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對這方面也不太懂,我們馬上去醫院。”蘇蕊見血流不止,不敢耽擱時間。連忙爲他重新包紮傷口,鍾凌羽古怪地看着她,“剛纔我大力纏上繃帶就是避免失血過多,你倒好,這會浪費了我好多血,這可是要好幾個月才能補回來呀。”
“你……”蘇妍加速開車,側臉兒看他,又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只能撩撥了下秀美的發,輕嘆,“你這人倒也奇怪,爲了別人的生命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顧了。”
“有些人值得那麼做,有些人卻不值得,關鍵是遇到對的人,那樣自然可以無怨無悔。”鍾凌羽說的很輕,他經歷過生死的考驗,經歷過生死和離別,更懂得永遠失去一個人的痛苦,他不願看着小雅那麼小的年紀就要去承受巨大的折磨,所以這種交換,他心甘情願。
“或許,你真的是個好人。”蘇妍從鍾凌羽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東西,這個男人來歷神秘,但他很特別,一定經歷過大磨難纔有這麼堅定的信念。
兩人都不說話了,氣氛稍微有點奇怪。
“昨晚那場廚藝大賽最終的獲獎者……”蘇妍話音未落鍾凌羽直接接口,“當然是我。”
蘇妍很無語,“你就不能謙虛點麼?”
“有實力爲什麼要謙虛?”他反問,蘇妍還真是無言以對了,她趕緊表示就此打住,她可不想聽他誇誇其談說自己多好多優秀。鍾凌羽摸了摸鼻子,“不過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了,不給我點好處,太說不過去了吧。”
“無恥!”這個時候蘇妍覺得也只有這兩個字才能評價身邊的無賴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鍾凌羽在經過某家銀行的時候取了不少錢,打算去醫院的時候立刻交給他們,讓他們早上儘快安排專家會診。
他找到值班醫生處理了傷口,醫生詢問他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看傷口像是野獸弄的。對此鍾凌羽的解釋是自己閒着沒事去摸了老虎的屁股,才招了報應。
蘇妍噗哧笑了,這傢伙的心真大,若是換做別人估計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對了,二零五號病人的費用我帶來了。”鍾凌羽取出了十萬,算是預付款,要求早上的時候立刻專家會診。醫生愣了一下,沒有接錢,“二零五號病人?你確定?”
他一臉的嚴肅,鍾凌羽皺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了?”
“就在十五分鐘以前,二零五號房的病人已經確認死亡,我們打算在天亮的時候通知家屬,沒想到你現在就來了。”他遞來了死亡報告,鍾凌羽直接愣住了,“他,他死了?”
蘇妍站在那裡看着石化的鐘凌羽也陷入了沉默,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大家想看到的,而且這件事和她有脫不開的關係,若不是她將冠軍給了別人,鍾凌羽也不用耽擱時間去黑市打拳掙錢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醫生表示無奈,氣氛也安靜的可怕。
鍾凌羽離開了值班室,一個人站在走廊裡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之前那醫生明明說的沒問題,早上就可以專家會診的,爲什麼到了半夜的時候卻……
可惡!他一拳打在了牆上,是那隻傷痕累累的手,巨大的痛楚席捲全身讓他冷汗直冒。蘇妍看到之後急忙走過來深色複雜地看着他,“你,你別這樣。”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說完直接大步離開了醫院,走在午夜寂寥的大路上,他的人心情可以說低落到了谷底,若是有可能他是想給小雅希望,因爲之前和她父親說的隱瞞真相也是最壞的打算,可是現在呢?他就這麼走了,連小雅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這不管對小雅還是對他自己都是不公平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無常,一個人的黯然消逝僅在眨眼之間,讓人措不及防。
輾轉無去處,他看到有一家店還在營業便走了進去,他沒有穿外套,白色的襯衣上面血跡斑斑還撕掉了一塊,右手臂上有兩處傷都包着繃帶,令人吃驚。
店員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阻攔,因爲店內還有其他客人,他這樣進去的話會嚇到人的!
