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下,一朵朵潔白的雲彩靜靜的掛在那純淨的天空之中,偶爾可見幾點黑影在雲朵之上盤旋,那是老鷹在自由翱翔。
這裡雖然空氣稀薄,但景色怡人,放眼遠眺,連綿的大山,星星點點的雪峰,安靜的湖泊,一望無際的草原,處處都透着大自然那無比聖潔的美。
水淼駕車馳騁在蜿蜒的山路上,沿途看到一些身穿藏袍的藏民,他們的臉上都掛着淳樸善良的微笑,讓人不禁敞開心扉,放開鋼筋水泥城市中那種無形的約束,無拘無束的享受着大自然給予的自由和安詳。
一連開了五天的車,水淼一點也不覺得累,反倒覺得這樣纔是生活,自己早該來了。
這裡和蒙古草原比起來,水淼就感覺這裡有意思多了。
但到底有意思在什麼地方,水淼自己也說不上來。
人就是這樣,壓力影響心情,沒有壓力,輕輕鬆鬆過來遊玩,尋找靈脈,心情自然也就變得輕鬆起來,看哪都順眼,自然就會覺得有意思。
把車開到一處山坳,水淼爬到了百十米的山頂,大山的南半邊溫度適中,北邊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雪白的積雪,由於背陰的關係這些積雪常年不化,這些水淼都習慣了,他朝着遠處眺望,就發現這附近的山體都差不多高,難得有幾個高的,大山的模樣也不咋的,所以也沒什麼興趣在這附近尋找靈脈。
下山的時候,水淼看到一輛旅遊大巴從自己的車旁開了過去,車速還挺快。
這一路地廣人稀,難得看到一輛車。
水淼下山之後連忙駕車趕上,時間不長,水淼就發現前面的大巴車停住了,很多人都扒着窗戶口向外看呢……水淼把車停下,順着衆人的視線向南邊的開闊地看去,就看到三個騎摩托車的男子,正拿着刀子在一個光着身子的人身上割,不遠處還落了數百隻禿鷲。
“難道是天葬!?”
水淼連忙把悍馬車停在路邊,下車張望,就看到地上的男子臉色都白了,可能是死了好幾天了。三個天葬師用刀子把他身上的肉劃開,然後走到一邊坐在石頭上抽菸聊天,都是一副輕鬆的模樣,時不時的他們還笑呢,一點也不像內地辦喪事,苦得死去活來的,至於他們說的什麼,水淼一句也聽不懂。
許多禿鷲飛了過來,圍着屍體一陣瘋搶!
這時,前面的旅遊大巴車上有些嗓子淺的女人吃不消了,都捂着嘴轉回頭去,催促駕駛員開車。不過,一些年輕小夥子又叫喊着要看,不讓開車。
很快,屍體上的肉,眼珠子,內臟,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天葬師紛紛站了起來,他們過來撿起粘着紅色血肉的骨頭,拆開幾份,用斧子猛劈,不一會兒就把屍骨給砍成了無數小塊,尤其是撕下屍體腦袋頭皮的那一幕,看得水淼都禁不住撓起了頭,齜起了牙來。
隨後,那些被砍碎的屍骨又被一大羣禿鷲給搶了。
三個天葬師收起斧子,以及死者的衣物,若無其事的開車走人。
一個人的屍體,就這麼消失了!
看完整個天葬的過程,水淼不禁頭皮發麻,心靈震撼,就在想,人啊!活在現實中的這一輩子,到底值不值啊!
這時,前面旅遊大巴的美女導遊趁機提醒衆人,不要離開隊伍,在這裡一旦失蹤了,出了什麼問題,連屍體都別想找回來。美女導遊的這番話頓時把所有人都給嚇住了,就連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夥子也生起了畏懼之心。
衆遊客本來很無拘無束的,此時心頭卻多了一沉陰霾。
水淼上車,一邊開車一邊想,這個地方雖然好,但真是不怎麼安全。若是有人被壞人抓了去,不用天葬師下手,就把屍體扔進常年不化的積雪裡面,誰又能找得到呢?
