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突然的發言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白程天最後聽到那句“五十萬”的時候,再也坐不住了,他蠻橫地質問那頗爲文氣的店小二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這手鐲要五十萬?開什麼國際玩笑!”
店小二微笑不語,他一眼就看出這白程天不是古玩圈子裡的人,而另一邊始終在藏品架上撫摸觀察的任長生則是個絕對懂行的人。好幾次他停下來仔細觀察的物件,都是他們店裡頭鮮爲人知的寶物。此時任長生只是帶着十分客氣的笑容從口袋裡摸出銀行卡,然後遞給了店小二。
這無聲的打臉最爲致命,白程天自然不會少這五十萬,可就因爲他多餘問了一句,現在整個顯得非常小家子氣。
“程天兄,說話做事都不要太滿,要不然很難收場的。”任長生刷完錢以後走到白程天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你……”白程天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以他最擅長的方式羞辱,一時間有些呆滯,不過緊接着這強烈的錯愕感就被無聲無息的羞恥所代替,一股無名之火竄上了他的心頭。
黃琳兒甜甜一笑對任長生道:“謝謝長生哥哥!我太喜歡這禮物了!”
任長生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笑道:“喜歡就好,我也算沒出這趟門。”
看到這一幕的白程天肺都要氣炸了,他根本沒想到這看似窮酸的任長生居然真的捨得爲黃琳兒花這麼多錢,他那隻黃花梨木手珠放在古玩店的茶几上,顯得尤其礙眼。
白程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原本還能說自己精心挑選了這件禮物厚着臉皮讓黃琳兒收下,可現在他這最多隻值五萬塊錢的手珠被任長生的手鐲徹底給比了下去,根本沒臉說那樣的話。
“程天,你還是回去吧。北京城這麼多好姑娘,你追誰不是追?我們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謝謝你的手珠,不過還是請你回去吧。”黃琳兒皺着秀氣的眉頭用冷漠的口吻說道。
話雖然客氣但是態度卻一點都不客氣,白程天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黃琳兒話裡那股決然的厭惡之情。
任長生輕輕搖了搖頭,這白程天雖然身份和家世都非常不俗,可奈何他智商和情商和自己都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就註定了他裝逼不成反被調戲的下場。
他面無表情地望了白程天一眼,然後便把頭轉向了身邊的黃琳兒道:“走吧琳兒。”
兩人悄然走出了這間古玩店,像極了一對金童玉女。
白程天記住了任長生最後那個淡漠的眼神,他感受到了這個眼神中濃濃的蔑視之意,心情異常地不爽。
任長生最後的那個眼神好像在說:“你別再和我比了,你比不過我的。”這讓白程天怎麼能忍。作爲一個標標準準的富二代加官二代,他爸爸是帝都最有名的食品連鎖店的首席CEO,他們家在帝都的重要圈子裡也是有一定說話分量的。
這也就是白程天爲什麼行駛做人如此跋扈的原因了,雖然他現在整日不務正業,但他好歹也是國內
知名的頂級大學“京華大學”畢業的。所以像他這樣要學歷有學歷要長相有長相的富二代公子哥,面對一般的女生那可是有絕對的殺傷力的。
可惜黃琳兒不是一般的女生。她擁有絲毫不比他差的家庭背景和同樣耀眼的自身條件,所以從小到大始終可以不鳥白程天。
這就勾起了白程天強烈的興趣,越是難得到手的獵物就越是吸引獵人的眼光,黃琳兒越是不想理白程天,白程天對她的征服欲就越強。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他堅信黃琳兒也註定會成爲他輝煌人生中一個閃亮地炫耀點。
可是現在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任長生,徹底打亂了白程天的計劃不說,還姿態極其囂張地和他正面衝突起來,這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
白程天身邊的保鏢想要上前去追趕那對璧人,被白程天伸手攔了下來。今天他已經丟了場子又丟了面子,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要是再這麼倒追上去,不免也太跌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他要留着和任長生慢慢算。
他極其陰險地一笑,自言自語道:“任長生是吧,恭喜你來到了帝都,希望你別走,我會親自毀了你的人生讓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饒!”
