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萬古,一眼千年。
多少驚才絕豔之輩,攪動一時的風雲,最終卻只能在殘喘中,漸漸的遭人遺忘,生而來,枯骨歸,裹屍還……所謂的不朽,也終有期限,驚逢蒼穹鉅變,一切盡化塵土。
巍峨的雲山,煙波浩瀚,有激流瀑布,有古樹參天,而在一些山巔之上,隱現了一些古舊的殿宇,仙鶴盤旋之下,撥開了雲霧,一把巨大的古劍,貫穿了一座山峰,無比壯觀。
這地方叫做古劍門,傳承久遠,不過這些年,宗教遭厄,衰微已久,在也不是當年,叱吒一方的強門大宗了。
“清晨修行,揮劍三千次。”
在古劍門的一處山谷,聚集了數十位身穿法衣的年輕人,在他的手中緊握着各式各樣的長劍,有些人的劍法,猶如橫掃千軍之勢,大開大合,有些人的劍法,指東打西,詭異刁鑽……招式流派,五花八門,根本追查不清。
而站在衆人面前的,則是一位黑髮披散,眼眸深邃的少年,在他的手中有一把通體古樸的大劍,每一次揮動的同時,綻出靈光,帶有一種一往無前,擋我者死的氣勢。
“所謂的劍術,只是一種對敵的手段,無論多麼精緻的劍法,真正的殺招,永遠只有那麼致命的一劍。”站在衆人的面前,秦川低聲的說道。
在古劍門的外門弟子之中,秦川的名字,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甚至於一些精英弟子,以及長老都聽說過這個人。
除了筋骨資質,那是萬中挑一,慧根與領悟能力,也是遠超常人,入門一年,已經掌握了許多精英弟子,也無法施展出來的劍法,甚爲驚人。
要不是古劍門,有一個苛刻的規定,入門三年者,必須做外門弟子,負責一切宗門的雜物,那麼秦川早就成爲一名核心的精英弟子了。
也正是有這種鶴立雞羣的展現,讓他一躍成爲古劍門,百年以來,最受關注的一位弟子,儘管還是外門弟子,卻也出盡了風頭。
晨練剛結束,從古劍門的山巔之上,飛下來了兩隻靈鶴,有兩位精英弟子乘騎在上面,在他們身上的服飾,繡有一把金光閃閃的小劍,這代表着身份的象徵。
不過這兩位精英弟子,並沒有那種飛揚跋扈,趾高氣揚的神態,反而很隨和,走到了秦川的面前,還恭敬的叫了一聲大師兄。
“你們現在都是精英弟子了,身份不比以前,別一口一個大師兄的,要是讓一些多心的長老聽見了,又要背地裡,說三道四。”秦川極其懶散的說道。
“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傢伙,思想太陳舊了,我們之所以能夠成爲精英弟子,那多虧了大師兄的指導,否則我們還在外門,每天干着挑水劈柴的粗活兒。”
聽見了這話,秦川輕笑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兩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說吧,今天來找我幹嗎?”
“大師兄,廢墟古地,最近突然出現了一些妖獸,長老院,剛纔下達了任務,斬殺一隻妖獸,可以換取十顆百草丹。”在說這話的同時,兩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秦川的身上,像似等他進行最終的決策。
廢墟古地,距離古劍門,路途並不遙遠,對於劍修來說,腳踏飛劍,飛縱千里之外,來去瞬息之間,雖然對於他們這種低等修士來說,形容的還是有些誇張,但是乘騎宗門所飼養的靈鶴,用不了多久時間,即會到達。
秦川微閉雙眼,用着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任務的
獎勵,的確吸引人,不過廢墟古地,除了兇悍的妖獸,經常也有天魔宗的魔道弟子,若是遇見了他們,恐怕極難脫身。”
這些年來,古劍門之所以沒落,一切還得從這個天魔宗說起,正所謂正邪不兩立,原本這個天魔宗,一直被壓制,無法發展,可是百年前,出了一尊大魔,這一下子,勢不可擋的崛起了。
這個天魔宗,從混亂殺戮之中崛起,在腥風血雨之中誕生,多以追求法力突飛猛進,有投機取巧之嫌,口口聲聲,稱自己隨性所欲,不拘約束,可魔道的功法,越是精進,到了後面,越是容易迷失本性,行爲偏激。
站在秦川身邊的這兩人,來自同一個世家大族,一個叫做江濤,另外一個叫做江騰,兩兄弟從小被送往古劍門,不過天資比較笨拙,多年未見長進。
沉默了良久,秦川睜開了雙眼,像似爆發出了一種精茫,挺起了身板,很有氣魄的說道:“這個世上奇才輩出,高手如雲,不能因爲感覺到了危險就後退逃避,而是應該勇往直前,再說了,這麼大好的機會,不去珍惜,以後我會後悔的。”
這三人都有通靈境界的修爲,特別是秦川,已經達到了通靈境界的巔峰,一旦有契機良緣,即會突破現有的境界。
若是普通人想要修煉的話,第一步先要修體,正如古劍門的外門弟子,每天都要挑水劈柴,除此之外,還要進行一些特殊的修行方式,深蹲,扎馬步,跳躍擊掌……長年累月之下,可以強身健體,增加氣力。
這樣維持數年,加上一些修行上面的引導,可以漸漸的感應天地之間的靈氣,引入體內,這就是所謂的通靈境界。
而在通靈境界之上,還有天人境,陰陽境,生死境……每一種全新的境界,既是一種全新的開始,所處在的高度,完全不一樣,每一個境界,又劃分十層。
乘騎宗門的靈鶴,在天空之中劃出了三道靈光,在靈光消散的一刻,三人出現在了廢墟舊地,這個蕭條冷清的地方,缺乏生機,還有一些斷壁殘垣,在一些藤蔓的覆蓋之下,顯得無比的滄桑。
