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一場比賽的失利,就可以變得這樣千夫所指,那個時候的人的心態,到底是扭曲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生活在新興年代的鐘凌羽不懂,他的父親就是這期悲劇最直接的見證人。
“不,遠遠不止。”
後來,祖父又在那些惡人的陷害下,誤食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從而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時而瘋癲,時而清醒。而年輕的父親,爲了平息這件事情對於他後續廚師生涯帶來的那些巨大溝壑,給了一些來到他們家裡的家族,天大的好處。
其實也是那些家族的當家再三逼迫他一定要交出來,否則鍾家就再也別想登上廚師比賽的場地。
那樣東西就是鍾家祖上御賜的寶貝——龍鱗七刃。
這東西的實際效用並不算很大,甚至遠遠不如現在的普通熱兵器威力大,但是它代表的是鍾家的榮耀,代表着鍾氏一族的身份。
所以這龍鱗七刃被奪走了之後,老爺子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差了,就算是想要在振作起來去參加比賽,還是因爲身體的原因沒能去,再後來,當初被除名的事情更是鬧得越來越大,那些拿了他們家家傳寶貝的人也沒一個出來幫他們說話的,完全沉默着讓事態發展到一個脫繮的地步。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鍾家到現在被人家提起來都是一個落魄的家族,更是鮮少有人還記得當年他們家的榮耀了。
“那些家族……都是誰?”鍾凌羽覺得自己的喉嚨中好像給什麼東西哽住了,事情跟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樣,祖父還是那個政治的祖父,而所有的對他不利的傳言,都是子虛烏有。
鍾父將手上的菸蒂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嶺南趙家、西南劉家、江南陳家、渤海吳家以及……佐藤一族。”提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鍾父好像很不願意說的樣子,神色中帶着濃濃的厭惡。
而鍾凌羽更是愣住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不亞於一道驚雷,劈在他的頭腦中。
“父親,你說的……是真的嗎?”
鍾父詫異的擡起頭來:“你以爲我在這件事情上騙你?”
“不、是我,是我聽信了外面的傳言,是那些雜碎欺人太甚。”鍾凌羽覺得字眼角熱熱的,有液體流了下來,佐藤父子,今天我所受到的屈辱來日必將一一報答!
鍾凌羽捏緊了拳頭,指節咯吱作響。
老爺子睡了,剛纔的折騰對他來說實在是十分耗費身體機能的運動,但是就在睡夢中,他蒼老的眉眼旁也盡數都是愁苦,好像還能夠夢見當年收到的迫害,能顧見到當年那些人醜陋的嘴臉。
父親告訴了他,他們鍾家從前在廚道的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不論是哪一路的廚師,在出道之時,都必須要來鍾家接受他們家的家訓教導,就像是這一條道路上的土皇帝,那個時候,大家知道鍾家能量就像一個核炸彈般,稍微咳嗽一聲,都鞥狗讓整個城市抖動一下。
可就是這樣的龐然大物,卻在後來,輕易就被別人給扳倒了,爲什麼?因爲那一任的家族,也就是她的祖父,性格太好,太過和善,雖然身上有意神的技能,但是不會利用這些東西來爲自己造勢,只知道一心撲在廚道上研究。
這是沒用的,一個成功的廚師也已只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是作爲一個成功的家主卻不能這樣。
鍾靈脩認真的鑽研精神,恰好就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起來,他們不斷製造機會,讓中六秀遠離那些利益場,讓那些本該屬於鍾家的利益,通通在不知不覺中轉給了另外的家族,其中以佐藤家族那裡分的蛋糕最快最多,而也正是這樣,家主對於廚道的癡迷導致了勢力流散而不自知。
導致了那些家族聯起手來要將他們給欺壓到最底層去,他們還不知道。
其實鍾靈脩並不是只在一樣事物上有天賦,他這個人,會舉一反三,知道融會貫通,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人給他機會的立場上,而一旦這樣的機會只是侷限在某一個領域,比如廚道的時候,鍾靈脩的廚藝達到巔峰之時,也就是鍾家敗落之時。
那些家族終於在最後一場十分重要的比賽上齊齊伸出了自己的獠牙,其中又以佐藤家帶頭,這不是鍾父的猜測,而是他小時候的見聞。
那場比賽正是佐藤家族的人舉辦並主持的,從侍生到主持人,沒有一個不是他們的勢力,這些傢伙在陷害了鍾靈脩的藥膳有問題之後,還極力渲染這件事情背後的陰謀,說是他們家族要靠着這樣有害的毒藥,來控制食用他們家菜品的人!
但是爲了釀造這起事件的所謂“真實性”,請來了衆多媒體,當年的鐘靈脩已然誤食了那改過的藥膳,所以說起話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表達什麼。
佐藤家族跟那些聯手的家族便說這是因爲他自己作孽太多所以才服毒的,還被佐藤家族的人給撞見所以將他給救了襲來。
這樣的言辭實在是不要臉至極!
但是當時的人們卻就是被這樣的言辭所哄騙,大家都認爲一個人有罪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就算是無罪,也會被強行認定爲有罪。
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鍾凌羽祖父的病,是徹底的沒有可以醫治的手段了,更可氣的是,那些誣陷了他們的家族,現在卻都是廚道的名門望族,對於這樣的人,鍾凌羽真的有一萬個想要衝上門去殺了他們的心,只是現在他們確認就是處於弱勢的狀態,所以不能,必須隱忍。
“這樣的隱忍或許很痛苦。”鍾父說:“但是必須堅持下去,因爲我們的家族要是想要恢復當年的榮耀,那麼必須要揭露佐藤等人的騙局,這是要蒐集到足夠的證據才能做得事情,因此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妄談。
這正是令人感覺到十分痛苦的源泉。”
鍾凌羽的心都快要碎了,但是現在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爲了以後的振興所以他不得不繼續低調下去。
雖然現在已然是法治當道,但是那些罪惡的雙手還在黑暗中虎視眈眈,鍾凌羽知道,一旦自己放鬆警惕,那麼那些東西立即就會竄出來將他們給四車程碎片,他知道……她都知道。
鍾凌羽在祖父的牀邊昏沉沉的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被一陣聲音給吵醒了,醒過來一看,是祖父在大聲的說着夢話,好像涉及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老人家的胡桑壽不停的揮舞着,就像無人搭救的溺水者的模樣,十分令人心疼。
鍾凌羽連忙抓住了祖父的手,他枯槁的雙手緊緊抓住了鍾凌羽,無意識的大喊道:“佐藤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害死我的妻子,我不會原諒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這些話不長,但是信息量簡直大到令人震撼的程度,鍾凌羽就像是個呆愣的木頭,在老爺子再次睡着了之後,還是無法平靜下來,這是說……祖父當年最後是知道被朋友給陷害了?他知道自己被朋友陷害以外,就連鍾凌羽的祖母都是被那些人給害死的?
鍾凌羽的眼睛忽然紅了,熱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知道自己現在阿應該隱忍,他知道現在他們家裡的情況並不容樂觀並不景氣,但是!
這件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發生在了自己的家族身上,發生在了祖父的身上,還給祖母帶去了永遠無法挽回的傷害,現在人已經沒了,隱忍,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