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5.幽暗
嶽啓並沒注意到秦遠何的這種變化，自顧說道：“秦大哥，我覺得咱們都已經老了，到了退休的年齡，秦殊做得又很好，公司很穩定，肯定會有很大發展。 你既然回來，索‘性’別走上前臺，也像我一樣，找個顧問‘性’質的崗位，在他們年輕人缺乏經驗的時候指點一下，這樣就不錯，日子也過得悠閒。對了，你回來之後，去見雪兒了嗎？雪兒真的不容易，這麼多年自己生活，現在出落地亭亭‘玉’立，是個絕世大美人的，你看到雪兒肯定會很欣慰，以後多陪陪雪兒吧，你真的虧欠了雪兒太多太多……”
秦遠何咬了咬牙，盯着嶽啓：“聽你的語氣，我如果回來重新掌控HAZ集團，你不會站在我這邊了？”
“你要重新掌控HAZ集團？”嶽啓吃驚，他一直沒聽出來秦遠何的這個意思。
“對，這是毋庸置疑的！”秦遠何點頭，“而且，我回HAZ集團，自然需要一些在公司裡信得過的得力屬下。第一個找了你，本以爲你肯定毫不猶豫站在我這邊，沒想到啊，你竟然已經跟我不是一條心了！”
“秦大哥，你真的要重新掌控HAZ集團？”嶽啓吃驚之外，很有些不以爲然，“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補償一下對雪兒這麼多年的虧欠吧！她自己長大，真的很可憐，咱們以前都太注重工作，而忽略了家庭……”
“嶽啓，你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人嗎？”秦遠何直接打斷了嶽啓的話，聲音也陡然變得低沉起來。
嶽啓吃驚不已，也尷尬不已，忙乾笑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秦大哥你比我厲害多了，肯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只是說說自己的感覺！”
秦遠何目光如冰，緊緊盯着嶽啓的眼睛：“你真的不考慮支持我？”
“這個……”
秦遠何說：“以前的時候，你什麼事情都是站在我這邊的，你說把我當做親大哥！你想想，咱們的‘交’情多少年了，你和這個秦殊才認識不到一年時間吧，難道就要背棄我去支持那個‘毛’頭小子？”
嶽啓忙道：“秦大哥，我真的把你當做親大哥的。這麼多年，我對待雪兒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甚至比自己的‘女’兒照顧的都多……”
“我需要的不是你對雪兒的照顧，而是對我的支持！”秦遠何的聲音又變得低沉，目光也變得可怕，這個包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嶽啓沉默半晌，忽然慢慢站了起來：“秦大哥，多謝你回來之後第一個來找我，我很感動，但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有了改變，秦大哥你變了，我也變了。以前的時候，我看重以前的老情意，甚至願意爲了那些‘交’情而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做一些事，但現在不同了，正如秦殊說的，我不該那麼盲目地去重情意，而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想法，有自己的辨別能力和行事原則。對不起，我不能支持你，我覺得現在來說，秦殊對HAZ集團是更好的！”
他說完，推開椅子，就往‘門’口走去。
秦遠何冷笑起來：“嶽啓，你還真的相信秦殊呢！”
“我不是相信他，只是學會了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光！”
“你真的沒有絲毫考慮支持我？”
嶽啓嘆了口氣：“爲了以往的‘交’情，我絕對應該支持你的，但秦殊對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如果我背叛他，恐怕澄兒都不會原諒我，澄兒對他這個哥哥比對我這個爸爸還好的，我不能傷澄兒的心！”
說完，就走了出去。
包間裡轉眼只剩了秦遠何一個人。
在明亮的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秦遠何眼眸中毒光閃爍，臉‘色’異常可怕。他猛地把酒瓶摔了出去，摔得粉碎，然後把胳膊憤怒地一掃，面前的杯盤落了一地。
“嶽啓，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後悔的！”秦遠何低聲咆哮着。
過了好久，大聲道：“進來！”
外面走進來一個青年，恭聲道：“秦先生！”
秦遠何把手擺了擺。
那青年點頭，把秦遠何推了出去，來到隔壁房間。
隔壁房間很安靜，甚至顯得冷清而空‘蕩’，應該是沒人的，但卻並不是沒人，在房間的角落裡很安靜地坐着一個‘女’人。從長長的頭髮和窈窕‘迷’人的腰身曲線可以判斷出是個‘女’人，但此時天‘色’已經黃昏，這個房間又拉着窗簾，所以房裡昏黑一片，看不清那‘女’人的樣子。
