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說着這樣的話,其實他還是想試探鄭晴,她夜晚把店門打開,又不是要幫人看病,那肯定有別的目的,他用和她出去玩的理由試探鄭晴,但是張峰也很明白,鄭晴多半是會拒絕的,畢竟他有一種感覺,她肯定是在等什麼,纔會這個時候還開着門,而她等的那個人,多半是自己!
但是,這都只是張峰的猜測而已,雖然他對自己的第六感還算有自信,但是這種虛無的感覺,不能用來決定事情,特別是現在這種,與性命息息相關的決定。
現在張峰知道,這個藥房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個人真的是龍組的聯絡員,這個時間也還在等他,爲了來和他交接任務。而還有一個可能,龍組的任務被人暴露出去,這個聯絡點也已經被人端了,而且被人取而代之,面前這個人也許會是引自己鉤的人,所以他必須慎重。
張峰這樣的想法也並非毫無依據的,江市的治安總體來說不算很好,由於黑道盛行,晚是經常會發生什麼羣毆暴動事件,普通人家算有病也是不會夜晚冒險出來的,除非真的像鄭晴說的,半死不活了,這個時候,普通民衆纔會冒險。
那沒有病人,藥房還開着做什麼用呢?那是肯定有什麼目的了。
這個時候,其實無論是張峰還是鄭晴,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了,他們是在相互試探,只是還有紙沒有被捅破而已。而鄭晴也不願意做那個捅破這層紙的人。
鄭晴只看了張峰一眼,知道他想試探自己,那也只好給他說些周旋的客套話,鄭晴說道:“江市的夜生活當然豐富,可是我一個女人還得生活呢,沒有錢到那種燒金窟去揮霍,這麼晚還在等有沒有病人可以再做一單,你知道我有多窮了,而且連燈油火蠟都捨不得點,黑漆漆的,藥房破破爛爛這麼多年都捨不得修繕一下,我是真是沒錢啊,你還是別在我身浪費時間了,這個時候,夜生活纔是最紙醉金迷的,別錯過了良宵。”
鄭晴遊刃有餘的把話踢回了張峰身,她在江市這麼多年,與各方勢力周旋打拼,這點伎倆還不算什麼,當然他也知道,這對於張峰來說,也同樣不算什麼。
張峰聽到鄭晴把自己的話全部化解了並反彈回來,覺得這個女人口才還真不錯,看來應該是個老江湖了。既然她要和他周旋,那他也沒辦法,只能再相互試探吧。
張峰笑了笑,看了看櫃檯那邊,鄭晴的身影幾乎掩藏在夜色裡,嘴裡抽着煙,吞雲吐霧,張峰對女人吸菸本來無感,但是看到鄭晴抽菸,卻不知爲何有一種覺得她很性感的感覺,視線很多次不自覺沾在她身了。
張峰收回視線,說道,“一個連房子都捨不得修的女人竟然抽起了“公爵”,看來掌櫃賺的錢都砸在香菸了。”張峰說着想觀察鄭晴的臉色,但是夜色太暗,他什麼都看不到。
張峰指的“公爵”指的是鄭晴抽的香菸牌子,這個牌子的香菸覺得是品貨,能排在華夏名牌香菸第一名,一包的價格是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基本沒有什麼人可以抽的起的。
鄭晴聽到張峰這麼說,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香菸,也笑了起來,說道:“個人愛好而已。”
鄭晴的語氣說的非常無所謂,像她根本不介意張峰到底信不信她的話,而事實,她真的無所謂張峰不信,他不信又怎麼樣?
張峰無可奈何,好像無論他說什麼,這個女人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來她是對於自己的身份根本不着急的。想想也是,算這裡真的是龍組聯絡點,而這個女人也真的是龍組聯絡員,那她的任務也只是和張峰接頭而已,算張峰他不是她要等的人,她大不了再繼續等下去,她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
但是張峰不一樣啊,他還要來執行任務的,風勇說過他只有到了江市,和聯絡員接了頭,龍組知道他到了江市之後,這才能開始任務,畢竟是要和龍組在江市的活動相互幫助,要先了解一下龍組在江市的勢力才行,要不然到時候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好笑了。
所以和龍組接頭的時間當然是越早越好啊!要不然這樣拖着下去,也不知還會發生什麼變故。但是張峰很明顯是看出來鄭晴這個女人不着急,壓根着急的不是她,她當然好整以暇在那裡抽菸,看來這層尷尬的窗戶紙,還是他來劃破才行。
張峰想了一會,在思索有什麼辦法可以不直接開門見山,而是稍微隱晦一點的方法來透露自己的身份,又可以讓鄭晴明白的呢?
