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龍殺了孫浩鳴，便拍打着翅膀，一路跟着文雨奇。
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路上的那些攝像頭，避免給文雨奇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十五分鐘後，他尾隨着文雨奇，來到了“城中村”。
文雨奇租住的這間屋子，看起來條件還算是不錯，不像文子龍想象的那麼艱苦。
這讓文子龍也稍稍安心了一點。
文雨奇回了屋內，直接上了牀。
雙手抱着雙腿，蜷縮在牆角，並沒有關燈。
即使她比一般的女孩子大膽一些，但剛纔畢竟近距離看到孫浩鳴脖子上那汩汩的鮮血，這還是讓她受驚不小。
文子龍在窗外看到這一幕，又是一陣心疼。
恨不能化爲人形，緊緊摟住她，安慰她。
就算是不能化爲人形，文子龍也有種現在就進去安慰她的衝動。
不過他現在是蝙蝠身，而且是血紅色的面容猙獰的蝙蝠，剛纔還在她面前殺了一個人。
若是現在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一定會嚇到她；
而且文子龍身爲蝙蝠，再去面對文雨奇，心中也微微有點自卑感；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孫浩鳴的死，警方一定會來調查文雨奇。所以她現在知道得越少，就對她越有利。
想到這裡，文子龍強忍住飛進屋內的衝動。
他就停在窗外的電線上，隔着二十多米的距離，看着窗內的文雨奇。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文子龍心裡感嘆着。
一直到天亮時，文雨奇終於困了。
她躺了下去，漸漸合上了眼皮。
她的睡姿是那樣美，美到文子龍都不忍心出現在她身邊，生怕自己的出現，會破壞這副絕美的畫。
天已大亮，文子龍只能拍打着翅膀，暫時離開。
否則被人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在城中村轉了兩圈，幸運地在一家屋檐下，找到了個燕子窩。
他將裡面的燕子都滅了口，將它們的屍體扔進了排水溝。
燕子是益鳥，但這只是對於人類而言的。
鳥獸魚蟲本沒有好壞善惡，只是人類覺得對自己有好處的就稱爲益蟲害蟲，這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文子龍身爲蝙蝠，對這些並不在意。
他躺在燕子窩中，安然睡去。
……
當天晚上，文子龍醒來之後，飛向文雨奇的出租屋。
文雨奇並不在屋裡。
又去燒烤店轉了一圈，文雨奇也不在。
看來應該是被警察帶走盤問了。
對於這個，文子龍也不擔心。
當時那四個青年也看到是自己殺了孫浩鳴，法醫的結果很快也會出來。
所以文雨奇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現在該是忙自己的事了。
想到這裡，他拍打着翅膀，飛往了縣城邊上那個養殖場。
縣城不大，他只飛了五分多鐘，便來到了東郊的養殖場。
養殖場的名字很大氣：壯大養殖場。
養殖場除了辦公區外，分爲東、南、西、北四區。
東區養牛；
南區養羊；
西區養豬；
北區養蛇。
文子龍悄無聲息地落在羊圈上方的棚上，觀察着養殖場。
此時纔是十點左右，養殖場的三個工人正坐在辦公樓樓頂上，一邊吹着晚風，一邊擼串喝酒，吹牛聊天。
文子龍沒有輕舉妄動。
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有做前戲一般的耐心，否則即使達到高朝，也不會很爽。
而文子龍別的東西沒有，耐心是一抓一大把。
他一直趴在棚上，等到夜裡一點多，那些工人都回去睡覺了。
動物們基本上也都睡熟了，他才悄無聲息地飛到北區蛇圈之上。
壯大養殖場的蛇圈，四周都是圍牆，牆上貼着光滑的瓷磚，這樣蛇類無法攀爬上去。
在蛇圈中央搭出一個小棚子來，供這些蛇遮風擋雨。
左邊的蛇圈裡，養着五十多條毒蛇。
這種毒蛇都是渾身褐色斑紋的蝮蛇。
毒性不算是太強。
人只要被咬中後六個小時之內注射抗蛇毒血清，便性命無憂。
當然，若是不注射的話，基本就會掛掉。
不過對於蝙蝠來說，頂多五分鐘就無法動彈了；
即使是文子龍，也只能堅持十分鐘。
右邊的蛇圈裡，養着二百多條無毒蛇。
這些無毒蛇全身都有黑色和淡黃色斑紋，像是老虎的斑紋。
蛇頭上則有類似“王”字的斑紋。
文子龍曾經跟着領導來時，聽過場長介紹，這是大王蛇，又稱菜花蛇。
很多人都喜歡吃這種蛇。
文子龍自然也把目標定在這些大王蛇身上。
只是今天不像以往，後宮們都沒來。
自己孤身一蝠，下去抓這些蛇，完全就是廁所打燈籠——找屎。
看來得想個好辦法。
趴在蛇棚頂上，仔細思考了片刻。
文子龍突然心中一動。
民間傳說蛇都怕雄黃酒和鵝糞。
雄黃酒自己一時半會弄不來，但是鵝糞卻很容易搞到啊。
不要忘了，這裡可是養殖場。
雖然不主營養鵝，但文子龍記得以前和領導來這裡時，看到過幾只鵝在院子裡亂跑來着。
文子龍用超聲波探查了一下，很快便發現在東南角的角落裡，果然有一個鵝棚。
棚邊上沒打掃乾淨，正好有幾點鵝糞。
他拍打着翅膀，來到鵝糞邊上。
由於天氣太熱，這鵝糞都已經幹了。
文子龍抓起一點來，飛到了蛇圈上方。
然後就像是當初M國往廣島投原子彈一樣，往下投去。
鵝糞在下方的蛇羣中炸了開來。
附近幾條蛇嚇了一跳，頓時連忙四散逃開。
整整十多分鐘裡，竟然沒有一隻蛇敢經過鵝糞的四周。
果然，蛇是怕鵝糞的。
據說鵝糞裡面有硫磺，只要粘到蛇身上，就會對它們的身體造成腐蝕，而且這種腐蝕是無法恢復的。
所以蛇類都很怕鵝糞的氣味。
不過文子龍還不是很放心。
他又找來幾塊鵝糞，試了一試。
確定那些蛇真的怕鵝糞之後，文子龍才強忍着噁心，將這些鵝糞在自己身體周圍都塗抹了一遍。
爲了生活，迫不得已啊。
塗抹完畢之後，文子龍便拍打着翅膀，謹慎地落在蛇圈中央。
那些蛇們聞到文子龍身上那刺鼻的硫磺味，一個個都遠遠逃了開去。
文子龍頓時就得意了。
感覺自己就像是闖入了羊羣的惡狼，心中嘿嘿冷笑。
他的目光，鎖定了一條一尺多長的小蛇，猛地飛撲過去。
一對後爪，如同上億小蝌蚪中最強壯的那條，和亂子結合那般精確，抓住了這條小蛇的腦袋，隨後拍打着翅膀，飛離了蛇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