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格沒有說話,他待在原地不動,凱羅爾的話勾起了他內心塵封已久的的回憶。
“我不喜歡那些回憶!”
哈格搖了搖頭。
“可是我很喜歡,克魯納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我很高興上帝能夠把你送到我的身邊,知道嗎?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童年……”
凱羅爾看着哈格,往事的一幕幕開始在腦海裡回放。
……
“凱羅爾,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生日禮物?”
在凱羅爾十歲生日宴會上,他的父親神秘地對他的兒子說道。
“父親,你有禮物給我?”
“當然,我敢肯定你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一把短劍?還是一個小馬駒?”
年少的凱羅爾雙眼發光,顯得非常地期待。
他很早就跟他父親說過他想當一個偉大的騎士,所以他猜測父親送的東西有很大可能是這兩樣東西。
“都不是!”
父親微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東西啊?父親你別賣關子了,快把禮物拿出來,求求你了,給我看看吧,我都等不及了。”
凱羅爾當時還是個孩子,好奇心強盛的他拉着父親的手撒起嬌來。
凱羅爾的父親忽然蹲下身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凱羅爾,這個禮物很特殊,還請你以後好好善待他,我希望你們能像朋友和家人一樣相處,你和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突然嚴肅的父親讓凱羅爾很不適應,他不理解父親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不懂,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
父親站起身子拿手摸了摸凱羅爾的頭。
“嗯,我知道了,我會答應你的。”
凱羅爾點了點頭,雖然不懂父親的意思,處於懵懂狀態的凱羅爾還是答應了。
“凱羅爾,來認識一下你的新朋友吧。”
凱羅爾的父親把一個紙盒遞給了凱羅爾。
凱羅爾把盒子接過來打開,當他發現裡面是什麼之後,他驚訝地喊了出來。
“天哪,是一條小狗!”
盒子裡躺着的是一個眼睛還沒睜開的小傢伙,它有着烏黑亮麗的毛髮,圓鼓鼓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好可愛的小傢伙啊!”
對於這個可愛的小傢伙,凱羅爾還是十分喜歡的,他拿手伸過去輕輕地撫摸着它的頭部。
“嗚嗚……”
隨着一陣低沉的叫聲,這個小傢伙睜開了它的眼睛。
“哇,他睜開眼睛了,父親你看到了吧,我剛剛摸了他一下,他就睜開眼睛了,我是他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嗎?”
“是的,你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人。”父親微笑着點了點頭。
“那真的是太好了!”
凱羅爾將盒子裡的小傢伙抱起來,然後拿自己的臉蛋朝他身上蹭了蹭。
“父親,我感覺我們以後一定能成爲非常要好的朋友。”
“凱羅爾,你還沒有給他取名字呢?”
“什麼?名字也可以由我來取嗎?”凱羅爾非常興奮地問父親。
“當然,你有想到什麼好名字了嗎?”
“嗯,他是我的朋友,那麼就叫他克魯納斯吧。”
“克魯納斯?”
凱羅爾的父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
“這是個好名字啊!”
……
“克魯納斯”在歐羅大陸人類語中代表的意思是“手足兄弟”。
……
“太好了,我要跟母親炫耀一下,我終於有一個屬於我的小狗了!”
凱羅爾抱着克魯納斯就要去廚房找他的母親。
“凱羅爾,這不是一隻小狗,他是一隻狼,而且剛剛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他可不是寵物,他是你的朋友和家人啊!”
“狼?這是一隻狼嗎?”
凱羅爾看着懷裡的克魯納斯,真的很難和他印象中那個兇惡殘忍的動物聯繫在一起。
“算了,管他呢,狼又怎麼樣,他現在可是我的朋友,屬於我一個人的朋友。”
凱羅爾再一次拿手摸了摸克魯納斯的頭部。
“克魯納斯,我們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哦!”
“嗚嗚……”
克魯納斯擡起頭,睜着一雙圓溜溜地的眼睛,輕聲地叫着。
“哈哈,你也同意嗎?”
凱羅爾把克魯納斯抱得更緊了。凱羅爾正是在他十歲生日那天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
“我在十歲以前一直獨來獨往,雖然父母很疼愛我,但我是孤獨的,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終於體會到擁有朋友感覺。謝謝你,克魯納斯,謝謝你陪我走過了我的童年。”
說到這裡,凱羅爾伸出手想要再一次撫摸一下哈格的頭部,但手纔剛伸到半路,就被哈格拿手給擋下來。
“凱羅爾,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不想記起來。”哈格轉過身子,背對着凱羅爾,淡淡地說道。
“克魯納斯,那你還記得那一天嗎?我被同學們欺負,正是你奮不顧身地救了我,那次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抱着你求了很久的醫生才把你給救活……”
“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這些我不記得了,全都不記得了!”
當凱羅爾說這些事的時候,哈格的身子雖然很明顯地顫了一下,但他還是擺了擺手否認。
“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就幫你回憶起來……那一天,在我從學校回來的路上,我突然被一羣人給攔了下來……”
凱羅爾輕聲地說着,哈格站在原地靜靜地聽着,原本劍拔弩張的場上一時間變得十分的和諧。
凱羅爾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響起,因爲他說的是歐羅大陸人類通用語,獸族士兵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在城樓上的西維亞卻把凱羅爾說的每一句話給聽進了耳朵裡。
隨着凱羅爾的講述,他和克魯納斯小時候的種種經歷在西維亞的眼前慢慢地呈現出來。
……
“看,這就是那個人類叛徒的兒子!”
“哈哈,叛徒的兒子也是叛徒!”
“老子是大慫蛋,兒子是小慫蛋!”
“他的父親是獸族標準的奴隸!”
……
“不許你們侮辱我的父親!”
倒在地上的凱羅爾想要支撐着站起來,卻被旁邊的人一腳踹翻。
“侮辱?你的父親爲什麼不能侮辱?一天到晚和我們的仇人混在一起,還整天幻想着和他們和平相處,這種人活該被人唾棄!”
“我的父親是被獸人給殺死的,本來我們終於可以仇了,可就是由於你父親給獸人通風報信的原因,讓我們喪失了那麼好的機會!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爲你父親的緣故而在這場戰鬥中白白犧牲了嗎?”
“叛徒!人類的叛徒,你的父親背叛了他的種族,就活該被大家釘在恥辱架上!”
……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凱羅爾想要反駁這些人,卻完全找不到什麼理由,出賣人族,私通獸族,這個罪名他是如何都洗脫不了的。
“爲什麼?父親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懂,真的不懂!”
年輕的凱羅爾第一次對他原本十分敬佩的父親產生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