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張峰捨近求遠,放棄了最簡單的方法,卻選擇了最麻煩的方式,這讓人覺得其中沒有什麼問題,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只會更加大別人的懷疑而已,這是最笨的方法。
但是其中一點,寧媛卻是不得不相信的,就是張峰所說的,他的白玉在不是賭石場出來的玉石,也不是茗玉齋外購的玉石的情況下,之所以能夠寄存在茗玉齋的原因,肯定就是因爲這張黑卡。所以一時間,寧媛在相信與懷疑張峰之間搖擺不定。
張峰看寧媛和老定都驚訝萬分的樣子,倒也是意料之內的,而且這樣的表情在他進入江市之後,見的多了,在他亮出黑卡的時候,不擺出這個樣子的人幾乎沒有,張峰再一次感嘆,這張黑卡還真是比通行證還好用,幫他省了不少的麻煩。
張峰聽到寧媛問他是什麼人,就知道她肯定又懷疑這張黑卡是不是他偷來的了,回答道:“其實這張黑卡不是我的,是我的認識的一位朋友放在我這裡的,如果你要問他是誰,那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他叫什麼,總之,現在這張黑卡在我的手上。”
張峰只說了這一番話,已經不想再解釋了,問題總是源源不斷的,但是他卻不想再解釋什麼,就等寧媛自己想清楚好了,如果她還是不信任自己,那這次的計劃,就算了吧。反正老定已經在玉石上做了手腳,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賣出去,大不了他去找黑市出手。
上流社會其實和黑市的關係不錯的,因爲有錢人大多數喜歡獵奇,而黑市裡的東西什麼都有,絕對滿足他們想要與衆不同的心態。因此,自然就會有人也想要買一塊傳家玉。不過,這只是萬不得已的時候的辦法而已,如果可以在這裡出手,還是直接賣了比較好。
雖然說在這裡拍賣出去的玉石,最後都要抽成一部分給俱樂部和茗玉齋,但是至少數目光明正大,有理有據。在黑市交易的玉石,那都不知道被經過了多少道,被抽了多少錢,最後真正到自己手裡的,估計都沒有三成。甚至,黑吃黑的時候,賣家一分錢都得不到。
這些暗地裡的內幕,張峰當然知道,如果可以在這裡把玉石買出去,確實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煩。
寧媛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觀察張峰,她看人看的多了,所以可以從一個人的肢體語言和眼神小動作看出一個人的話裡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她看了張峰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來張峰是在說謊。
寧媛嘆了一口氣,她決定暫時相信他,但是要她無緣無故就幫一個剛認識的陌生男子,她又實在是心有不甘,所以她心裡想了一條妙計。
寧媛突然收起了剛纔那副咄咄逼人的態度,看着張峰的眼神甚至帶着絲絲笑意,說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但是,我總不能白白爲了你承受一份風險吧。”
寧媛當然也很清楚,這個男人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輕易信任他?要是那並不是塊家傳玉,而從她負責的拍賣場賣了出去,她要承受多嚴重的責任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如果要她相信他,和他一起冒這個險,總不能什麼好處都撈不到吧!
張峰聽到寧媛的話,好像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了,無可奈何的問了一句:“那你想怎樣?”
其實張峰心裡已經很清楚寧媛想幹什麼了,她說出這樣的話,不就是想分一杯羹嗎?就像老定那隻老狐狸一樣。
果然,寧媛笑的比剛纔還燦爛,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啊,老定他幫你鑑定了玉石,你給他三成,那我需要幫你更改拍賣底價,這個功勞和老定不分上下吧!那我也要玉石拍賣出去的三成好了,這樣算起來,我分了三成,老定拿了三成,而你獨拿四成,你也不虧。”
寧媛一開口就拿走了四成,張峰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反轉了?到底是他和老定一起套路寧媛,還是老定和寧媛一起套路了他?這樣算下來,他確實沒有虧,可是也沒有賺多少啊!這女人真是伶牙俐齒。
張峰看着寧媛笑的燦爛的臉,眼睛裡卻完全是精明算計,比任何人都要狡詐。張峰突然覺得有趣,這個女人非常聰明,頭腦清晰,如果那三成利益當交了她這個朋友,倒也不虧。
張峰笑着說道:“我向來不會拒絕美女,更何況是寧小姐這樣有魅力的美人,這三成利益就當是交了個朋友。”
其實張峰很清楚,如果真的同時搭上老定和寧媛這兩條線,對他在江市的活動幫助非常大,先不說老定和寧媛和麗*有什麼淵源,反正他是同時得到了一個得力合夥人,而寧媛,她是上流社會的交際花,自然知道不少的關係和情況。這樣的關係對於張峰來說,好像好處多於壞處。
