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聽錢富力說李長山和馬二越獄,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這兩個傢伙可以說都是韓秦親手送進監獄的,一定不會忘記韓主任的恩情。看來監獄裡肯定不是那麼逍遙自在,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不辭而別。
既然出來了,兩個傢伙會不會來看望一下韓主任?
李晨風皺了皺眉頭,一時沒有明白過來,這個事情嚴重在哪裡。犯人越獄,這是監獄和公安局的事,把人再抓回去就行了,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專門向縣委書記彙報?
錢富力一看李晨風這個表情,就知道縣委書記貴人多忘事。李長山怎麼進的監獄?還不是用不雅照敲詐李晨風,韓秦鼓動他趁機打黑,摧毀了鳳凰幫。鳳凰幫的骨幹成員,殺的殺,判的判,李長山被判了無期徒刑。你這個縣委書記早已經忘了李長山,李長山不肯定不會忘記你李晨風!
錢富力提醒道:“李書記,這個李長山就是原來鳳鳴公司的董事長,鳳凰幫的老大,前段時間西平高調打黑,這個傢伙才進去的、、、”
一說到鳳鳴公司、鳳凰幫,李晨風想起來來了,這個事的確與他有關!當初拿下李長山的時候,李晨風也擔心這樣的黑幫組織死灰復燃,遺禍無窮,自然希望能夠殺掉首要分子。但後來李長山的一位親戚從京城給他請了一位資深大律師,經過牛逼律師的努力,李長山雖然罪行累累,手上卻沒有直接人命案子,最終得以保住了性命,被判了無期徒刑。
李晨風疑惑地問道:“這樣的要犯,怎麼就越獄了?”錢富力把省第二監獄的協查通報和自己打聽到的小道消息,向李晨風和韓秦作了詳細報告。
東方市的重刑犯主要在省第二監獄服刑。李長山入獄後,監獄方面因爲不瞭解李長山和馬二的關係,竟然把他們兩個分在了同一工區工作,埋下了極大的安全隱患。馬二的刑期是十五年,這個傢伙脾氣暴躁,好勇鬥狠,即使進了監獄,也是刺頭一個,根本就沒有減刑的可能。
李長山是無期徒刑,兩個傢伙以前花天酒地,逍遙自在,那裡受得了監獄裡的修行生活。馬二不服調教,自然就成了獄警的重點關注對象,雖然心有不甘,卻無計可施。
兩個人一碰頭,就開始準備越獄
。李長山的心計和馬二根本不在一個檔次,要想越獄,就必須讓獄警認爲他們沒有危險,放鬆對他們的警惕。在李長山的授意下,馬二開始耐住性子,積極和獄警配合,做出好好改造,從新做人的樣子。
李長山更是會表演,成了改造積極分子。兩人一邊假裝積極改造,一邊尋找越獄的時機。李長山終於瞅準一個機會,在車間的一個角落裡,和馬二聯合襲擊了兩名獄警,然後換上了獄警的服裝,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監獄大門。
等監獄方面發現事情真相,往外追趕的時候,李長山和馬二已經在監獄門口劫持了一輛出租車,逃的無影無蹤!
第二監獄擔心犯人出逃影響他們的評先創優,一開始並沒有向上級彙報,而是自己組織警力進行追捕。一天一夜過去,監獄方面一無所獲,現在馬上就到了春節,而逃犯還劫走了獄警的槍支,自然成了重大安全隱患。監獄方面這纔不敢隱瞞,向省司法局上報,要求地方地方公安機關予以協查。
李晨風在縣委書記任上已經幹了三年多,對相關工作程序早已瞭如指掌,象這種抓捕越獄逃犯的情況,公安局長直接向政法委書記彙報工作就可以,沒有必要再報到他這裡來。錢富力既然專程來彙報,就一定另有深意。
給錢富力也散了一隻煙,李晨風笑道:“老錢,你也知道,韓主任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錢富力神情複雜地看了韓秦一眼,說道:“李書記,韓主任,這兩個傢伙都是心狠手辣,報復心很強的亡命徒。我是擔心,這個兩個傢伙越獄以後,會不會對領導不利、、、尤其是韓主任,李長山和馬二都和你有仇隙,我們不能不防。”
錢富力剛纔一說兩個傢伙越獄,韓秦就有了警覺。打蛇不死被蛇咬!這也是很多地方領導不敢向黑幫組織下狠手的原因。李長山和馬二都對韓秦恨之入骨,尤其是那個馬二,當初就叫囂,一定要弄死韓秦。
韓秦從來不相信監獄能夠把一個壞人改造成好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是自欺欺人,十幾年的牢獄生涯,只能增加他們的仇恨。從肉體上把這些東西徹底消滅,才能一勞永逸。既然這一天早晚要來,早來一天比晚來一天要好!
