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輪盤就是一把左輪手槍,只裝一顆子彈,裝彈後,彈槍扣進槍體內之前先用手把彈輪拔一下,讓彈輪轉起來後再扣進槍身,然後,由兩個賭鬥的人輪流拿槍對着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板機,這是一種用性命賭運氣的超級刺激遊戲。
廖學兵穩操勝券的情況下不打算拿命開玩笑,說:“估算時間,櫃子會這會已經消失了,至於你的精英骷髏團,早在老五的實際控制之下,他們不會再聽你的命令,所以,除了產業之外,你沒有武裝力量了。”
龍二咬着牙,英俊成熟的面孔開始扭曲:“原來你們早開始算計我了,好狠好狠,我最大的失誤就是低估你的實力。”精英骷髏團是他經營多年的基本,竟被一朝拿下,其中傷心失望難以言喻。
這時信誓旦旦、曾經發誓同生共死的盟友羅乃華和周黎明已經將他自動無視。
“嘖嘖,反悔沒用,我簡單說一下規則,從現在開始計算,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逃跑,一個小時後我進行追殺,你可以躲、可以藏,可以尋求盂蘭盆會以外人的庇護,可以反擊,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打死我都行,只要在早上六點正我沒有殺掉你,你就算贏,已經入夜,躲藏的機會很高的,中海那麼寬,找頭大象都和大海撈針差不多,你只需要出門乒一輛汽車胡開一氣,躲到早上六點就夠了。”
什麼?要把堂堂的南城龍五爺龍二當獵物?這想法太瘋狂了!但是誰也沒有出言阻止,因爲他們知道龍二已經沒有用處了,從這件事中觀察廖學兵的作風也是個不錯地選擇。
出行時前呼後擁,資產上億,擁有無數小弟,在南城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龍王爺落到了被人當做獵物追殺的田地?在三十分鐘前他還是個那麼風光,一如盛會的主角,反差如此巨大,足見人生的反覆無常。
龍二默默忍受屈辱,逃生的機會看起來很大,說:“你保證你的信用?”
“我用我的腦袋保證。”廖學兵很認真的回答,“活到早上六點,你可以安全回家,然後利用原有地資本重新發家,擴充實力,南城仍是你的,或許四年之後我們還會再在雲中塔相逢,我廖學兵做人很有餘地,什麼都給人留後路,呵呵,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什麼都想贏就太較真了,爲了讓遊戲更有趣,我拿走你的手機,金錢、身份證明嗯,或者被巡邏的警察抓住蹲大半夜地班房,是條明路。”
“既然你強調公平,那麼你也不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不,這只是個遊戲。”廖學兵斷然拒絕:“我會選擇在恰當的時機尋求幫助,不過十二點之前我遵守你的提議,只帶一把手搶。”
龍二心意已定,不再詢問過多廢話,大踏步走出修羅場,他發誓在生死追殺中掉廖學兵,以雪奇恥大辱。
所有成員移駕,回到地上的會議室,桌子上泡了一杯濃茶,他們的最後一個電話是賈朝陽跟警察局的部下打招呼,吩咐今夜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
挺曹派的人雖然人數多了一倍,但還沒來得及串聯,無法私下通氣,誰也不願出頭,曹生潮新敗,自然也無力去幫助龍二,至於羅乃華那牆頭草更不用說。
嘉享賭場地上大廳的大落地自鳴鐘噹噹噹響了七下,距離早上六點還有十一個鐘頭,死亡狩獵正式開始!
黃花菜已經涼了,圓潤香甜地珍珠米、特級金華火腿、烏黑亮澤的烏骨雞、肥嫩細美的清江鱖魚,金黃可口的蜂蜜烤野鴨,肥而不膩的肥牛火鍋……香噴噴的飯菜擺滿二十米的餐廳大長桌。
慕容藍落撐着腮幫,軟綿綿地趴着坐在桌子尾端,撅起小嘴,臉正對前方餐廳入口,以便老師回來能第一眼看到。身後就是捲起帷幔地玻璃大幕牆,一回臉也可以觀察汽車的出入情況。
桌子兩邊垂手站立四名女僕,臉上帶着溫柔虛假的微笑——至少小藍落是這麼看的,每一道菜涼了,立即端下,再上一道全新的熱菜,飽飽睡了一覺地法國廚師抖着腿看中國廚師忙個不停,媽的,這個變態小姐怎麼那麼難侍候?
