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個妹妹。”
對於玉姐的問題,蘇文浩沉默了一會,才應了一聲。
“不能說說嗎?”玉姐撇他一眼。
“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確實有個妹妹,只是現在絕交了,所以也沒什麼好說,家醜不外揚嘛。”蘇文浩微微一笑,搖着頭,但眼中卻有一種隱藏不住的惆悵。
絕交?
這個詞……貌似有點遙遠。
當然,玉姐本身也跟家裡鬧翻了,但那是決裂,或者還沒有到決裂那個程度,只能算是一種妥協和放棄,但之間多多少少還有一點來往。
所以,絕交這個詞,有點嚴重,貌似親兄妹之間,不至於這麼薄涼吧?
“絕交了?是親兄妹嗎?”
蘇文浩一挑眉:“我一手把那個臭丫頭帶大的,即便不是親兄妹,也勝似親兄妹吧?”
玉姐恍然,這樣解釋就對了:“這麼說來,沒有血緣關係呀?”
“血緣關係很重要?”
“說不重要就不重要,但有的時候,確實很重要,就看你怎麼去理解。”玉姐點頭。
蘇文浩鼓掌笑道:“哇,這RAP說的,跟沒說一樣啊。”
玉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還故意用搞笑想轉移話題?這傢伙,有沒有那麼喜歡把事情隱藏起來呀?
玉姐知道蘇文浩的用意,但卻不想把話題輕易的移開。
“她多大了呀?”
“誰?”
“你說呢?”
“咳咳……”蘇文浩沉吟了好一會,這才搖頭:“比我小五歲。”
“那你多大?”玉姐到現在,跟蘇文浩認識了這麼久,其實還不太確定他的真實年齡,故此一問。
“我跟你出一道數學題吧?她比我小五歲,而我比她大五歲,那麼請問,我們分別是多少歲?”蘇文浩很鎮定的回答。
“你,是不是真的想走回去?”玉姐原本那千嬌百媚的美眸,此時噴出的是濃濃郁結之火,跟這個混蛋聊天,真是容易上火啊。
“前面停一下車。”
“喲,挺有骨氣,真打算走回去?”
“我去買包煙,心情不爽,或者即將談論人生回憶的時候總想抽兩口,這樣不顯得咱比較憂鬱一些嘛,容易烘托環境氣氛,突出人物心理,我可是主角,肯定要有主角的待遇呀。”
“嘁!”玉姐真拿他沒辦法,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雖然不太明白,但也大概知道他說的意思,概括下來就兩個字,裝嗶。
看着前面的街邊商店,靠邊停車,蘇文浩伸手腆着臉要錢,玉姐拍了一張一百給他,很大方。
看着錢,蘇文浩瞬間眉開眼笑下了車。
下車後,蘇文浩走進旁邊的小商店,臉上的媚笑也收了起來,他確實不太喜歡談論家庭的事情,倒也不算什麼警惕心,僅僅是因爲沒什麼好談論的,說多了都是淚,都是傷心事而已,有什麼好說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蘇文浩都不會跟任何人說自己的事情,換成一般人詢問的話,蘇文浩只會賞賜兩個字,滾蛋。
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蘇文浩過往經歷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死胖子,另外一個,是柳寧。
買完煙,然後開苞……呃,是開包,回到路邊,玉姐也已經從車內下來,她不太喜歡煙味,更不喜歡車內有煙味,所以,就在車外等蘇文浩抽菸,順便聊天,瞭解一下蘇文浩的家世。
啪,打着火,深吸了一口。
一天多沒抽了,猛然一口下肚,蘇文浩居然感覺有點暈,撫着額頭,靠在車旁,嘴裡喊道:“不行了,不行了,這煙被人下了藥,我要死了,嘔——”
說完,蘇文浩脖子一歪,伸出舌頭,裝死。
玉姐氣苦,看着搞怪的傢伙,以爲他又是想轉移話題,實在氣不過,擡起腳,高跟鞋照着他小腿就踹了過去,不重,也不疼,嘴裡還不滿地說道:
“不想說就別說,我也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你沒必要裝模作樣?這有意思嗎?”
蘇文浩甩了甩頭,接着又伸手拍了拍褲腿上的灰,白了玉姐一眼:“我一天多沒抽菸了,現在突然抽了一口,好暈的,誰裝模作樣了?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點信任了?”
玉姐語氣一滯:“你就不能不抽?這煙是什麼好東西嗎?”
蘇文浩很肯定的開口:“不抽不行,我也就這一點寄託了。”
“那你抽吧,早晚抽死你。”
蘇文浩小聲嘀咕了一句最毒婦人心,隨後又狠狠地抽了一口,這次還是有點暈,但已經好多了。
玉姐沒有理會蘇文浩的嘀咕,主要是沒聽清楚,等了片刻,纔開口提醒:“你到底說不說?”
“我正在醞釀情緒呢,古人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憂思難忘,憂思傷人,對於你來說,我的事情只是一個故事,而對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你看我的眼睛。”蘇文浩轉過頭,跟玉姐四目相對。
蘇文浩的眼睛其實很乾淨,至少沒有眼屎。
這幾個月的改變,讓蘇文浩的眸子深邃了許多,什麼是深邃?蘇文浩也不懂,反正老是見到有人這麼說,他也就這麼說了,顯得時尚。
但他自己理解的意思,就是黑,眸子很黑,很有隱蔽性,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看什麼?”看了好一會,玉姐不解道,不過這傢伙的眼神,似乎有一點吸引人,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去多看幾眼。
“你沒看到我眸子裡那深深地憂傷嗎?”
“噗!”玉姐一聽這話,頓時噴了,也不知道是被逗笑的,好是被氣笑的。
還眸子裡?這種書面語直接說出來,很讓人蛋疼的好嗎。
蘇文浩臉色一抹驚慌,擡手擦拭掉被玉姐噴上的口水:“你居然吐我口水?媽媽說,男孩女孩吐口水,會有寶寶的。”
“滾蛋。”玉姐臉色羞惱,擡腳又踢了他一下,“你到底說不說呀?要是不說就算了,我承認,你這胡攪蠻纏已經成功轉移開了我的注意力,你要是實在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以後也不問了。”
“誰胡攪蠻纏了?我是真的憂傷好嗎?”蘇文浩眼底一抹憂傷,姑且這麼叫吧,總之玉姐沒看出來他有什麼憂傷。
蘇文浩吸了口煙,擡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月亮,據說李白喜歡幹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不是晚上,自然沒有月亮,所以,蘇文浩四十五度角,仰望太陽。
刺眼的陽光。
“啊!我的眼睛……”蘇文浩慘叫一聲,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