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倉庫通道內,兩個人你一刀我一刀打着。刀疤臉的軍刀很長,周明的小匕首在其面前可以忽略不計,但也勝在匕首體積小,周明可收在袖子中,出手自如!
刀疤臉大喊一聲,手中的匕首再次朝周明劈去,周明一個側身,險險躲了過去,但因爲突然分神,衣袖還是被劃破了一點。
一看,袖子上一顆鋼製的小鈕釦竟然被劈斷。
“果然是好刀,夠鋒利!”周明站穩身子,斜睨着刀疤臉說道。
刀疤臉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嘴角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你的匕首也不錯啊!很好看,不過似乎排不上用場呢!”
周明半眯着眼睛看向對方,心裡暗暗心驚:這個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身手是他以往見過最好的一個,就連許娜的弟弟許樂也在他之下,再加上那把日本軍刀,更顯厲害了!
“剛纔不過小試了一下,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寶貝的厲害。”
周明說罷迅速上前,雙腳在地上掠過,身輕如燕地很快就衝到了刀疤臉面前。
刀疤臉看過去,周明只是一個身影,臉完全看不清楚,倒是那把匕首,在眼前晃起,越來越近。一時間,刀疤臉竟然有些迷糊的感覺。
那把匕首越來越近,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已經失了原本的古銅本色,變得有些白了。
匕首越來越近,刀疤臉眉心一緊,下意識舉起了軍刀,擋在臉前。
鏗鏘一聲,是鋼鐵相擊的脆響,匕首的尖刃紮在了軍刀的刀身,一縷清細的白煙從兩者相擊的地方蔓延開來,模糊了刀疤臉的雙眼。
刀疤臉以爲自己看錯了,迅速閉上眼睛,又眨了幾下,再看去,那縷白煙已經不見了。而很快的,一股冰寒的氣息從軍刀上傳來,瞬間遍佈了刀疤臉全身,讓他感覺像一下子墜入了冰窖。
“怎麼回事?”
刀疤臉心驚之餘擡起頭,看到的是周明一臉沉着。
那股寒氣越來越重,讓人很受不了,刀疤臉趕緊握着軍刀往後退去,身上的寒氣才消退一下。
再看看軍刀,剛纔被匕首戳中的部位,竟然缺了一個小口子。
一般的日本軍刀已經是十分堅硬了,更別說刀疤臉這把,那是厲害的師傅親手打造了半年多才打造出來的,更是了得。但如今,被周明一把小匕首就戳破了一個小口子,着實讓刀疤臉驚訝和費解。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刀疤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曾離開過周明手中的匕首,他的眼睛泛着光芒,不比騎士對劍的狂熱程度。
“你的刀也不錯,只不過跟我的比起來,是差了些!”周明細細撫摸着刀身說道。
“你勝了!”
刀疤臉笑着說,雖然是笑,但表情比哭還難看。
“謝謝!”
周明知道,剛纔能勝了刀疤臉,十之是因爲自己手中這把匕首,在關鍵時刻釋放出寒氣,這才勝了對方;這要是拋開各自的刀不說,單憑個人實力的話,自己和刀疤臉是不相上下的。
果然還是那句話,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謝就不必了,小子,我很欣賞你。”
刀疤臉將軍刀遞給他後邊的小弟,又朝另外一個手下說:“去,把那幾個人帶過來!”
“是,老大。”
平頭男子喊了兩個人跑到後頭,很快就帶來了四五個人,都是之前被他們抓走的。
那個人被帶過來,滿身都是傷,身上的衣裳也從殘破不堪,甚至其中一人還嚇得尿了褲子,身上的味道十分嗆人。
這些人雖然被打得很嚴重,但腦子還算清醒,一看到周明和黃奇峰,立刻喊道:“周明,黃哥,你們終於來了啊!我們哥幾個好慘哪!”
其中一人說着舉起了手,上面血跡斑斑,但依舊可以看見少了四根手指頭,讓人不忍目睹。
周明看着那人的手指,沉默着,一句話不說,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縫隙。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工人的手指肯定是被人砍掉的,看傷口還是今天砍的。
刀疤臉看周明沉默不語,便循着他的目光朝那工人手上看去,果然看到那被砍掉手指的手掌,目光隨即移到一旁的平頭男子臉上,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平頭男子馬上站出來,低着頭說:“大哥,這些工人不聽話,我就砍了他們幾個手指頭呢!”
