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雞冠頭抱着胳膊在地上痛苦地翻滾,鬼哭狼嚎。
其餘的忠義堂混混們,親眼看到楊帆的殘忍手段,紛紛嚇得脖子往回一縮,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衝上來救他們的同夥。
“還有一隻,我這個人做事從來有始有終……”
月色下,楊帆再次緩緩舉起棒球棍,臉色陰寒得猶如鐵面閻羅。
十分鐘後,楊帆扔下棒球棍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羣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忠義堂混混,和他們那三臺同樣被砸得稀爛的黑色轎車。
走在回去的路上,楊帆面色依然陰沉得有些可怕。
他剛纔甚至想到乾脆連夜殺到忠義堂去,把宋振北和宋楠變成屍體,徹底了結這場無休無止的爭鬥。
不過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讓楊帆壓抑住了心頭那股濃烈的殺意。
就算自己能夠幹掉宋振北又如何,忠義堂數千名成員,明天就能又推選出一個新的老大來。
難道他還能夠單槍匹馬把整個忠義堂的人全部滅了不成?
楊帆不是神,他知道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而且更爲關鍵的是,一旦自己動手殺人,就不得不離開湘江市,離開凌冰清。
這樣一來,不但無法兌現當初對凌雲峰的承諾,更會讓凌冰清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思來想去,楊帆最終無奈地發現,和田甄兒合作居然是最合適的解決辦法。
只有藉助警方的強大力量,纔有可能把忠義堂這種龐然大物連根拔起,永絕後患。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發生什麼事了麼?”
剛開門進房間,早就等得心焦氣躁的凌冰清就迎了上來,看到楊帆那張陰沉的面孔,立刻用關切的語氣問道。
楊帆伸出雙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揉了幾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沒什麼事,不過你的車被那羣人給砸壞了,我下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暫時把他們趕跑。”
“他們……”
凌冰清氣得俏臉通紅,“他們也太過分了!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楊帆突然擡起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目光望着凌冰清道。
凌冰清被楊帆灼熱的眼神看得微微失神。
她低下頭去低聲道:“其實,你不用這樣說我也相信,這些天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
“嘭嘭嘭!”
突然響起的巨大敲門聲打斷了凌冰清的話語,使這個靜謐的深夜顯得格外令人緊張。
“怎麼辦?”
凌冰清俏臉發白,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了楊帆的胳膊,她下意識地認爲肯定是宋振北的人找到自己家裡來了。
“別怕,如果是忠義堂的人,恐怕就不會敲門了。”
楊帆拍了一下凌冰清冰冷的手背,輕聲寬慰道,隨後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觀察。
“是什麼人?”凌冰清站在他身後緊張得手微微發抖。
楊帆收回目光,臉色再次變得有些難看,沉聲道:“警察。”
這個時候,敲門聲變得更加急促,楊帆示意凌冰清回到客廳,然後深吸了一
口氣,打開了房門。
隨之映入眼簾的,是四個全副武裝的男警察,個個神色冷峻。在他們身後,居然還跟着幾個剛纔被自己教訓過的忠義堂打手。
“你叫楊帆?”
爲首的那個三十來歲,微微有些禿頂的胖警官顯然是幾個人的頭目,目光如刀子一樣緩緩在楊帆臉上掃過,沉着臉問道。
“沒錯,是我。”
楊帆淡淡點了點頭,眼前的情形再明顯不過了。
站在胖警官身後的雞冠頭雙手已經簡單處理過的,楊帆打算看看他們將如何上演這場鬧劇。
楊帆的目光落在雞冠頭的身上,雞冠頭禁不住微微打了個冷顫,脫口而出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兩隻手都打斷了!”
雞冠頭帶頭髮話後,之前那幾名傷勢並不太重,卻在楊帆下手的時候大氣也不敢出的混混們,也立馬神氣活現了起來。
大家齊聲指着楊帆道:“警察同志,這小子不但毆打我們,還把我們的幾臺車都砸爛了。”
爲了增強說服力,其中一個混混還撩起衣服,露出身上那幾道被楊帆用棒球棍打出來的烏青淤血。
“你們胡說!明明是你們先把我的車子砸爛的,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這些人的話。”
楊帆挑了一下眉毛,還沒說話,凌冰清就已經從客廳裡怒氣衝衝地跑了出來。
聽到忠義堂這些人居然這麼顛倒黑白地倒打一耙,凌冰清氣得當場就忍不住發飆了。
“嗤,你說車子是我們砸的就是我們砸的?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一名混混嗤笑道,又把袖子挽起來展示傷痕:“警察同志,你都看到了吧,這可是他動手打人的鐵證。”
“要不是你們砸我的車,楊帆怎麼會動手?”凌冰清毫不示弱地反擊。
“行了,都給我安靜點!”