“對不起,我不能讓您進去。”店員的臉色難看,鍾凌羽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和染血的襯衣,他點了點頭,“我不進去,幫我拿幾瓶酒,謝謝。”
他不想讓人難做,店員送了一口氣,接過錢給他遞來了幾瓶酒。他隨手打開了一瓶,還沒有走出這家店就幹掉了一瓶,隨手把空酒瓶丟在地上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回頭對上那完美的臉頰,他挑眉,“這麼晚了,你不回去麼?”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哭出來。”蘇妍走上前來,神色很是複雜。鍾凌羽笑了,“這是我本世紀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我和那老闆只能說是萍水相逢,難過是有,但不會傷心。”
他笑了笑再度打開了一瓶酒,蘇蕊蹙眉,“不傷心爲什麼要喝酒。”
“我渴了。”三個字落定便搖搖晃晃地順着大路漫無目標的前行,闌珊的燈火下,他的身影落在蘇妍眼中格外的孤獨,這一刻蘇妍有種感覺,這個神秘的男人的內心彷彿觸手可及,但她卻不知道怎麼去撕開他內心深處的最後一絲防備,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做。
因爲貌似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
就這樣鍾凌羽在前面走着,蘇妍在後面跟着,前後的差距不過幾米。
就這樣一直到了濱江路的時候鍾凌羽才停了下來,他趴在圍欄上對着那澎湃的湖面歇斯底里的大喊,發泄心中的鬱氣,一會又忽然大笑,迎着烈風越發顯得悽慘了一些。
“我陪你。”蘇妍忽然走過來拿了一瓶酒,揚起臉兒一陣痛飲,由於喝得太急,以至於她忽然劇烈的咳嗽。鍾凌羽挑眉看着她,“你行不行,大小姐。”
“來,乾杯!”她舉起酒瓶,鍾凌羽笑了,跟她碰了一下,兩人彼此相對一飲而盡……
面前是寬闊的湖面,遠處是城市的另一邊,遠遠望去繁花似錦,斑斕的城市燈火的映襯下,還可以看到停泊在岸邊的遊艇。
“雲州真的很美。”蘇妍和他並肩站在圍欄邊,風撩起她的黑髮,美麗的好像墮落凡塵的仙子。
“這是對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的,而對於別人,或許是地獄呢。”鍾凌羽哂笑,蘇妍搖頭,“你這麼說不對,怎麼可以只看到陰暗的一面,凡事都有美好的,或許你睡一覺之後就不會這麼惆悵了。”
“呵呵,還算不錯,不說我是傷心了。”鍾凌羽再度舉起酒瓶,她醉眼迷離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
就這樣,在皎潔的月色下,湖岸邊。
兩個年輕人終於有了難得說話的機會,彼此放下成見對月暢談,只是談話中多少有些莫名的惆悵和哀傷……
對鍾凌羽來說,今夜不僅僅是讓他感覺到挫敗,更擔心的是另一個還年輕的生命是否可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而他答應的,是否可以兌現,若是月可以說話,他一定會問問未來,到底是什麼。
這一晚鐘凌羽將小雅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也不知道蘇妍是什麼反映,反正他直接睡了過去,就好像是落魄的乞丐一樣意味着石欄杆,有些平靜和安詳。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揉着眉心發現自己在豪華的房間裡面,做起來時正面是天藍色簾子環拱的巨大玻璃門,而外面則是刺眼的陽光和天空。
他愣了一下,揉着酸澀的眼睛拖沓着鞋子來到了陽臺,眼前是半個雲州的景色,他的睡意也醒了一半,“什麼鬼!我在哪?”
他秒變逗逼,上躥下跳來回查看的模樣極爲有趣,回到房間細細打量,發現這裡真他孃的奢華,看看那地毯,看看那吊燈,看看那簡約的歐式裝修和寬鬆舒適的沙發和大牀。
這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他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還沒睡醒,若是沒弄錯的話,自己現在應該是在濱海路的等着被清潔工掃進垃圾桶裡纔對啊。
思量時門打開了,穿着寬鬆布袋熊睡衣的蘇蕊走了進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副沒睡醒得樣子,“姐姐,我今天不想去學校了,奶奶昨天跟我說要我回去,說是介紹個帥哥給我認識。”
她閉着眼睛竟然可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可見她對這裡的環境瞭如指掌啊!
鍾凌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剛纔說的是姐姐?難不成這是蘇妍的房間,也不對啊!蘇妍呢?
“姐?怎麼不說話啊!”說着蘇蕊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穿着睡衣的鐘凌羽時直接愣住了,然後機械的起身閉上了眼睛,“看來我還在做夢啊。”
她要走,鍾凌羽直接實話了,這傢伙太搞笑了吧!他孃的,看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在夢遊!
正在他打算上去給她一個腦瓜蹦讓她清醒一下的時候,他受到了高分貝的傷害!
蘇蕊的叫聲簡直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啊!鍾凌羽覺得自己可以考慮找蘇妍要意外傷害費了。
“天啦嚕,你怎麼在這裡!”蘇蕊抱着靠枕一臉的錯愕,鍾凌羽黑臉,一步步地靠近,她一步步的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的時候鍾凌羽一把按住了牆壁,微微低頭對上那迷茫的眼眸,輕佻地勾了下那光滑細膩的下巴,“這是夢,你夢裡有我,是不是暗戀我啊。”
“我呸,本小姐暗戀你個大頭鬼啊!你老實交代,怎麼會在我姐的房間裡!而且,還穿着我姐姐的睡衣!你們昨天晚上都幹什麼了!”她一把推開了鍾凌羽,小臉滿是黑線。鍾凌羽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覺似乎真是女款,而且好香啊,是女神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