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一團雲霧從宮殿的高位處落下。
當雲霧落到沙坤鵬和雨蝶面前之時,汗水不受控制的如雨般的落下,渾身上下的毛孔都是劇烈收縮。
危機感。
他們怕是都有數萬年的時間沒有過這種感覺。
在妖界,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妖神將。
可在冥帝的面前,他們卻卑微的連螻蟻都不如。如果說讓現在冥帝想要殺他們,他們必須要殊死反抗,那麼他們連一成的生還希望都不存在。
“不知冥帝大人要我們做什麼?”
單膝跪在地面的沙坤鵬目光不停的閃爍,他在來的時候就知道從冥帝這裡復活他的兒子肯定是要付出點什麼,可他現在比較緊張的是冥帝到底想要讓他幹什麼。
從他來冥帝行宮的開始,其弟子親自帶路,不用他們說便將他兒子給帶了過來。
這一系列的舉動在他看來,他們夫妻二人都在一步步的走到冥帝的計劃中。
尤其是現在冥帝竟是直接落到他們的面前,沙坤鵬不解,冥帝到底求的是什麼!
“你們呀”
這次冥帝的聲音不再是從大殿的八方傳出,而是直接從雲霧中落到沙坤鵬他們的耳中。
“其實本座還沒有想好。”
“那大人”
沙坤鵬更是不解,既然沒有想好,他何必落到他們面前。
難道說,冥帝知道他們妖族妖對付他,特意落到他們夫妻二人身邊,想通過他們給妖族那邊的人一些警告?
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可就麻煩了。
妖族在最近百年內部分裂成了兩派,主戰派、主合派,沙坤鵬他們便是屬於主戰派。
主戰派的主要想要就是進攻人族和魔族兩界,其中要想進攻人族最必要的前提就是橫渡冥河。
冥帝雖說爲冥河之主,其實他的背景是人族。
他留在這裡將妖族和人族隔開,其實也是人族內部授意。
他們這百年一直都在鑽研如何才能對付冥帝,其主要也是從他的大道和功法上入手。
這些年,他們已經逐漸有了一些對抗其的眉頭,只等下一步完善。
只不過這些都是他們內部最爲隱秘的信息,根本不可能對外泄露。
或者說,他們內部是有內鬼?
想到這裡沙坤鵬的神色已經變了又變,可現在他不能自亂陣腳。
“沙神將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雲霧中的冥帝開口輕笑,沙坤鵬立刻暗道不好,由於剛纔太過擔心消息泄露,以至於沒有很好的掩飾神情。
訕訕的笑了笑,沙坤鵬便是抿嘴抱拳道。
“最近公事有些繁忙,有些心神疲憊,有勞冥帝大人關心。”
“這樣,你們妖族內部的事兒的確是挺多的,沙神將說心神疲憊倒也不奇怪。”
言語間,化作雲霧的冥帝竟是又回到了他的座位。
跪在地面的沙坤鵬雙眸的瞬間瞪大,脖頸上的血管都不自主的爆了出來。
冥帝這是何意!
沙坤鵬不停的在心中質問着自己,他剛纔說的那些,分明是全部都知道了。
冷汗瞬間便將衣襟浸透,與此同時,冥帝也又是開口道。
“本座建議沙神將還是不要在找那個殺你兒子的人尋仇了,因爲你們妖族的人渡不過冥河。”
剎那間,整座大殿竟是化作一片虛無。
無數的雷霆在大殿中宣泄,蒼穹猶如末世降臨,狂風呼嘯風雲倒卷。置身於這一切之中的沙坤鵬和雨蝶在內,都是身神狂顫,手臂都不停的顫抖。
“等你回到妖族的時候跟你們那邊的老怪物說說,我潘景天雖說不問世事,可也絕非是傻子。他們的那些勾當,我都清楚的很。要是真想橫渡冥河,找東皇太一來我行宮見我吧!”
話音一落,呼嘯的狂風捲到沙坤鵬他們的身邊,當他們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出了冥河。
“冥帝他知道了?”
站在冥河岸邊的雨蝶眉頭團簇,沙坤鵬也是愁眉不展,良久,他纔看了眼身邊的雨蝶開口道。
“你帶洺兒回族爲其重塑體魄,我去趟妖族聖地。”
“你要”雨蝶神色變幻,卻沒想到沙坤鵬卻是用力的搖了搖頭握拳道,“我只是去傳話,如果有可能我想退出來。”
能成爲妖族神將,其心性自然不是軟弱之輩。
可冥帝的這番警告,還有他露出的那深不見底的實力,讓沙坤鵬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組織的計劃,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的可行。
不光是爲他,還是爲了他背後的族羣。
他都必須要好好的想想了。
“師尊,沙坤鵬他們已經離開了。”
冥帝的行宮,那名帶着沙坤鵬進入大殿的青年從殿外走了進來。剛纔他出去就是去看沙坤鵬夫婦的蹤跡。
在他們離開冥河之後,他便立刻回來進行彙報。
“他們自然要走,難道憑他倆還能直接攻打我的行宮麼?”
此時冥帝身邊的雲霧已是散去,讓人難以想象的是,這位至強者冥帝竟是名白白嫩嫩的少年。
從其外貌上來看,怕是不超過十五歲。
只不過他那雙青藍色的眸子中,卻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滄桑感。
他一身紫色長袍,及腰長髮隨意的落在他的雙肩。白皙的手指掐着一枚茶杯,手捧一本古書默默的看着。
“以他們二人自然是不敢強攻師尊的行宮,可師尊您這麼直白的點出來,就不怕他們”青年欲言又止。
“有何好怕的?”輕笑間將古書扔到椅子前的長桌,冥帝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眼中露着淡淡的不屑,“最近他們很不安生,怕是已經知道我最近本體讓道心給困住,實力十不存一。可沒有東皇太一在,他們想要橫渡冥河,那也是癡人說夢。我就是要告訴他們,讓他們忌憚,說不定還能爲我本體多爭取些時間。”
“您怎麼就知道東皇太一沒有參與?”
青年鎖眉,在他看來他的這位師尊實在是有些太託大了。明知道妖族正準備對付他,卻不進行任何安排,還主動將其挑明。
這真的太危險了。
“他呀我瞭解的。”
淡淡輕嘆從冥帝的口中傳出,儘管沒有過多的解釋,可那淡然的語氣中卻有着難以言語的篤定。
正當冥帝想要在捧起古書時,彷彿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便是朝着那青年開口。
“對了,你跟葉子晨是舊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