胖警官一揮手打斷了他們的爭辯,看着楊帆冷聲道:“不管怎麼說,人家報案在先,你確實動手把人打傷了,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不行……”
凌冰清還要申訴,被楊帆用眼神制止了。
“去一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留在這裡不安全,跟我一起去警局。”楊帆對凌冰清淡然地搖頭了搖頭,平靜地說道。
從警察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起,楊帆就知道這是宋振北早就安排好的計劃之一。
不然的話哪有可能自己上樓纔不到十分鐘,公安局的人就踩着點來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和警方起衝突並不是明智的行爲,更何況楊帆自己手裡也有底牌,因此也就隨着他們一起下了樓。
凌冰清匆匆跑到房間拿了包,緊跟在後面。
走到小區樓下,入口處停着兩臺警車。
楊帆正準備拉開其中一臺的車門坐上去,被後面的胖警察一把扯住,從腰後拿出一副手銬道:“戴上!”
楊帆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現在只是跟你們回警局協助調查吧?”
“少他瑪廢話,老子叫你戴上就戴上!”
下樓到了警車面前,胖警察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惡狠狠地厲喝道。
“楊帆,不要……”
凌冰
清焦急地驚呼。
楊帆對她淡淡一笑:“沒事的,他們也是例行公事而已。”
說完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緊緊貼在凌冰清耳邊輕聲道:“你一會幫我打這個電話,讓她來保釋我。”
凌冰清捏着從楊帆手裡接過來的名片,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愁容卻越來越明顯。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啊!”
見到楊帆貼在凌冰清身旁耳語,胖警官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給楊帆戴上手銬並把他塞進警車後座位。
另外那兩名稍微年輕一點的警察立刻一左一右坐上了警車後座,把楊帆緊緊夾在中間,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架勢。
楊帆冷笑了一下,乾脆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凌冰清則在這個時候快速搶佔了副駕駛的位置。
胖警察本來想上來的,看到凌冰清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只好悻悻然地冷哼了一聲,和那幾個報案的忠義堂打手坐上了剩下那輛警車。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載着楊帆和心神不寧的凌冰清,朝着湘江市公安局呼嘯而去。
二十多分鐘以後,飛馳的警車開進警局大門,嘎吱一聲停在了大廳入口處。
打開車門從副駕駛座走下來的那一刻,凌冰清感覺那隻捏着名片的手心裡已經都是汗水,心情陡然沉重了許多。
尤其是看到楊帆戴着手銬,被兩個神色嚴肅冰冷的警察推下車的時候,凌冰清感覺如同突然失去了重心骨一樣,特別地委屈和害怕。
她不由下意識地衝上去緊緊抓住楊帆的手臂,身子緊貼着他微微顫抖,生怕他跑掉似的。
那個從後面警車下來的胖警官看到這一幕,不免用色眯眯的眼神掃過凌冰清妙曼的身材。
最後視線很不爽地落在楊帆平靜的臉上冷笑道:“小子,不錯嘛,豔福不淺。”
感受到凌冰清身體因爲憤怒和畏懼而產生的輕微顫動,楊帆原本還算冷靜的情緒也不免波動,有些無法控制心裡的怒氣。
凌冰清原本不過是一個開着酒吧簡單生活的女孩,如今卻身不由己被捲入到忠義堂這個大漩渦裡面來。
而今晚這些身爲執法者的警察,在她遭受到恐嚇甚至人身威脅之後不僅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伸張正義,反而用輕佻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
這種種行爲,讓楊帆面色一下子寒冷下來,一雙凌厲的眸子射向胖警察:“警察同志,請注意你的身份,嘴巴放乾淨一點。”
“呦呵,還敢教訓起老子來了!還讓我注意身份?”
胖警官被楊帆當着衆人的面,在自己地盤上訓斥一頓,當然感覺面子掛不住。
他陰沉着臉對楊帆冷嘲道:“你他瑪自己還戴着手銬呢自己還戴着手銬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來教訓老子麼?”
“媽的,趕緊給我把他帶到審訊室去!”
站在楊帆身邊的兩個年輕民警,聞言立刻惡狠狠推搡着楊帆往大廳裡走。
忠義堂的幾個混混大搖大擺跟在後面,就好像進了自己家門一樣。
被楊帆打斷手的雞冠頭還得意洋洋衝到前面,衝着楊帆露出殘忍的笑容,冷聲道:“小子,這次你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