這個地方,看似平靜,其實充斥着危機,不僅有兇悍的妖獸,還經常有一些魔道弟子的行蹤,一個不好,即會喪命。
枯藤交織在地面上,在幾塊石頭的邊上,生出了一簇青草,在這個寂靜的地方,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很直觀的傳遞出來,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三人的身後,傳了出來。
秦川停了下來,猛然轉過身子,像似感應到了什麼,在這個時候,一頭體形適中,渾身灰色的野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鋒利的尖牙,令人不寒而慄,特別是一雙貪婪的瞳孔,已經流露出了殺機。
目光一聚,疾步而走,衝殺了過去,在騰空躍起的同時,一把大劍出現在了手中,雙手合實,毫不留情的劈斬了下去。
劍法乾淨利落,雖然這把大劍,看似很笨重,但是在秦川的手中,如行雲流水,這麼一隻貪婪的野狼,被一劍斃命。
這些妖獸,經過常年無意識的吞吐天地靈氣,逐漸的有了一些妖力,除了兇狠以外,一些能力極強的妖獸,還可以口吐水火。
妖獸的能力,越來越強,超出了控制,時常還會發動一些襲擊,圍殺一些小村子,或者攻擊疏於防範的城鎮,對於普通人來說,面對這些兇殘的妖獸,幾乎沒有逃生的機會,一旦發生,註定造成極其悲慘的結局。
所以這
個地方,出現了大批的妖獸,古劍門纔會下達任務,但凡有能力的弟子,清殺妖獸,可以得到相應的獎勵。
一地的瓦礫,還有塵灰,枯寂一片,死氣沉沉,似乎在訴說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而秦川這個時候,走到了一座破敗的殿宇面前,有一塊鏽跡斑駁的銅匾上面,帶有一種高妙的禪意,只可惜,歲月悠久,上面的古字,已經模糊不清。
據說在千年之前,這裡原本是一塊佛門的淨土,不知道什麼緣故,這裡一夜之間,化爲了虛無,原本香火鼎盛,佛音瀰漫,現如今,只剩下風沙掩蓋之下,殘存的牆壁。
在這個兇險的地方,行動起來,還是有太多的束縛,一路上斬殺了不少妖獸,從一些妖獸的身上,收集了一些信物,只要拿着這些物品,回到宗門,可以兌換一些獎勵。
在這個時候,廢墟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打鬥之聲,金戈碰撞,激烈的交織,秦川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兩人身上,輕聲的說道:“有情況,小心行事。”
一座荒棄佛塔的上面,站着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而在他的四周,出現了幾位蒙面黑衣人,一個個的手中,拿着陰森的武器,有些形如骷髏手,有些鐵鏈上面纏繞了幾個死人頭。
“你們天龍寺,千年前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怎麼還會出現你這麼一個和尚?”一位蒙面的黑衣人,低聲的說道,不過這聲音,極其的溫和婉轉,雖然帶着一種強勢的質問,但是也將她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一切皆流,一切皆變,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至於我爲何而來,還不能告訴諸位。”這個一身僧衣的和尚,單手放在胸前,低聲的說道。
“你不說沒有關係,把手中的小匣子,交給我吧……”
這個身穿僧衣的和尚,語氣不急不慢,很有韻律:“這是我佛宗千年前的遺物,必須讓我帶走,恐怕還不能交給你們。”
“敬酒不吃吃罰酒。”話剛說完,這個女人祭出了一個小鼎,上面雕刻着火焰狀的神秘古文,遍佈全身,而且通體放出了赤紅的光芒。
“阿彌陀佛,我是一個出家人,不管是敬酒還是罰酒,都不能喝。”這個和尚還是依舊的從容,低聲的說道。
躲在暗中的秦川,聽見了幾人對話,也是輕笑了起來,這個和尚還真有些意思,而此時,身邊的江家兄弟,有些緊張的說道:“大師兄,這些人應該是天魔宗的弟子,人數衆多,我們是走是留?”
“這個和尚也算是正道中人,我們在這裡靜觀其變,說不定,還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秦川舔舐着嘴脣,他說這話,真是藝高人膽大,而站在身邊的江家兄弟,則是面面相覷,有些拿不定主意。
“羅剎劫指,天魔掌,喪魂拳……”周圍的一些魔門弟子,開始釋放出了一些絕學,手段狠辣,招招可分生死。
“如來佛前,青燈之下,菩提樹底,明鏡臺邊……”這個和尚站在荒棄的佛塔上面,微閉雙眼,身上綻放出了一種柔和的金光,將一些法術,全部擋在了外面。
而在他睜開雙眼的同時,手中結印,打出了一門神通法術:“佛陀之印。”
看見了他展現的這種實力,躲在暗中的秦川,也算是放心了下來,這個和尚還是有極其深厚的修爲,遠勝這些魔門弟子,而從他出手的架勢來看,也非常的直接了當。
不要以爲和尚不殺生,降妖除魔,手起刀落,一樣可以我佛慈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