張峰對鄭晴說道:“你今晚其實沒有什麼病人,其實你是在等人是嗎?”張峰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一步一步來,套她的話。
鄭晴聽到張峰的話,好像不再是開玩笑的語氣了,而且聽到張峰這樣的問題,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思考着該怎麼謹慎的回答這個問題。張峰問的小心,她當然要回答的謹慎。
鄭晴說道:“對,月黑風高,我約了男人。”鄭晴還是半開玩笑的說着,但其實語氣已經並不是那種開玩笑的感覺了,而且短短的一句話,也在向張峰透露信息。畢竟如果還是什麼事情都三緘其口,事情是不會有進展的,倒不如適當透露一些信息,慢慢從雙方的語言裡看出端倪。
張峰聽到鄭晴的話,心裡的感覺又肯定了八九成,他覺得這裡是風勇所說的聯絡點。張峰說道:“那對了,你等的男人是我。”
張峰直接說道,他已經不想再這樣磨磨蹭蹭下去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去拍賣場看看玉石拍賣的事情,龍組聯絡的事情最好在今天晚搞定。而且張峰說的這句話一語雙關,算最後鄭晴真的不是聯絡員,但是張峰的這句話同樣可以理解爲調戲之言。
果然,鄭晴雖然聽出了張峰話裡的試探意味,但是她表面還是把張峰的這句話當成是調戲她的話,笑了笑,說道:“你這樣搭訕的方式,已經過時很久了。”
鄭晴還在和張峰開玩笑,把張峰的試探四兩撥千斤地彈回去,似乎有足夠的耐心去和張峰周旋。但是張峰卻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說道:“你一開始看到我的樣子的時候,顯得有些驚訝,我沒記錯吧!那是因爲你見到過我的樣子,我也沒說錯吧!或者是從電腦資料看得過我的照片,或者是直接有人給你寄了件,裡面有我的照片告訴你我會在這兩天到江市,所以你要等的人是我,對嗎?”
張峰不打算再和她廢話,把自己剛剛的猜測全部說出來,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是驚訝,然後來了個態度大轉變,本來還想把他趕出去的,在看到他的樣子之後竟然主動和他聊起了天,那證明她肯定知道自己。
鄭晴聽到張峰的分析,把剛剛那副開玩笑的樣子收了起來,畢竟人家來真格了,你再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那沒意思了。
鄭晴呼出一口白色煙霧,心裡還在交戰着,思量這眼前這個男人究竟可不可信。說道:“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一般黑幫見面的套路,你不說的明白點,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是不是我要等的那個男人?”鄭晴還是不肯全盤拖出,還在謹慎的試探,但是言語間已經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張峰聽了鄭晴的話,覺得確實有道理,這種見面的試探方式一般的警匪片都會出現,不可能讓人徹底相信自己是。張峰繼續說道:“這樣繞着算繞到天亮也不會有結果,既然你是等我的那個人,那一定會有風勇的電話吧!你給他打個電話,證明一下行了,要是你連風勇都不知道是誰,那是我認錯人了,要是接通了電話,把電話給我聽,那個摳門王八蛋,我老早想罵他一頓了。”
張峰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了,永遠不要和女人耐心,你永遠會輸的。所以他破罐子破摔,直接要鄭晴給風勇打個電話,同時還想隔着電話罵風勇個狗血淋頭。
讓他去江市執行難度那麼高的任務算了,還沒有一分錢資助,好不容易有個組織聯絡點吧,還派個這麼難搞的女人接應他,你說他氣不氣。
張峰這時,已經氣的想找幾個人打一頓出出氣了,但是這時他卻聽到旁邊的鄭晴笑了起來,而且笑的很燦爛,根本沒有剛剛那一副公事公辦,而且生人勿近的氣息,只剩下一種女人該有的嬌媚成熟。
“你笑什麼?”張峰被氣的發瘋了,可是鄭晴卻還是笑個不停,忍不住出聲責備,又有些疑惑。
鄭晴彷彿笑出了眼淚來,伸出手在眼角擦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相信你了,你是張峰對吧!風勇派過來執行“黑色”任務的龍組成員。”
張峰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明所以,這女人果然是精神分裂吧,怎麼這麼快換了一副嘴臉?還是警惕的看着鄭晴,問道:“你是我的接頭人鄭晴?爲什麼現在這麼突然把身份暴露出來?”
張峰好又疑惑,畢竟剛剛無論自己怎麼試探她都無動於衷的,這會兒,怎麼這麼爽快的應了呢?難不成又是什麼陷阱?但是張峰看鄭晴的樣子,並沒有說謊的樣子,甚至她都沒有了剛纔那種對着張峰時候的警惕。
鄭晴好像又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這才說道:“如果你早點提起風勇這個摳門王八蛋,我不用和你廢那麼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