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現在所處的這個房間,既不是預審室也不是留置室,只是刑警隊一間閒置的辦公室,在牆上用膨脹螺絲固定着幾個碩大的鐵環,是專門用來拷犯人的。
房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韓秦剛纔的一番虐警,從門外走過的警察都聽見了慘叫聲,但沒有一個人留意,更沒有人感覺不正常。按照要求,在預審室審訊嫌疑人需要全程錄像,警察自然不好刑訊逼供。有政策就有對策,在預審室以外對嫌疑人加加班,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三個警察,一個昏死在桌子上,兩個趴在地上哼哼。連偉這一個警組共有八名警察,把韓秦帶回來之後,連偉帶着兩個警察把韓秦送進臨時關押室,其他的回到辦公室休息。刑警隊里人來人往,韓秦現在就是大搖大擺地離開,也沒有人攔着。
但韓秦不想就這麼離開,三個警察被揍成這樣,自己豈不成了襲警潛逃。韓主任要讓昌城刑警隊禮送出境。
韓秦用腳踢踢兩位趴在地上哼哼的警察,笑道:“警官,現在打電話可以嗎?”兩位警察都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老實巴交的百姓面前,自然要耀武揚威,能伸多長是多長。在硬茬子面前,當縮頭烏龜不丟人。
兩位警官知道言多有失的真理,萬一再惹惱了這位大爺,看來還是現揍不賒。韓秦連踢了幾腳,兩人只是痛苦無比地哼哼着,露出一副可憐相,沒有人敢接韓秦的話茬。
見這兩個警官不僅不禁揍,而且沒有一點幽默細胞,韓秦也就懶得再理會他們,在兩位警察此起彼伏的哼哼聲中,韓秦這纔不慌不忙地撥通了樑總長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傳來一個美妙的女聲。韓秦曾經去過樑總長辦公室,總長的機要秘書是一位漂亮的女少校。樑總長辦公室的電話是軍用保密電話,普通手機根本無法打進去。這點小小的技術障礙根本難不住韓秦,在胡玫的指導下,韓秦在手機上輸入一串代碼之後,成功突破封鎖圍牆,接入軍用保密線路。
女少校溫潤地說道:“總長辦公室,有話請講。”韓秦不緊不慢地說道:“少校,我是總裝321所特聘專家韓秦,現在被警察敗類陷害,關在昌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牢房裡,請求總長予以關照。”
接完韓秦的電話,女少校不敢怠慢,連忙向樑總長彙報情況。聽了機要秘書的彙報,樑步超拍案而起,怒道:“這幫警察真是無法無天了,連我的特聘專家也敢給關起來”
韓秦雖然到321所報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韓秦的指導下,超級雷達項目獲得關鍵性進展,已經在理論上突破了製造瓶頸。
在軍委辦公會上,樑總長特意把這個好消息報告了軍委領導,主持軍委日常工作的楊副主席異常興奮。只要超級雷達研製成功裝備部隊,什麼最新型隱形飛機、洲際巡航導彈就等於完全暴露在我軍的掌控之下。不受人所制,我們的話語權就會更強。
這樣的天才專家簡直就是國寶,這幫混蛋警察竟然敢給關起來。樑總長也聽說過警察的野蠻手段,萬一給打壞了,殺幾個人又什麼用樑總長頓時心計如焚,韓秦這個年紀就是表明身份,說是總裝的專家,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換來的只能是變本加厲的折磨。
樑總長按了一下辦公桌上的一個按鍵,兩分鐘不到,總裝保衛局局長裴光明大校急匆匆走了進來。裴光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說道:“總長,有任務?”
揚了一下眉毛,樑總長急切地說道:“321所的超級雷達項目的特聘專家被警察關起來了,你馬上帶人到昌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別管發生了什麼事,哪怕是人命案子,也把人給我接回來聽明白了嗎?”
