了，可他卻忘記了埃裡克.麥格勞卻是個再土生土長不過的土著。
哥們這是……差點兒被人給當肥羊宰了？林錚看看範奎.肯伯恩，又看看埃裡克.麥格勞，哪裡還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情況？
範奎.肯伯恩被林錚和埃裡克.麥格勞兩人看的渾身不自在，舉起手“好吧，剛纔只是個玩笑，林，70萬美元，我的老闆60萬美元，我10萬美元……埃裡克，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價格很公平。”
公平嗎？林錚扭頭看向埃裡克.麥格勞，徵求着他的意見，心中卻宛如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尼瑪哥們要是剛纔腦袋一熱答應了範奎.肯伯恩這混蛋的條件，腦門上會不會出現“人傻，錢多，速來”這6個大字？
埃裡克.麥格勞的臉上這才終於露出了笑容，對林錚道：“沒錯，這個價格的確很公平。”
既然這是行情，那就沒問題了，林錚掏出空白的支票簿，卻沒有馬上填寫，而是向範奎.肯伯恩問道：“肯伯恩先生，我需要明確的知道，我能否確定我付出了這筆錢之後，多長時間可以取得回報？”
“2個月，最多2個月！”範奎.肯伯恩毫不猶豫的道。
2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搞定這一切？林錚登時一臉懷疑的望着範奎.肯伯恩，不是他不相信這傢伙，實在是這件事的棘手程度給林錚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兩個月能夠搞定的啊，以這件事鬧的這個紛紛揚揚的程度。哥們以爲沒有三五個月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
看着林錚望着自己滿是懷疑的目光，範奎.肯伯恩感覺自己的專業信譽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整個人幾乎跳起來，指着埃裡克.麥格勞對林錚道：“林先生，你不應該相信我們的專業程度，關於這一點您可以想埃裡克先生求證。”
真的有這麼厲害？林錚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埃裡克.麥格勞。
埃裡克.麥格勞給了林錚一個肯定的回答：“林，相信這些傢伙的職業水平，政治家就是幹這個的。如果沒有德國人在這裡面，甚至一個月就搞定了。”
60萬美元，2個月的時間，一位副首相兼預算大臣親自出面幫你搞定這麼大的事？林錚終於忍不住心中那犀利的念頭，一句經典的國罵噴涌而出：“我去年買了個表！”
“什麼？！”
毫無疑問，範奎.肯伯恩和埃裡克.麥格勞兩人都聽不懂林錚用中文到底說了句什麼，兩人一頭霧水的望着林錚。
林錚當然不會告訴這兩位他原本以爲國內官場已經夠腐敗了。沒想到這些自詡自由和民主的國家其實更腐敗，連這種事情都明白標價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隨口道：“沒什麼，只是很感慨，或許我應該早點認識你，這樣說不定我們還能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卻不料範奎.肯伯恩聽到林錚的這句話。臉上反而充滿了驚喜：“林先生你願意在比利時投資？太好了，相信我，我們當然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嗯？林錚揚了揚眉毛。
“林，或許你並不是很瞭解，作爲世界上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之一。比利時的基礎設施建設非常的完備。”
當然，林錚承認這一點。他甚至已經親身體驗到了比利時的基礎設施建設完備到了對人可謂呵護備至的程度，但問題是……你丫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範奎.肯伯恩自顧自的道：“作爲歐洲最發達的國家之一，比利時的網絡建設也是歐洲最好的，家用寬帶的速度已經達到了4Mbps的水平，政府正計劃在未來的2年時間裡將網速提升到8至10Mbps；
赫爾曼先生是比利時最大的電信企業：比利時電信下屬的移動通信proximus的股東之一，ICQ作爲當今世界最具有生命力的網絡即時聊天軟件，在比利時卻沒有單獨的分支機構來管理，我認爲這是非常不正常的。”
明白了，赫爾曼.範龍佩這傢伙竟然盯上了ICQ？！
奇怪嗎？其實一點都不奇怪，比利時畢竟是一個人口只有1000萬出頭的小國，人口總數甚至還沒有國內某些地級市的人口總數多，這麼大的一個小國家，儘管經濟發達，但出於控制成本的需要，ICQ並沒有在比利時設立分公司，而是讓德國分公司監管比利時方面的業務。
作爲一個現今全球用戶已經突破2.2個億、紅火到一塌糊塗的即時聊天軟件，傻子都能看出來只要和ICQ搭上邊就少不了能賺大錢，赫爾曼.範龍佩好歹也也是做經濟工作的，當然清楚如果自己和ICQ搭上了線，這將會成爲自己今後源源不斷的穩定財源，靠着這條財源，自己哪怕清廉如水也發大了。
嗯，比利時可沒有禁止官員經商這一說法，不止是比利時，幾乎除了我們大天朝之外，世界上所有國家的政府都不限制政府官員經商，所以我們可以看到N多的政府高官本身就是大商人。
沒想到範奎.肯伯恩竟然會幫他的老闆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恐怕這個要求才是赫爾曼.範龍佩真正的目的吧？也真難爲他了，竟然憋了這麼久。沉吟了片刻，林錚這才緩緩的對範奎.肯伯恩道：“肯伯恩先生，範龍佩先生的條件太多了吧？”
“如果您答應第二點，我們之前的協議立刻作廢。”範奎.肯伯恩毫不猶豫的道。
這還差不多，如果赫爾曼.範龍佩還敢堅持第一點要求的話，林錚就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立刻走人了。
“我需要考慮一下，”林錚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你知道的，這需要平衡很多方面的利益，同時我也需要充分考慮ICQ在比利時的業務情況。”
“當然，我十分理解您的決定，我期待着您的好消息。”範奎.肯伯恩點點頭，他是真的理解，這等於從德國人身上挖一塊肉下來，沒有足夠的利益補償德國人當然不樂意，這沒什麼好說的，甚至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這貨連林錚剛剛給他的那張支票都還給了林錚。
林錚當然不會要，他丟不起這個人。
……
“林，你在猶豫什麼呢？”回去的路上，埃裡克.麥格勞很不理解林錚爲什麼沒有乾脆利索的拒絕範奎.肯伯恩：“生意就是生意，您完全不用擔心赫爾曼.範龍佩先生會不用心幫您處理這件事，如果您答應他的第二個條件，您就吃了太大的虧了。”
林錚擺擺手：“吃虧和賺便宜這種事情總是相對的，如果這位赫爾曼.範龍佩先生值得我投資，拿比利時這一塊的業務和他合作也沒什麼，但我需要確定這位赫爾曼.範龍佩先生是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這麼說的時候，林錚心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比利時這個國際實在是太小了，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低的令人髮指，反正自己對今後十多年的時間裡比利時發生過什麼在國際上引起了轟動的事情完全不記得，唯一記得的就是大約2011年之後比利時政壇出現了很大的震盪，好長時間沒有選出來首相。
嗯，除了這個之外，似乎比利時還出過一個歐盟首腦會議的主席？
範龍佩！
林錚的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幾乎快要被自己遺忘的新聞：歐盟理事會首任主席赫爾曼.範龍佩成功連任。
瞬間，林錚激動的顫抖起來，這個歐盟理事會首任主席赫爾曼.範龍佩，是不是這個比利時聯邦政府副首相兼預算大臣赫爾曼.範龍佩？如果赫爾曼.範龍佩真的是第一屆歐盟理事主席，那……
賭了！哪怕只有1%的可能，也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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