再說,反正那幾塊玉石都是贏回來的,自己都沒有出過一分錢,無論最後到自己手裡的是多少錢,那都是賺的。
寧媛見張峰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有些驚訝,但是同時又對張峰刮目相看了,她就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一個服務生的聲音傳進來,說道:“寧小姐,拍賣會差不多要開始了,經理讓你趕緊回去。”
寧媛隨口應了一句:“知道了,告訴經理我這就回去。”然後才笑着對張峰說道:“既然張先生這麼爽快,我寧媛也交你這個朋友。”
說着,寧媛站了起來,她到時間要回拍賣場去了,一邊離開一邊說道:“上一次小場休息之前,我在會場預熱過你的白玉,估計現在的會場肯定鬧的不可開交了,你們要是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張先生順便可以知道一下,在江市,非但不是新玉受歡迎,古玉纔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說着,寧媛還不等張峰迴答,已經徑直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張峰看着寧媛消失的背影,有些啞然,心裡對寧媛這個人的評價又高了一個層次。
她竟然在上一場拍賣結束之前就對傳家玉進行了預熱?那時她應該還什麼都不知道纔對!老定就只是告訴她是傳家玉,要把底價翻倍,就這兩條信息而已,她根本就不知道真假,竟然就那麼大膽的把消息公開了。
該說她太相信老定,還是該說她想活躍氣氛想瘋了呢?抑或是,這女人本來就有這麼大的膽量嗎?她明明知道,要是老定的消息是假的,她將一無所有。她就這樣輕率的把一切都賭上了,這真是讓人覺得恐怖的膽量。
但是張峰就喜歡這樣不要命的人,只有孤注一擲纔可以發揮出自己的潛能,況且,在江市這樣的地方,不就是玩命的嗎?
老定見寧媛明明都已經走遠了,張峰卻還是看着那扇門發呆,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怎麼樣?寧媛的小丫頭片子很可以吧!她可是個會拼命的人,要不然無依無靠的,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像她那樣的出身,本來是那些上流社會的人最不屑的那一類人,想不到現在那丫頭憑藉自己的實力贏得了那麼多尊重。”
老定頗爲感慨似得說着,又喝了一杯酒,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情,覺得很懷念,也傻笑了起來。
張峰聽到老定這樣的話,也頓時來了興趣,不禁問道:“那樣的出身?寧媛是怎麼的出身?”
張峰聽到老定的話,其實是有點意外的,他剛纔在那個賣家聚集的包廂裡面休息的時候,聽到那幾個賣家說起過寧媛的事情,對她的評價就沒有差的。都說她很拼命,現在所有的俱樂部和拍賣場都爭相吸攬她,想找她長駐拍賣場。
但是寧媛卻從不籤長約,只接單活,現在要請她當拍賣師的邀請函可以排到很久之後,這就足以證明,寧媛在上流社會有怎樣的影響力了。但是老定卻是寧媛有着“那樣的出身”,這不免讓人覺得好奇。
老定聽到張峰的問題,思索了一下,爲難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她介不介意我告訴你,不過她應該不會介意的吧,反正整個江市的人都知道的,寧媛以前是麗*的舞小姐,後來才轉行做拍賣師這一行的。不過你可別覺得寧媛她不好啊,你想想有多少人能夠像她一樣,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老定說着有些激動起來,因爲他怕別人聽到寧媛的出身,對她有偏見,畢竟那樣的過往,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恥辱。
但是張峰聽了老定的話,倒也沒有多驚訝,首先他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個人的經歷都是不同的而已。其次就是,其實剛纔問老定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應該猜的到了。
從老定和寧媛的對話就可以知道,其實他們兩個和麗*的關係都很不錯,再聽老定說的,上流社會都不屑的出身,從這兩點,張峰就可以推斷出來了。
張峰對老定的話也不在意,把杯子裡的就喝光了,就站了起來,說道:“別廢話了,走吧,白玉拍賣應該快要開始了,你應該很不想錯過自己乾的缺德事情吧,要是中途被人發現了,我們也好知道方向跑路。”
張峰開玩笑地說着,其實是想讓老定不要再在意剛纔他問寧媛出身的事情,張峰看的出來老定對寧媛非常好,肯定不希望別人對她有什麼偏見。
老定聽了張峰的話,知道他要把話題引開,心裡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嘴上卻還是不屑的說道:“你以爲我是誰?我的技術你也需要懷疑?就是再過三五十年,那個冤大頭也不會發現。”
老定說的那個冤大頭,自然指的就是等一下將玉石拍走的那個人。兩人說笑着,離開了辦公室,往拍賣場的方向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