所以水淼覺得,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還是多些畏懼之心爲好。
“啊!大家快看,有人一直跟着我們!”
“真的!”
“哎呀!他會不會是壞人啊!”
“媽媽,我怕……”
聽了導遊的話,幾個神經過敏的女遊客,效率非常高的警覺了起來。
導遊見狀不妙,連忙拿着小喇叭套在嘴上說道:“大家可不要瞎說話了啊,人家開着悍馬車,一看就是有錢的富二代,可不是你們說的壞人,你們聲音那麼大,被人家聽到多不好啊?”
“美女,我看是你的聲音太大了吧?”
一個染着紅頭髮,手臂上紋着龍圖案的小年輕咧嘴笑了笑。
美女導遊臉一紅,連忙放下小喇叭,對着衆人又道:“大家是出來玩的,多多注意安全總是好的,也沒什麼事情了,這裡距離拉薩還遠着呢,都休息吧。”
“……”
水淼開着悍馬跟在後面,心裡發笑,自己怎麼就成了富二代了?
本來是想跟着大家一起走的,多多少少也好有個照顧。
可是現在,水淼又沒了興趣,快速換擋,猛踩油門,悍馬“嗖”的一聲超過了旅遊大巴。
“孫子,顯擺個屁啊!小心一頭撞山上去!”
剛剛那個染着紅頭髮,手臂上紋着龍圖案的小年輕看到悍馬車超了過去,立刻羨慕嫉妒恨的罵了起來。
“啪!”
小年輕就感覺自己忽然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他猛地站了起來,大叫道:“誰打我?”
“……”
小年輕一個人坐着兩張座位,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大家一致認爲這個二逼無聊發瘋了,都不願意理他。
“啪!”
又是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次小年輕真的看清了,面前空空蕩蕩,真的沒有人打他,可那巴掌卻被打得結結實實,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難道,難道有鬼!?”
旅遊大巴內靜得嚇人,小年輕被嚇壞了,嚥了咽吐沫,雙手捂着臉,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了。
“臭嘴玩意兒,一個幻象就能把你整出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來,看你還得瑟……”
水淼冷酷的搖了搖頭,繼續開車。
※※※
昌都縣
水淼來到友誼酒店點了幾個本地的特色素菜,一碗牛肉麪,香噴噴的吃了起來。
水淼不習慣這裡的口味,特地讓服務員把菜弄淡一些。
吃得差不多了,水淼正要離開,那旅遊大巴也來到了酒店前面,一大羣人紛紛下車。
水淼順便上了個廁所,這裡一併排有五間廁所,每一間廁所的門都是淡黃色的,水淼隨便推開一扇門,恰巧,就看到廁所內正站着剛剛在路上見過的那三個天葬師。
這三人正圍在一起小聲的說些什麼,見水淼進來,他們紛紛閉嘴,還盯着水淼看。
水淼也朝着三個天葬師看,他們的身上一股子臭味,他們的皮膚黝黑,眼神帶着一股子陰氣,讓人很是不爽。
什麼情況這是?
水淼頓時就納悶了,這些天葬師怎麼這麼怪呢?
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三個天葬師就不耐煩了,其中一個居然一把摸出了腰間的斧子……
“你們想幹什麼?”