老師,你快點回來,我爲你準備了好多好吃地,你一定喜歡。
泰瑞希爾走到慕容藍落身邊,有些擔憂地說:“小姐,老爺還沒回來,您就先用餐吧。”
“不,我要等到他回來爲止。”小藍落的態度很堅決,不容置疑,從來沒有這麼焦急失落孤獨,彷彿脊樑被連根抽出,整顆心蕩蕩的不知飄向何處,鬱金香高中淫蕩無恥卑鄙下流暴力色情的廖老師,已經成爲清純可愛嬌癡纏人的慕容同學的主心骨,成爲她停泊的港灣,倚靠的對象。
慕容藍落突然站起身,把泰瑞希爾嚇了一跳:“管家,家裡有多少現金,有多少人?”
“大多是固有資產,現金有四百一十四萬元,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還沒完成,如果在下個月低,會達到這個數字的十倍。”——前任主人不是傻子,把大莊園上個季度的收入卷跑了,泰瑞希爾接着說:“連同律師、醫生、遊戲練、網球教練、廚師、廚工、清潔工在內,莊內人員總共兩百九十六名,其中男性……”
慕容藍落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吩咐下去,五分鐘之內全體集合,在中海市所有範圍進行毯式搜尋廖學兵那個大騙子!用那四百萬去請所有能請得到的偵探、警長!如果早上六點鐘前沒有找到,你們就通通去死好了!”
“老爺……他怎麼了?”
慕容藍落大發脾氣:“別多問,快去!羅嗦個什麼屁!”絲毫沒有貴族小姐的斯文謙和。
龍二大步跨出門口,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隨從被強行扣下,櫃子會覆滅、骷髏團倒戈,現在誰也幫不了他,成了真正意義地光桿司令。
不,我沒輸,我還安排有狙擊槍手在對面樓上潛伏,只要廖學兵步出嘉享賭場,他的腦袋馬上變成豆腐花,唯一不足之處,狙擊手一直都是那名被扣的副官進行聯絡、安排,現下連在狙擊手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都不清楚……算是白策劃了。
等等。彆氣餒,在玄武大街東門巷絲瓜花新村王阿婆的柴房下還埋着兩板ak47自動步槍和五百發子彈,十萬元現金,寧王街第一百零八號公共廁所儲物間,青蝠酒吧地下室等等好幾個地方都藏着機同的配置。刀口舔血的人即使當時位子有多高多牢固,總會爲自己留條後路,以備不測風雲,已經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槍還能不能用,紙質鈔票有沒有化爲腐泥。
家人肯定不能去找,那樣會連累他們,不過。老子還有很多親信是你們不知道的,現在,立功的時機到了。
龍二走時商場,找到一件深色風衣和圍巾,披上就走,售貨員叫道:“先生,先生,您還沒付賬呢!”
附近巡邏地保安聞訊趕到,龍二畢竟跌爬滾打多年,不費吹牛之力奪下警棍,把他的臉抽腫,攔下一輛出租車,一腳將司機蹬開,瘋狂轉悠幾條街道後,爲防止廖學兵不守信用派人跟蹤監視,連換好幾輛車。消失於茫茫夜色中。
傷口上藥,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的老廖一屁股坐在曹生潮身邊,將一包劣質“河水”香菸塞進他懷裡:“別愁眉苦臉了,不就拿你一包煙嗎,現在賠給你。”
曹生潮臉龐肉彈跳幾下,終於沒有出聲,暫時隱忍……我忍……我忍……
“大家都在想什麼呢?沒話說嗎?你們不都是一分鐘幾十萬上下的上流人物嗎?就以我和龍二地狩獵遊戲輸贏爲賭局吧,最低限注一百萬,高不封頂。”廖學兵說着又摸出一包河水香菸四下散發,所到之處無人不接,只是一張臉比苦瓜還苦。
笑呵呵替羅乃華把煙點燃,問道:“羅總,打算下多少錢呢?您財大氣粗,千萬別讓人看扁了啊。”
其實五塊錢的煙在底層市民來說已經不錯了,但羅乃華抽慣上百美元一支的雪茄,河水牌對他就像溼水的木柴般嗆人,吸了幾口,連聲咳嗽,“我、我下五百萬!”
“下誰贏?”
曹生潮使個臉色,羅乃華以爲他要自己下廖學兵的注,拍敵人馬屁,麻痹其心志,腐朽其毅力,融化其精神,便說:“我買你贏。”
既然閒坐無聊,倒不如玩玩好了,在曹生潮的“示意”下大部分人賭的廖學兵贏,曹生潮鬱悶透頂,他本想讓大家都賭龍二,讓貝世驤一派看看他曹派的凝聚力有多大,沒想到意思被曲解了。
自鳴鐘打響八下,廖學兵扔下菸頭說:“不好意思,狩獵行動開始,我得出發了。”
在會議室外接過手下送來的沙漠之鷹,插進腰間,大踏步走出嘉享賭場。
清冷地街道,昏黃的街燈,稀落的行人,天空烏雲密佈,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