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明駿倒抽一口涼氣,無法再把自己當做是神,趕緊撥了貝勇驍的電話,張口便罵:“廖學兵沒死?你幹什麼吃的?”
“讓他逃了,不過我想他的飛車黨已經瓦解得七七八八,昨天晚上你和那幾個小妞玩得開心,就懶得通知你。”貝勇驍莫名其妙地說,不明白他爲什麼那麼緊張。會議後幾個人一起去尋開心,慶祝大功告成,貝勇驍身上有傷不便喝酒,所以沒去,留下來安排槍手。而第二天在老廖忙於佈置的時候,貝明駿始終不是個大人物,急着到各個分部耍威風,自認爲大權在握,不再關心老廖和貝曉丹的死活,沒人告訴他這兩個人已經逃出生天。
“你最好在三天之內幹掉廖學兵,不然我會把你塞進糞坑裡!”掌握的最高統治權的貝明駿開始不把其他兄弟放在眼裡,惡狠狠掛掉電話,踢了洪世勳一腳:“我叫你滾聽到沒有!呆在這裡扮屍體啊?”
第一助理暗中唾罵不已:“典型的得勢小人!”垂下貌似恭敬的腦袋一步一步退出辦公室。
“等等。”貝明駿叫住他:“注意自身形象,把你衣服的前襟扯平了,像個男人一樣挺胸走路!”
第一助理敢怒不敢言:走得太直被視爲不恭順,彎着腰又不符合你的視覺要求,到底應該怎麼做?
曾經的金融神童,現在的金融神中年大叔唐之謙拿起秘書剛送上來的《中海早報》,先瀏覽了近段時日的新聞,股票的價位已經拉高了,不錯;昨天有人在朱雀街點火自焚,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無意翻開娛樂版,頭條新聞立即把他地目光拉住了。
以往的娛樂新聞他從來都是直接跳過不看的,但是這一次……唐之謙額頭的冷汗大顆大顆滴到報紙上。那新聞的標題觸目驚心《祝嘉嘉參與淫亂派對,遭警方拘留,形同瘋婦》。壓題照片,一個上身赤裸,只穿丁字褲衩,濃妝豔抹地中年女人正與警察廝打。敏感部位打上了馬賽克。
那肥碩的肚皮像是圍了一個小號救生圈,那下垂的乳房,就跟木瓜差不多大小,旁邊還有個捂着下體的青年男子,醜態不堪入目。唐之謙天旋地轉。這個中年女人就是他兒子地母親,他唐之謙的結髮妻子祝嘉嘉!
壓住太陽穴用力揉搓幾下,定了定神,苦苦壓制情緒繼續往下看。
“恆星銀行總裁,曾被譽爲金融神童的唐之謙的妻子祝嘉嘉昨天晚上參與某富商舉辦的酒會。大搞淫亂派對,與一名年輕英俊地男子發生關係,事後向該男子討要費用,該男子認爲雙方自願,不願付賬,雙方發生爭執。男子無奈報警。警方認爲祝嘉嘉的行爲已經構成賣淫罪,將會向法庭提起訴訟。……”
妻子的私生活一直很糟糕,但大都偷偷摸摸,他沉湎於金融事業,沒時間理會。也沒抓到證據,只能暫且忍耐。這段時間忙於與貝明駿和廖學兵周旋。好幾個禮拜沒有回家,想不到妻子竟做出如此丟人的事來,置他臉面於何地?
《中海早報》發行量好幾十萬,這下搞得地球人都知道了,老子還用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唐之謙三下兩下撕碎報紙,狂怒與羞憤交集,打電話給《中海早報》報社的老闆:“我是唐之謙!馬上收回你們今天地報紙,不然我會讓你破產!”
因爲這條極其勁爆的新聞,印刷廠一直在加班,已經加印了十萬份,仍然供不應求,銷售一空。報社老闆忙着數錢,賠笑道:“唐先生請別動怒,新聞自由,說話平等,我只是實事求是,要怪只能怪那些抓貴夫人的警察吧。”
你乾的是銀行,老子乾的是報業,而且沒有上市,你能拿我怎麼着?何況大爺每個月都規規矩矩給莫五爺交納大筆保護費,有哪個宵小之輩敢來胡鬧?
“那你就等着好看!”
“別動氣,唐先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只負責報道事實。”
“你會收到我的律師信地!”唐之謙金融操作多年,經營銀行,早已習慣了在法律之下說話,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件大丑事他絕對沒臉皮求助其他人。
“謝謝,我會等着。”報社老闆笑說,心道:“可以接着寫後續報道了,《金融神童惱羞成怒,威脅報社》。”
唐之謙連死的心都有了。都孩子的媽了,你就不會檢點一點?即使檢點不了,你要找情人,就不會找個秘密場合?家裡又不是沒錢,你搞完之後還問要錢,真是天生婊子!