離開了古玩店的任長生和黃琳兒繼續在西區逛了起來,黃琳兒不時去轉動手上的翡翠手鐲,臉上始終泛着青澀的桃紅,就像收到情書的初中小姑娘一般,極其明豔動人。
任長生心中淡淡笑着,他本來也覺得花五十萬買一個手鐲實在是有些奢侈,可是見黃琳兒帶上之後如此合適,她本人又這麼喜歡,這五十萬還真不算花得虧了。
俗話說不爭饅頭爭口氣,任長生的骨子裡絕不是那種天生爲奴的諂媚小人,對他來說錢財事小,尊嚴事大,白程天那副嘴臉實在是讓他很想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抽一巴掌,告訴告訴他什麼叫“別太得意忘形”。
“長生哥哥,這白程天就是這麼個人,你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和他一般見識的。”黃琳兒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就低下了頭來對任長生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啊,不過看得出來你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我於是就做一把護花使者嘍!”任長生哈哈笑道,手中的瓷碗已經被他用一隻紙袋子給裝了起來,捧在手裡不再那麼引人注目了。
黃琳兒臉色微紅,她有些擔憂地道:“長生哥哥,我知道你是在幫我,可是你惹了白程天,這傢伙在京都還是有不少狐朋狗友的,要是他對你懷恨在心打算報復你的話,那你就很危險了!”
任長生見黃琳兒滿臉焦灼的樣子,那種擔心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做不了假的。
於是灑然一笑道:“你任哥哥是什麼人,會怕白程天這樣的貨色?你放心吧,我吃不了虧的。”
黃琳兒被他的迷之自信唬得一愣一愣的,剛想開口叮囑幾句,就被任長生下一句話給整無奈了。
只見任長生拿着紙袋,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他真的要對我下手的話,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我再跑回盧峽去嘛,我就不信他們還
能爲了我這麼個小人物攆到江蕙省去?”
黃琳兒被任長生的孩子氣逗笑了,原先的擔心也隨着笑聲煙消雲散,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黃琳兒想到了什麼似的對任長生道:“長生哥哥,我想起來了,本來爺爺讓我過來,是還有一件正事要告訴你。”
聽到是正事,任長生表情微微一肅道:“什麼事兒?”
黃琳兒停下了腳步對任長生道:“具體的爺爺也沒有說,他只是告訴我這週五在帝都大酒店會有一個大型的古玩評鑑會,讓我通知你請務必要參加。”
任長生微微一愣:“讓我去參加?這有點不太合適吧,我這趟來什麼都沒有準備,到時候去了真不知道做什麼啊!”
黃琳兒輕輕掩嘴一笑,不知道爲什麼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在其中,顯得嬌羞又可人。
“你還擔心這個啊,爺爺的意思好像是想把你介紹給古玩界的上層圈子裡的那些人認識,不用你做什麼準備的。”黃琳兒道:“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到時候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席。”
黃琳兒巧笑如嫣,眉目間有些微羞的神情。任長生見黃琳兒和自己的關係似乎是要曖昧了起來,頓時有些緊張,他慌亂地擺了擺手,正色道:“那好吧,到時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琳兒你要是願意去的話就和你爺爺一起吧,到時候也能見到。”
看到任長生如此着急地和自己劃清界限,黃琳兒不免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但是很快她就調整了過來。任長生這樣的總比那些不學無術整日就想着吃喝玩樂享受的貴公子強。這年頭像他這樣正直的年輕男子還真是不多了。
黃琳兒微笑道:“行吧,那到時候我讓爺爺派人去接你一下。任哥哥,這次的拍賣會可是有很多有名的人蔘加的喲,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啊!”
任長生重重點頭:“那是自然。黃老的提攜之恩我永生難忘,回去替我謝謝你爺爺啊。”
黃琳兒輕輕點頭,然後笑着答應了下來。
和美女在一塊兒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短暫,不知不覺中已經是下午五六點的光景了。晚上黃琳兒還有一個飯局,於是便在鬧市中心和任長生道了別。
“長生哥哥,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後天的生日會,你可一定要來啊!”黃琳兒在路口離別的時候對任長生認真地說道。
任長生笑道:“這個當然,我一定會來的。你自己回家去要小心一點,知道了麼?”
黃琳兒嘿嘿一笑,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道:“你放心吧,帝都這裡我可熟得很,你就別擔心我啦!”
說完她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就這麼消失在了任長生的視線中。不知爲什麼,雖然這黃琳兒和自己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總感覺兩人認識了很久似的。這還是他們頭一天的接觸,他們之間絲毫沒有那種陌生人的尷尬氣氛,有的只是與生俱來的熟稔和親切感。
任長生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可比商之語還要鬧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