水淼沒有退縮,而是皺起眉頭,用手指着朝自己走來的天葬師。
誰知,這天葬師居然天不怕地不怕,好像想砍死自己,直接舉起斧子朝自己的腦門砍了下來,水淼心中一緊,立刻集中精神,周圍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對方都要殺死自己了,水淼也不打算客氣,直接一閃身閃到天葬師的身後,對着他的後腿直接一腳,這天葬師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傾去,斧子砍在了木門上,他的臉直接撞在門鎖上,不小心撞到了牙,頓時把他嘴裡給撞破流出了血來。
其他兩個天葬師見狀,紛紛拿出斧子就來砍水淼。
水淼冷笑一聲,左躲右閃,還是那一招,全部將他們踹翻,並學着先前巫女教山泉美奈子的方法給這三個天葬師點了穴,然後撒尿走人。
這次點穴,水淼用足了靈力,只要靈力不散,這三人就永遠都動不了。
對於這三個野蠻人,水淼就沒打算讓他們再動。
從廁所出來,水淼不禁心情鬱悶,這他媽的叫什麼事?這地方美景怡人,可這地方的人怎麼那麼野蠻?我不就是上個廁所嗎?上個廁所都要被砍,這什麼人啊這是?水淼鬱悶的朝外走去,心裡轉念一想,幸虧遇上自己了,要是一般人碰到這事,豈不是直接被他們給剁了?
不知不覺,水淼來到了酒店門口,正好遇上進來酒店吃飯的那羣遊客。
可能是被大家當成富二代的原因,大家都朝着水淼多看了幾眼,包括美女導遊都朝着水淼點頭微笑,唯獨那個紅頭髮的小年輕躲水淼躲的遠遠的。
水淼瞪了紅頭髮的小年輕一眼,就朝着停車場走去。
來到停車場,水淼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家友誼賓館,於是就把車子開了過去。
賓館一共有五層,是漢族人開的,風格也是大都市的風格。
水淼要了個306房,房間內簡潔大方,水淼看了很是滿意。
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正好洗把澡,好好打坐一下,恢復一下精氣神。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房間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正在打坐的水淼,心中一動,神念感應之下,就發現來人居然是剛剛那個旅遊團隊的人,他們全部住在這裡,旁邊305房間就是那個美女導遊的私人房間。還蠻有緣分的,水淼輕聲唸了一句,正要繼續打坐,就聽幾個男人經過門外時的低聲議論……
“相信我的眼神沒錯,就是咱們在路上看到的那三個天葬師,肯定錯不了。”
“奇怪了,他們三個怎麼自相殘殺起來了呢?我看到有個傢伙的後腦上還砍着一把斧頭呢。”
“這事難說得狠,誰還沒個恩恩怨怨的,說不定是分贓不均也有可能,好了好了,不說那三個晦氣玩意了,一進西藏就碰上這事,我心裡怎麼想都覺得怪呢。”
“對對對,這個地方邪乎,我們不說這事,不說這事……”
這幾個男人正是旅遊大巴上的男乘客。
聽完他們的話,水淼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第一個拿斧子來砍自己的天葬師,他把斧子砍陷在門裡面了,肯定是斧子掉下來,正好砍中了他的後腦了!
“活該,死有餘辜。”水淼一點也不覺得愧疚,誰讓他們無緣無故要砍自己的,平時他們還不知害死過多少遊客呢,這個死法,也許就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吧。
水淼摒除雜念,繼續打坐。
可因爲人多的原因,每個房間都放電視,吵得厲害。水淼無法繼續打坐,便把髒衣服洗出來,然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去,把車子加滿了油,順便再在這裡到處逛逛。這大山裡面的縣城可一點都不能和沿海的大城市相比,最多抵得上沿海都市一個小鎮的規模,只有一兩條街道有些熱鬧,其它全部都是死氣沉沉。