話音剛落,刀疤臉一隻腳已經揚起來,朝平頭男子踹去。
只聽見啊的一聲,平頭男子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正好撞在一個貨箱上,又重重掉在地上,面是朝着地面的,胸口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磕碰了一下,痛得他直叫。
“媽的,我讓你們用拳頭打,你們竟然砍掉手指。”刀疤臉惡狠狠說道,他一向對自己的兄弟好,但下面的人做錯事,他懲罰起來也是十分嚴厲的。
周明依舊默不作聲,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那隻斷了手指的手掌。他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如何動作,因爲刀疤臉已經幫他教訓了平頭男子,自然是不必自己出手了。
刀疤臉的眼睛從一旁移回周明臉上,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旁邊一小弟的手機響了。
頓時,周圍的冰冷氣氛一下子得到緩解。
“啊?有這樣的事情?好,我立刻告訴老大。”
那小弟掛了手機,立馬走到刀疤臉身邊,悄聲說了什麼,刀疤臉聽後臉色變了變,看看一旁那幾個遍體鱗傷的工人,目光重新回到周明臉上。
“老弟,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剛纔得到消息,說走漏消息的另有其人,都怪我事先沒有調查清楚,抓了你的人,抱歉啊!”刀疤臉說。
周明沒有說話,一旁的黃奇峰倒是開口了,“一句抱歉就完了麼?那我們兄弟們怎麼辦?被打成這樣,命都去了半條,還有他,手指沒了,人變殘廢了啊!”
刀疤臉看向周明,在等着他開口。
周明目光冷峻,雙手卻握成了拳頭。
“放心,我雖然是混黑道的,但也有講原則的人,既然我手下砍了你弟兄們的手指,那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刀疤臉回頭過去,冷冷道:“阿奇,拿把刀來!”
阿奇一頭霧水,“老大,拿刀做什麼?”
“少廢話,快點!”
“哦。拿大刀還是小刀啊?”
阿奇還想問什麼,刀疤臉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阿奇趕緊點頭,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朝後邊跑去了。
不一會兒,阿奇就來了,手裡多了一把金色的小刀,近了一看,竟然是純金的,刀口磨得十分鋒利的樣子。
“老大,給!”
“嗯!”
刀疤臉接過小金刀,瞥了一眼角落裡,見有張桌子,便走過去,將自己一隻手伸出去,按在桌子上。另外一隻手拿着小金刀,手起刀落,一道鮮血迸濺起來,噴到他的臉上,整張臉越發顯得粗礦和陰狠。
“老大!”
幾個小弟趕緊跑過去看,可是刀疤臉左手上已經少了一根手指,而桌上多了一截斷指,還流了不少血。
這個動作很快完成,整個過程中刀疤臉沒有叫疼一聲,看得周明和黃奇峰暗暗心驚。
“老大,你流了好多血啊!”
阿奇跑過去,卻被刀疤臉一掌推開了,“滾一邊去!”
刀疤臉隨便扯下身上一塊布料,在傷口上簡單包紮了一下,這纔拿起桌上的斷指走到周明面前。
“老弟,這下你滿意了吧!”
周明看着刀疤臉,心口跳動的節奏越來越快,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剛毅的人,在砍掉自己手指頭的時候,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沉着冷靜得令人害怕。
刀疤臉雖然在黑道中頗有影響力,但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多人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卻沒見到本人。今日周明跟他打了交道,心裡的震撼相當之大。
“刀哥,既然是你手下犯錯,你大可不必斷指的。”周明說,語氣還是冷冷的。
刀疤臉笑了一下,“這有什麼,不就是斷指麼?我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爲冤枉了你們,若真是你們走漏了風聲,那我也不會饒了你們。至於我那手下嘛!也已經被我打得剩半條命了,周老弟賣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不算了麼?
周明的目光朝那幾個受傷的工人看去,他們剛纔親眼見到刀疤臉砍下自己的手指,十分心驚,便一個勁點頭:“周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我兄弟都說算了,那就算了。”周明說。
“很好,周老弟,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對你那把匕首可是十分有興趣啊!哪日再切磋切磋?”
“行!”
周明說罷走去攙扶其中一名工人,朝外邊走去了。另外一個傷勢比較輕,也跟着黃奇峰出去了。
他們走後,阿奇走到刀疤臉身邊,戰戰兢兢道:“大哥,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自斷手指呢!不就是幾個不值錢的工人麼?”
阿奇平時見慣了老大的陰狠,着實不明白他今日爲何大不同。
刀疤臉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你懂什麼?姓周那小子是個人才,以後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再說了,我對他身上那把匕首可是很有興趣呢!”
“老大,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匕首很奇怪,上面浮了一層淡淡的白煙,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阿奇說。
刀疤臉眼神迷離,似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