而且,這條醜聞不是刊登在社會版,也不是在法制版,而是娛樂版!***出這麼大地醜專供人娛樂的!
他猛喘幾口氣,聯繫上抓他妻子地那個警察分局警長,先依例自報家門,再問:“那個勾引我老婆的混蛋,他叫什麼名字?”
“對不起唐先生。”警長不軟不硬地說:“按照規定,我們不能隨意透露公民的身份,即使他有嫖娼嫌疑。另外,你的妻子構成賣淫罪,行爲失控毆打警察,我們打算提起訴訟,您是要取保候審還是?”
唐之謙怒氣衝衝地吼道:“我的律師會過去同你們談的!”啪地掛了電話。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必須正式面對醜聞,強壓着怒火,叫秘書送來當天的所有出版刊物。不出所料,除了《兒童畫報》、《童話王國》以外,所有的新聞報紙都轉載了《中海早報》的爆炸性新聞,因爲,這不是童話。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還有一條《恆星銀行醜聞迭出,總裁兒子精神錯亂,鬧市裸奔》:“恆星銀行總裁唐之謙的獨生兒子唐越因受失戀打擊,不能接受,悲傷過度,當衆脫光衣服衝出校園,在街外留連長達十五分鐘,衆人圍觀,一度引起交通堵塞,之後被唐家保鏢帶走。警方在調查唐越‘有傷風化’罪的同時發現他還服用過大劑量的迷幻藥,導致精神不能自控。”
這母子倆,真他媽都是神經病!讓老子尊嚴掃地!
尊嚴?唐之謙突然想起廖學兵的話,身子顫抖了一下,莫非這都是那混球策劃的好事?他開始不可抑制的感到害怕。
……
有很多事是廖學兵不必親自去做的。比如唐之謙的家庭醜聞,他跟賈朝陽略微提了唐之謙對貝明駿的重要性,賈朝陽便滿口答應要讓唐之謙崩潰。對於一個事業有成,表面上家庭的上流社會來說,臉面恐怕是最重要。他很簡單的讓手下完成了對唐家母子的構陷。祝嘉嘉參與淫亂派對不假,但絕不可能問男伴要錢,男伴只是賈朝陽埋伏的棋子,時機一到立即報警誣陷,警察甚至還帶了記者前往。至於他兒子更好解決,威脅他的女友要求、再詐騙、然後記者添油加醋,只要一裸奔,自然成了醜聞。
葉小白通過薛暮秋的口述,得到淺水街便利店槍擊案兇手的大致相貌,到警察局檔案庫一查找,很快翻出兇手的資料。這是個有犯罪前科的二十五歲男人,名叫辛龍,曾經在南城費公子手下當過放高利貸的打手,之後自立門戶幹起殺手的行當來,費公子是個實在人,他走的時候還送了他一筆錢。但辛龍沒什麼名聲,幹起來也艱難得很,只是偶爾幫派火併叫他去幫忙,混口飯吃。
貝明駿暗中策劃時急需人才,聽這小子吹得天花亂墜,也沒經過多方考證、反覆研究便留下來。直到貝氏帝國洗牌的那夜,派他對付薛暮秋,一時過於緊張導致失手,當天晚上已經拿了貝明駿的錢正在逃亡途中。
中海警方下達懸賞通緝令四個小時後,有人向玉珊瑚市當地警方報案說見到一個疑似辛龍的遊客。警察立即出動一舉將其擒獲,正是改頭換面的辛龍,由於這是懸賞的要犯,馬上押解回中海。
“要動手麼?”葉小白問老廖。
“不,讓他死在牢裡就好了,安排到一間同性戀的牢房,讓他肛裂而死。”
葉小白打了個寒噤:“兵哥,你太毒了吧?”
“對了,最好明天就能看到,拍幾張那個九流殺手的遺容弄給貝明駿瞻仰。現在我們來抽籤,決定今天晚上誰死。”
飛車黨的手下拿來紙箱,老廖隨便掂了裡面的一個紙團,展開一看,上面寫着“邰峰”二字,貝勇驍的妻弟,他的得力幫兇。第二次會議當晚,邰峰是主要策劃人之一,這些人物,通通都被廖學兵和葉小白抽絲剝繭查了出來。
“在此之前,我先看看唐之謙的覺悟是否已經提高了。”
廖學兵接通對方的電話,不帶感情地說道:“親愛的唐先生,報紙我剛看過,很瞭解你的處境,如果你不樂意再發生此類案件,可以找我商量。”
唐之謙咆哮道:“滾!你這個惡棍!人渣!敗類!你這個踐踏法律的魔鬼!”
“哦,那這樣好了,請注意明天報紙,我覺得你一定會找到歸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