水淼來到一家中型購物商場逛了逛,當然了,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家超級商場了。
在一個藏刀櫃檯,水淼停下了腳步。
這裡的藏刀品種很多,但水淼一眼就看到了一把透着陰氣的藏刀,這藏刀是直的,大概三十八釐米長,三釐米寬,通體白玉色,看上去不是很新,上面刻着許許多多鱗片的圖案,刀柄上還有一頭雄獅的圖案。
這把刀叫龍鱗刀,標價十萬。
“這把刀叫做龍鱗刀,傳說這是一位藏族女英雄的佩刀,傳說這位女英雄不但用這把刀殺死過雄獅,還用這把刀切砍過很多人的骨頭喂禿鷲,甚至還保護過西藏的七世活佛。傳說這個女英雄很神秘,不管她到哪裡都不會留下姓名,直到有一天人們發現了她的佩刀和許多血液,就認爲她把她自己給天葬了。”美女導遊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水淼的身邊,她面帶微笑,爲水淼講解了這把佩刀的傳說,“還有就是,傳說這把刀有一股特別的力量,摸起來很涼很涼,不管你走到哪裡,只要把它拔出來,不出十分鐘,你就會召喚來大批的禿鷲。當然了,這些都是傳說,是不是真的,很難說。”
水淼對着美女導遊,友善的微微一笑,“謝謝你,我叫水淼,你懂得真多。”
“不用客氣,我叫蘇雪,我的職業是導遊嘛,這把刀又最貴,所以我就特意打聽了一下,到時候有人問起來,我也好解答一下,不至於尷尬啦。”美女導遊居然主動伸出了手,“呵呵,我們也算是有緣吧,都遇上好幾次了呢。”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呢。”
水淼非常禮貌的迴應,儘管她先前在大巴車很不禮貌的說自己是富二代。
這個美女導遊蘇雪長相一般,但笑容很是恬靜,讓人感覺很是親切。
和蘇雪握了握手,水淼就指了下龍鱗刀說道:“它確實很特別,價格也很貴,但它並沒有那麼神奇,我斷定它絕不能召喚來禿鷲。”水淼已經感應過了,這龍鱗刀上面裹着的無非就是一絲陰煞之氣罷了,而且還很弱。
“這話可不要讓藏族朋友聽到,他們聽了可不會高興。”蘇雪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笑眯眯的說道。
但下一刻,蘇雪就忽然發現水淼在眯着眼看她……
蘇雪頓時臉一紅,有些扭捏了起來。
水淼微微一笑,“蘇雪姐,你不要誤會,我看你是因爲你的身上隱隱約約纏了一股陰煞之氣,而且這股陰煞之氣和這把龍鱗刀的陰煞之氣特別像,我猜你肯定很喜歡這把刀,每次過來這裡都會看看它,雖然它現在放在櫃子裡面,但你一定親手摸過它?”
“啊!你,你是怎麼猜到的?”
蘇雪心中一驚,自從她做導遊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看到這把刀了,來了三四次之後店主人見蘇雪經常帶客人來照顧店裡的生意,就把刀拿出來給她摸了摸,這一摸她就更喜歡這把刀了。店主人爲了吸引遊客光顧,甚至答應蘇雪,只要蘇雪帶客人過來一百次,如果刀還沒有賣出去的話,他就把這把刀送給蘇雪。
蘇雪對這刀越發入迷,甚至連做夢都會夢到它。
蘇雪每個月都要跑西藏這條線兩次,一年下來,除了放假就是二十次,直到今天,她已經帶客人來這裡九十九次了。
也就是說,只要下個月再帶一批客人過來一次,那這把刀就是蘇雪的了。
這次主動過來和水淼搭話,蘇雪就是因爲害怕水淼把刀賣了去,所以才主動過來的。
“我是超級風水師,所以能猜到你的一些心思。”
水淼現在的精神力異常強大,只要心思微微一動,便能洞悉蘇雪心裡所想。
“啪!”
收銀臺處的店主人正要過來和蘇雪搭訕聊上幾句,玻璃門忽然被一個流着眼淚的藏族女人推開了,她直接將一個花布包放在櫃檯上,對着店主大聲道:“我要買龍鱗刀,這裡是十萬塊。”說完話,這個藏族女人直接進入櫃檯,猛地推開玻璃,一把就將龍鱗刀死死的抓在了手裡。
“不!那是我的!”
蘇雪驚叫一聲。
誰知,這個藏族女人居然猛地抽出龍鱗刀,惡狠狠的瞪着蘇雪,用漢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敢和我搶,我就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