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三中隊,趙建軍盯着一堆東西直髮暈。
一個帆布書包,似乎是改革開放以前纔有的老物件,裡面的東西更是奇特。十幾個小圓瓷瓶,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已經好幾個人嘗試都打不開了。一沓毛票,數了數只有七塊八。一個紫紅色的小葫蘆,裡面是一種說不出名字的酒,聞起來味道很香。另外還有四個菜糰子,幾種沒見過的乾果。唯一具有威脅性的東西是三把兩寸多長,手指寬的小刀子。這東西削鉛筆勉強湊合,定爲兇器肯定不行。
另外還有一部手機,手機卡是剛開通的,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通過。
這就是從那個叫做雲十三的犯罪嫌疑人身上搜出來的。雲十三很配合,他似乎在刻意驗證警察的辦案流程,主動把隨身物品交出來了。可是問他個人信息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雲十三隻交代自己的姓名和年齡,至於籍貫和身份證信息,則拒絕回答。
帶回警局之後,趙建軍把雲十三送進審訊室,然後找劉琦和喬嫣兒瞭解情況。
劉琦信誓旦旦,一口咬定雲十三就是地道橋殺人案的兇手,而且描述的活靈活現,連雲十三如何下刀,速度,時間都講得一清二楚,甚至聲稱看到雲十三左臂上有個黑色的胎記。
而喬嫣兒似乎有所顧忌,只交代說今天中午才認識雲十三,對於他以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到了現在,趙建軍已經開始懷疑抓錯人了。因爲雖然劉琦一再保證是自己親眼所見,但破綻卻不少。遇害人明明二十一歲,在他口中則成了三十來歲,紅衣服說成了黃衣服,脖子是被人用刀子從左側向右割開的,他卻說是從右向左。如果說是地道橋光線暗沒看清楚的話,雲十三手臂上的胎記怎麼看到了?
“趙隊,聽說你讓人把槍給下了?”大笑聲中,一個年輕女警走了進來。
這個人是三中隊的副隊長莫小莉,警校畢業,學過心理學,在三中隊主抓審訊工作。別看莫小莉是一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小姑娘,但在保州市警戒卻大大有名,審訊犯人的時候以兇悍著稱,任何犯人到了她的手裡,都只有乖乖招供一條路可走,她所使用的方法有的時候連男警察都感到可怕。再加上莫小莉長得漂亮,素有警界一枝花的美譽,因此大家都叫她刺玫瑰。
“你總算回來了,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審訊。”趙建軍等的就是莫小莉。
“怎麼,他下了你的槍,你有心理障礙?”莫小莉和趙建軍多年搭檔,從不放過調侃對方的機會。
“不是有心理障礙,而是我覺得可能抓錯人了。”趙建軍打開監控,審訊室中的情況一目瞭然。
因爲趙建軍心存疑慮,所以對雲十三沒有采取進一步的強制措施,只是把他關在審訊室裡面。雲十三也很配合,在裡面不喊不叫,只是帶着手銬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似乎對一切都很感興趣。
觀察了一會兒,莫小莉說道:“趙隊,我和你的觀點恰恰相反。你看他被抓緊警局還如此淡定,顯然是個老手,心理素質很過硬。他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我敢肯定,這傢伙即便不是地道橋兇殺案的兇手,也肯定做過其他違法的事情。”
對於審訊,趙建軍自認沒有莫小莉這個審訊專家在行,因此也就沒再堅持。
莫小莉先看了一下喬嫣兒和劉琦的筆錄,然後和趙建軍一起來到審訊室。
雲十三正在觀察審訊室牆壁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八個大字,突然房門打開,五個警察走了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警察抓住雲十三的胳膊把他按在一張椅子上,另外一男兩女三個警察則走到鐵柵欄後面的審訊卓旁坐下。莫小莉和趙建軍負責審訊,另外一個女警負責記錄。
“咦,五師叔說的沒錯,局子裡面還真有美女啊!”只看了莫小莉一眼,雲十三臉上就顯出興奮之色。
“你說什麼?”莫小莉眉頭一皺,被犯罪嫌疑人調戲這還是第一遭。
“我說你長得漂亮啊。身高一米六九,體重五十一公斤,三維九十,六十五,九十二,標準啊!我五師叔說了,警局裡面要麼不出美女,一旦出現美女就是絕色,我終於相信了。”坐在椅子上,雲十三的眼睛一個勁的掃描莫小莉的臉蛋,搖頭晃腦的說道:“捕快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做我的小老婆好不好?”
一番話,說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其他人覺得這個雲十三太囂張了,居然敢當衆調戲主審警官,這不是找死嗎?誰不知道莫小莉是保州市警界的刺玫瑰,多少嫌犯苦苦哀求還被整的死去活來,他敢說這樣的話,估計今天是沒好果子吃了。
而莫小莉則是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點驚訝。他怎麼說的這麼準,自己昨天才量的體重和三維,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他居然說的一點都不差,難道真的是一眼看出來的嗎?
這怎麼可能?
“放肆,給我放老實點。”趙建軍一拍桌子。
“我很老實啊,我沒吵沒鬧,也沒打人砸東西,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呢。”雲十三根本就不看趙建軍,繼續盯着莫小莉說道:“捕快姐姐,怎麼樣嘛?哦,對了,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免得你認爲我配不上你。我叫雲十三,男,今年二十週歲,籍貫不詳,身份證號碼沒有,自幼父母雙亡,在一座山上長大。捕快姐姐,你別看我現在一窮二白,不過我很快就會成爲大富翁的。因爲我是武功天下第一,醫術天下第一的人。我的幾個師叔說了,靠這兩樣,基本上可以在這個世界爲所欲爲了。你嫁給我,肯定會幸福快樂的。”
“雲十三,你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趙建軍再次拍了桌子。
“知道,巡捕房或者警察局嘛。”雲十三繼續盯着莫小莉說道:“雖然是審訊犯人的地方,但也不是不可以談情說愛啊?我看到了一位漂亮的捕快姐姐,表達一下我的愛慕之情,不算犯法吧?”
怎一個牛字了得,要不是還不確定雲十三是不是殺人犯,趙建軍早就衝過來拳打腳踢了。
可是莫小莉卻沒有動怒,而是展顏一笑道:“這麼說,你真的想讓我做你的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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