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曲子演奏完畢,克爾克有些忐忑地看向那個坐在地上的獸人,在演奏地時候沒有多想,在曲子結束後他纔想起來這個曲子可是決定他命運的存在,今天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個獸人聽得滿不滿意了。
在一旁等了很久,綠皮獸人也沒有一點反應,他一直盯着克爾克看,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請問,我的演奏你還滿意嗎?”
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克爾克鼓起勇氣小聲地詢問。
“哦,我聽入神了,你的曲子很好聽,能告訴我它的名字嗎?”
綠皮獸人回過神來,他站起身子向克爾克詢問。
“我也不知道這個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就是聽邊境的民衆經常演奏這個曲子,我很喜歡,所以就學了。”
“我也很喜歡這個曲子,它的聲音比我們獸族嘈雜的鼓聲好聽多了。”
“很高興你能喜歡,謝謝!”
聽到這個獸人的稱讚,克爾克激動地鞠躬,得到別人的讚賞總是會讓人感到高興的。
“好了,你的曲子讓我很滿意,我現在履行我的諾言,你可以走了。”
綠皮獸人擺了擺手,示意克爾克可以離開。
真的可以離開嗎?克爾克都不敢相信這個結果,碰到一個獸人,在他演奏完一個曲子後竟然換回了他的一條命。
“謝謝,謝謝你!”
克爾克不停地鞠躬,表示自己的感謝,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綠皮獸人的身音突然傳來。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你也能來這裡爲我演奏嗎?”
綠皮獸人的話讓克爾克一時間愣住了,明天還來?克爾克的第一反應是他除非瘋了纔會答應這個要求,他好不容易纔逃過一次,要是明天還來,丟掉自己的小命怎麼辦?畢竟他並不能總是讓別人滿意。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是個非常喜歡人類音樂的傢伙,我想如果他能有機會聽到你的演奏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克爾克站在原地,有些爲難,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去,他不可能會有膽子冒這麼大的險,說不去,他又怕會當場惹惱這個獸人,畢竟他現在還沒有離開,他的命還握在這個獸人的手上。
“我不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管怎麼樣,獸人都會履行自己說過的諾言。”
“很抱歉!”
克爾克深深地朝綠皮獸人鞠了一躬,他並不勇敢,他很怕死,與此同時他也不想撒謊。
“我知道了,你走吧,可惜呀,這麼好聽的曲子。”
綠皮獸人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子。
看着獸人失望的背影,克爾克竟然有些於心不忍。
“你和你的朋友如果不殺我的話,我可以過來爲你們演奏。”
衝動之下,克爾克脫口而出地喊了出來,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弦搭錯了,竟然會說出這麼不符合他性格的話來。
“如果我殺了你,我就聽不到那麼好聽的曲子了,懦弱的小子。”
綠皮獸人停下離開的腳步,沒有回頭,就只是擺了擺手。
“明天我會在這裡等你,人類小子,我履行了我的諾言,也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諾言。”
當這個獸人離開後,克爾克就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他今天的奇遇實在太不真實了,當天晚上,當克爾克回去的時候,他失眠了,雖然答應了那個獸人,但他在去和不去這個問題上還是糾結了很久。
……
第二天,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克爾克還是信守諾言來到了他和獸人相遇的地方,這次在那個地方他不止見到了昨天的那個綠皮獸人,和綠皮獸人一同來的還有一個狼人。
“你好,人類。”
這個狼人給克爾克的感覺很奇怪,他說着流利的人類語,並不像綠皮獸人那樣帶着濃厚的口音,如果閉着眼睛,克爾克絕對猜不出說話的是一個狼人。
“你們的語言是他教給我的,羅格是個人類通,我想你們應該會有很多共同的話語。”綠皮獸人將羅格介紹給克爾克。
“人類通?獸族中還有這樣的存在?”
克爾克內心很驚訝,他伸手握住了狼人伸過來的手,看來他確實是一個人類通,連人類的禮儀都是那麼的熟悉。
“希望我們能夠成爲朋友!”
朋友?聽到羅格這麼說,克爾克受到的驚嚇不小,人類和獸族能成爲朋友?這怎麼可能!
“你不用感到驚訝,人類和獸族並不是天生的仇家,既然仇恨可以一代代地傳下來,那麼善意也可以。”
克爾克很難理解羅格說的話,與獸人坐朋友些事不可以的,他都可以想象他這樣做的後果,他會被當作叛徒,上軍事法庭,被綁上火刑架接受所有人的唾棄。
克爾克爲難地看了一眼羅克,並沒有迴應他的話。
羅格也不在意,他和綠皮獸人一同坐在地上。
“你可以開始你的演奏了,我想聽聽你昨天演奏的那個曲子。”
“好!”
克爾克對着羅格鞠了一躬,然後拿出別在腰間的笛子吹起來。
一首曲子很快就演奏完了,羅格卻看上去沒有盡興的樣子。
“我還會演奏別的曲子,你們想聽聽嗎?”
“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這首曲子再吹一遍嗎?”
“再吹一遍?”
克爾克沒想到這兩個人獸人會對這首曲子這麼情有獨鍾。
“是的,再吹一遍!”
“好吧。”
克爾克繼續演奏這首曲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少遍,但他一直重複演奏下去,兩個人獸人也一直津津有味地聽下去。
……
接下來的日子,這種森林中的演奏成爲常有的事,克爾克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森林裡和兩個獸人有了這樣的一種聯繫,剛開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時間久了,克爾克真的挺享受與他們相處的時光,他們無話不談,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樣。
克爾克以爲他們三個人會一直這麼無憂無慮地相處下去……
直到有一天,在他們相聚的地方,只有羅格一個坐在那裡等他。
……
那個綠皮獸人死了,死在了戰場上,死在了人類士兵的劍下。
戰爭奪走了他的生命,他永遠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