裴光明是總裝的老保衛幹部,從總長急切的神情就知道要接的這位專家非同小可。裴光明答應一聲,又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快步離開總長辦公室。
裴光明前腳出去,樑總長馬上撥通了首都公安局局長的電話。總裝保衛局出動,到一個刑警大隊要一個人很容易,就是搶也能搶來,但總要給他們的上司打個招呼。軍隊保衛部門都是些炮筒脾氣,萬一和警方發生衝突,官司真要打到高層,到時候也有個說辭。
來到總裝大院裡,裴光明考慮到警察那裡去要人,說不定會發生衝突,立即緊急調動保衛連全體出動,乘坐五輛軍用卡車,浩浩蕩蕩直奔昌城公安分局刑警隊。
裴局長帶着保衛連出發的同時,女少校也給韓秦打過來電話,樑總長已經安排保衛局長親自帶人過去,讓韓秦務必保持克制,儘量不要和警方硬來,不吃眼前虧。聽着女少校甜美的聲音,韓秦會心一笑,看來樑總長對自己還不錯。
韓秦在房間裡又等了幾分鐘,除了兩位警官的痛苦呻吟,外面依然沒有動靜。韓秦看了一眼仍然在昏死中的連偉,這位二級警督身體健壯,殷紅的鮮血一直“汩汩”地流個不停。韓秦自然清楚,照這個流法,不用多長時間,這小子就會因爲失血過多休克死亡。
使勁踢了一下仍然趴在地上的警察,韓秦厲聲說道:“別趴在這裡裝死,那位二級警督摔得不輕,趕快送他上醫院,不然的話,你們要參加追悼會了”
韓秦下了赦免令,兩位警官這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房門一瘸一拐地去叫同伴。出來房間,兩位年輕的警官簡直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實在太丟人了,三個警察讓人家摔泥塊一般蹂躪
雖然沒臉見人,但這個坎總得過去一出房間,兩個人幾乎同時嚎叫起來:“快來人啊,罪犯襲警”
兩個警察這麼一嚷嚷,刑警隊辦公大樓裡頓時亂了套,紛紛從辦公室裡伸出頭來,看是怎麼回事。連偉警組別的警察離這個房間最近,聽見叫聲從辦公室裡出來一看,兩個同伴鼻青臉腫正扯着嗓子大叫。
副組長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事,罪犯跑了?組長呢?”青年警官沮喪地說道:“那小子襲警,連組長還在裡面,傷的不輕。”
年輕警察這麼一說,警官們雖然驚得目瞪口呆,畢竟受過嚴格訓練,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個看似文質彬彬的敲詐勒索嫌疑犯,是個危險人物副組長一招手,五名警察迅速形成突擊隊形,包圍了韓秦所在的房間。
聽見外面的動靜,韓秦伸手拉開了房門,看見警察們紛紛後退如臨大敵,韓秦笑道:“搞什麼花架子,趕快把這位二級警督送醫院。”
警察們往房間裡一看,連警官雙手被拷在後面,仰面朝天躺在辦公桌上,鮮血流了一地,從胳膊裡露出的骨頭茬,白的瘮人。
一看這個情景,幾名警察的心理底線再次受到重創。嫌疑犯談笑風生,警官卻帶上了手銬,還被弄得昏死過去,這也太恐怖了警官們頓時手忙腳亂起來,一邊是嫌疑犯,一邊是受傷的同伴,一時不知道那頭輕那頭重。是抓人還是救人?
韓秦搖頭苦笑道:“圍着我幹什麼?怕我跑了?我想走早就走了,就你們還能攔住我?我是在等着家裡人來接我。”
幾名警察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衝進房間裡去查看他們組長的傷情。胳膊裡淌出來的鮮血,已經把連偉弄成了血人,除了這個明顯的傷口之外,警察們也看不出哪裡還有傷。而且連偉現在還蘇秦背劍式戴着手銬,就是醫生來了,也沒有辦法搶救。
副組長一邊讓手下打120,一邊手顫抖着,拿過鑰匙給連偉開手銬。經過這麼一折騰,鑽心的刺疼讓連偉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朦朧之中,連偉看見韓秦竟然還泰然自若站在門口
忍着劇痛,連偉發瘋地嚎叫道:“把這個姓韓的小子抓住,我要活剝了他”
連偉這一聲喊,從別的警組跑過來的警察才弄明白,這個一直站在門口的年輕人竟然是連偉他們帶來的嫌疑犯,而且詭異地打傷了三名警察,卻一直在這裡等着而不逃跑。
“不許動”警察們一聲斷喝,掏出警械圍住了韓秦,還有幾個執行任務剛剛歸來的刑警拔出手槍,瞄準了這個變態的嫌疑犯。警察們也清楚,嫌犯和同伴相距這麼近,槍支不過是一心裡威懾,光是跳彈和誤傷就能要命,那個有膽子開槍?
韓秦冷笑道:“你們嚷嚷什麼,我一直沒動。”嫌犯就在面前,但必須戴上銬子控制了自由纔算大功告成。看這個架勢,嫌犯是不會束手就擒的。副組長給手下的警察暗暗使了一個眼色,幾位警察心領神會,幾乎是同時躍起,一起向韓秦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