秦遠何看了那‘女’人一眼，說道：“談判失敗了，沒想到我往日的‘交’情已經不管用，嶽啓這‘混’蛋選擇了站在秦殊那邊！”
“一定需要這個嶽啓嗎？”那‘女’人柔和的聲音響起，從聲音判斷，年齡應該不大。
“對，嶽啓很重要！我重新掌控HAZ集團很容易，現在考慮的反倒是掌控HAZ集團以後的事情怎麼辦，我離開HAZ集團這麼多年，當初的那些得力屬下大多被魏明希趕走，一些老‘交’情也走的走，退休的退休，對現在的我來說，HAZ集團幾乎是個完全陌生的公司，我在這裡基本沒什麼依仗。這種情況下，嶽啓的存在就變得至關重要了，他這些年都在HAZ集團，積累了很高的聲望和人氣，公司員工都尊重他，信任他，有他輔助我，我才能儘快融入並且真正控制這個公司，有了他的投資分析能力，也才能保證我進入HAZ集團後，整體業績不會下滑，如果因爲我的回來導致業績下滑，股價震‘蕩’，我還是沒法在HAZ集團立足，說不定會被迫離開，我不想面臨那種尷尬，我不但要掌控HAZ集團，還有更大目標的！”
那‘女’人微微點頭：“聽你這麼說，嶽啓確實很重要，我雖然在HAZ集團，但明顯幫不到你這些！”
“是啊，你幫不到的，所以必須拿下嶽啓！”
“可你剛纔說岳啓選擇了站在秦殊那邊！”
“是，但我會讓他回到我身邊的！”
“你要怎麼做？”
秦遠何冷笑：“通過剛纔和他的‘交’談，我聽出來了，他那麼堅定地支持秦殊，很大原因是他小‘女’兒的緣故！”
“你是說岳馨澄？”
“對，他給叫澄兒！”
“那就是嶽馨澄了，嶽馨澄確實和秦殊‘挺’好的，兩人即便在公司裡也是兄妹相稱！”
秦遠何道：“嶽啓就是因爲這個嶽馨澄才支持秦殊的，他說秦殊幫嶽馨澄走出了自閉的世界，幫他享受到了家庭的歡樂，而且，秦殊和嶽馨澄關係很好……”
“你到底要怎麼做？”那‘女’人問。
秦遠何冷冷道：“現在的關鍵就是嶽馨澄！嶽啓因爲嶽馨澄才站到秦殊那邊的，而如果秦殊很嚴重地傷害了嶽馨澄，嶽啓還會站在秦殊那邊嗎？”
“你說的傷害指的是什麼？”
秦遠何對那‘女’人道：“你不是就在秦殊身邊嗎？肯定有機會拿到秦殊的手機吧，你用他的手機給嶽馨澄發個短信，讓她明天晚上八點去總經理辦公室……”
“你要做什麼？”
秦遠何冷笑：“我會找個人在總經理辦公室等着，嶽馨澄去的話，就冒充秦殊侮辱她，那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又是在總經理辦公室，而且是秦殊的手機發短信讓她去的，她很自然就會判斷那人是秦殊，一旦嶽馨澄認定那是秦殊，並且那麼侮辱了她，她就會恨秦殊，只要她恨秦殊，嶽啓也會毫不猶豫站到秦殊的對立面，到時候肯定巴不得幫着我對付秦殊。秦殊恐怕都不知怎麼回事，就多了這麼個勁敵！”
那‘女’人聲音很平靜，近乎淡漠，卻依然很好聽：“你這個計劃確實夠狠毒，也足夠好，我也確實能拿到秦殊的手機！”
“那就這麼辦吧，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肯定可以做好這件事的！”
那‘女’人淡淡道：“這沒有問題！”
秦遠何冷笑道：“我聽說岳馨澄有一次假裝被秦殊侮辱，騙到了封逸賞，這次我就讓她真的被侮辱，而且不會便宜秦殊。嶽啓竟然敢站在秦殊那邊，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那‘女’人冷笑一聲：“秦遠何，你的狠毒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聽她的語氣，好像是能和秦遠何平起平坐的，所以才能這麼譏諷秦遠何。
秦遠何笑了笑：“大家彼此彼此，你也不至於這麼擡舉我，咱們以後還要合作的！”
“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我走了，代我問你爸爸好！”
“我會的！”
秦遠何身後的青年推着秦遠何往外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秦遠何卻忽然停下來，回頭看着那‘女’人：“說實話，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秦殊那傢伙聰明得可怕，你待在他身邊，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沒有絲毫懷疑，真是厲害！賢侄‘女’，你小小年紀已經這般厲害，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謝謝你的誇獎了！”那‘女’人的聲音又變得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波’瀾，卻分外好聽。
秦遠何被推着離開了，那‘女’人在幽幽的黑暗中坐了一會，輕輕攏了攏長長的頭髮，優雅地站起身，提着小包，也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