韓秦淡然笑道:“錢局長,謝謝你的通報。這兩個傢伙好不容易從監獄裡逃出來,不趕緊亡命天涯,如果還有心思來拜訪我們,也算的上一號人物了!”
錢富力見李書記一直在皺眉頭,而韓秦卻沒有一點壓力,就這道這個韓秦藝高人膽大,沒有把這兩個混混放在心上。韓秦年紀輕輕就成了副處級幹部,級別已經超過了自己,前途不可限量,錢局長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原始股,說不定那天就會成爲他的直接下級,現在表現好了,就是爲將來打基礎。
看看兩位領導的臉色,錢富力小心翼翼地說道:“韓主任,不可大意啊。兩人身上功夫都不錯,現在手上又有槍支,這就更增加了危險性。我作爲公安局長,對這兩個人都有過接觸,兩個傢伙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東西。按照我的直覺,李長山和馬二進行報復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建議兩位領導還是一定要小心。”
韓秦微微點頭,錢富力作爲一個老公安,在這方面果然有一套
。
李晨風深深吸了一口煙,問道:“老錢,按你的意思,應該怎麼進行防範?”
錢富力想了想,說道:“李書記,現在省公安廳雖然下發了協查通報,但現在正趕上春運期間,人口流動性很大,要想在茫茫人海里抓獲兩名逃犯,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是。現在潛逃在外的逃犯多了!
我建議兩位領導在這段時間裡儘量躲一躲,不要在公共場合露面,我安排警力進行保護。我這裡加大稽捕力度,進行地毯式搜查。只要這兩個傢伙在短時間內不能得手,不是被逮住,就是亡命天涯,也就沒有危險了!”
李晨風一聽錢富力讓他躲起來,連連擺手。躲起來雖然安全,但是他李晨風不能躲啊!春節期間,正是縣委書記頻繁露臉的時候,走訪慰問困難羣衆,看望奮戰在一線的職工,軍民共建,這都需要縣委書記出面。
如果在這個重要的時間躲起來,西平新聞上幾天不見縣委書記露臉,大家肯定認爲他李晨風被雙規了!
李晨風扭頭看看韓秦,誠懇地說道:“老弟,說說你的意思!”韓秦哈哈笑道:“李書記,如果我們被兩個混混嚇得躲起來,豈不成了笑話!我們不但不能躲,還要主動走出去,大張旗鼓得頻繁露面。如果這兩個朋友真有膽量來拜訪,我們應該儘快相見。這樣一來,快刀斬亂麻,大家都能過一個愉快的春節!”
縣城西郊農業局家屬院裡,張天成正在客廳裡看新聞聯播,傳來了輕輕敲門聲。張天成起身走到防盜門前,從貓眼裡往外一看,藉着樓道里的燈光,看見門外站着的兩個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李長山和馬二怎麼來了?這兩個人一個是無期徒刑,一個是十五年有期,兩人都進去不到半年,這個時候出來,肯定沒有好事。
李長山和馬二入獄,說到底都是因爲張天成。李長山是想給張天成出頭,逆了韓秦的龍鱗,被韓秦收拾的慘不忍睹。馬二更是受了張天成的挑唆,組織混混們上訪,沒有想到在中途發生了神秘自燃,傷亡慘重,馬二也身陷牢獄。
猶豫了一會,張天成還是打開了房門,驚訝地說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李長山也不言語,沒有等張天成相讓,就帶着馬二進了房間。
李長山見張天成一臉驚慌,不屑地笑道:“姐夫,我們兩個越獄出來了,你如果害怕,我們兄弟兩個扭頭就走。如果你怕連累你,就給110打電話,說不定還能弄點獎金。”
張天成連連擺手,警惕地說道:“兄弟,你把姐夫當成什麼人了。我只是一時沒有想到你們兩個過來。你們兩個既然是越獄出來的,警察肯定在到處追捕,你們不遠走高飛,反而到我這裡來,不是自投羅網嗎?”
李長山惡狠狠地說道:“姐夫,我們兄弟兩個自然要遠走高飛。但走之前,一定要把這件心事了結!”
張天成一愣,怯怯地說道:“兄弟,什麼心事?”
馬二接過話題,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把韓秦那小子碎屍萬段,我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