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趙漠的嘴裡面說出來倒是讓蘇哲十分詫異,他以爲像趙漠這種男人應該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沒想到居然是個這麼實誠。
蘇哲張了張嘴想問他付出這麼多就爲了一個承諾到底值不值得,但最終還是沒問出口,不管值不值得趙漠都做了,而他蘇哲也必須替江家還債。
見蘇哲這麼久都沒有說話,趙漠以爲他在擔心殺手的事情:“不用擔心安全,那個投資者僱傭清道夫的錢已經花完了,不會再有暗殺,至於那個人和他的家族一起都被國際刑警剿滅了。”
蘇哲半天才意識到趙漠這是在跟他解釋,而且他們兩個的腦電波完全沒有處在一個頻道上。不過既然暗殺事件不存在了,也算是件好事。之後蘇哲就抱起小二跟着趙漠上了車,看路線卻不是回蘇哲家的。
該說不愧是工作狂人,趙漠即便是在車上這幾分鐘都不會浪費,正帶着一副眼鏡在看資料,比起一般時候似乎因爲有了眼鏡的遮擋,趙漠的眼神都柔和了幾分,少了一貫的凌厲。
“我們去哪兒?”蘇哲還是沒忍住,他一點都不想被人賣了數錢還不知道自己被賣給了誰,“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趙漠將資料合上,眯着眼睛一副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樣子,慢慢回答了一句:“去聚德軒吃早飯,三天沒睡,到了叫我。”
光聽這說話的語氣都能發現濃濃的睏倦,蘇哲挑眉看着已經靠在車子上睡着的男人,嘖嘖,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他天賦異稟,剛纔還在趙玫別墅的時候,這傢伙可是看上去精神的能打死一隻老虎,眼睛底下愣是一點青黑都沒有,誰能看得出來這都三天沒睡了。唉,有錢人其實也是很辛苦的啊,蘇哲突然覺着心裡平衡了。
蘇哲還沒感慨完,趙漠的腦袋就因爲路上顛了一下直接滑到了蘇哲的肩膀上,一邊還因爲被影響了睡眠皺了皺眉頭,順便蹭了蹭蘇哲的肩膀咕噥了一句“好瘦好磕”之後接着睡。
您嫌棄好瘦膈應還能睡的這麼香?我能不能把你腦袋往玻璃上撞再來嫌棄一句你腦袋太硬啊?當然,蘇哲也就是在心裡頭想想。他現在正處於愧疚期,不過就是被枕了一下肩膀他還不放在心上。
車上空調的溫度打的挺高,趙漠微微將領口敞着,蘇哲無意就瞥見了他脖子下面一點點的皮膚,即便只是一點也足夠蘇哲看清那塊皮膚上的疤痕,明顯的燙傷,想到趙玫說趙漠爲了江家也曾經燒傷過,蘇哲就覺着心裡堵得慌,這樣的燙傷即便只是想想也知道會有多疼。
想到這裡,蘇哲挪了挪趙漠的腦袋,讓他靠着自己睡的更舒服一點,唉,果然人一旦有了負罪感就會想盡一切方法去補償,蘇哲表示自己現在就處在這種悲哀的狀態下。
前面充當保鏢兼司機的某彪形大漢阿甲這會兒一顆粉紅色的玻璃小心臟已經快裂開了,腦門上全是汗,不是熱出來而是嚇出來的,當然,就算這樣他開車的手也是穩妥的,也許就算他整個人都被肢解了他的手還牢牢扒着方向盤,這就是職業素養。
阿甲默默偷看了一眼後視鏡,而後就跟見鬼了一樣趕緊把視線擺正,但是沒過兩秒鐘就又偷偷摸摸的瞄一眼,在進行第十五次的時候後面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黑衣大叔,第十五次了,如果你再不開快點餓死了你家老闆,後果你就自己負責吧。”
阿甲淚流滿面的扭頭看前方,目不斜視,嚶嚶嚶,明明長得辣麼好看聲音辣麼好聽,爲嘛我就是覺着殺氣重重呢?大叔什麼的太傷人了,想當年人家也是美騷年。
還有老大今天是有多不正常啊,以前別說是靠着別人睡了,就是自己弟兄在他睡覺的時候靠近五米以內都能瞬間轉醒先發制人弄死你,他現在居然幾乎趴在那個小少爺的身上在睡覺。
難道是老大被人掉包了?這不可能啊,掉包誰都不可能掉包得了老大啊,那一定是我眼花了,我眼花了······阿甲在心裡頭不斷的對自己進行催眠。
蘇哲無力望車頂,怎麼趙漠身邊的人看上去一個比一個不正常?葉無致這樣,這個黑衣大叔也這樣?
就在蘇哲的肩膀已經開始發麻,身子差不多都給趙漠當了抱枕以後終於車子在一家門面十分古典的飯店前面停了下來。
而趙漠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幽然轉醒,眼睛迷濛了大概半秒鐘就恢復了平時的清明冷靜。
然後······然後他就看到自己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了蘇哲身上。
“下車吃飯了,我也餓了。”蘇哲淡定的將趙漠從身上推開,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打開車門下車。另外一邊的趙漠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緊跟着下了車,幾步就趕上了前面的蘇哲,兩個人就一直保持着一種詭異的沉默往點裡頭去。
阿甲表示這兩人簡直就特麼不是人,一般人不是都應該感到尷尬嗎?你們倆那種習以爲常見怪不怪的表情是要鬧哪樣?啊?然後默默的去停車場等着······
聚德軒的氛圍十足的中國風,雕樑畫棟,絲綢輕紗,連木製桌椅的細微處都巧奪天工的鏤空雕琢着雲紋,青瓷茶杯,古琴聲悠揚。
蘇哲斷定,這一頓肯定要花不少錢!
趙漠顯然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的帶着蘇哲去了一靠窗的格子間,身着暗金旗袍的女服務員立刻面帶笑容的走上來,遞上早點單子。蘇哲在看到那些絕對很平常的早點後面的價格時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你們怎麼不乾脆直接去搶銀行?
趙漠倒是眼睛都不眨的點了一堆,之後問蘇哲還需要什麼的時候,蘇哲淡定的沒有把他需要一支鎮定劑的事情說出來。
你讓貧困山區的娃子和非洲的難民們怎麼想?你讓他這種爲了能夠湊齊去夜色賭一把最低資本和到現在爲了在半年後在股市拼一把而一毛錢都不敢亂花的人的人怎麼想?
蘇哲看着趙漠用指節分明修長手指端起青瓷杯細細抿着茶水的動作,就想問他自己給他投個毒行不行?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兒的?”對於這件事蘇哲還是挺疑惑的,剛纔是沒時間問,現在爲了轉移一下自己仇富的注意力,“而且來的還挺快。”
趙漠給蘇哲斟了一杯顏色潛碧的茶水,襯着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享受:“趙玫身邊的燕閔給我打的電話,而且爲了保護你的安全你家小區門口的那個保安就是我安□□去的。”
“葉無致他在葉家怎麼樣了?既然他母親都來了,恐怕我們這裡的事情還有些棘手吧?”蘇哲倒是沒去無趣的說什麼監視別人是犯法的,人家那是在保護你,“葉二貨他,不會有事吧?”
趙漠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葉家給他的任務就是在兩年內以他自己的力量擊垮一個新崛起的家族,自己的力量包括他能拉攏到了除了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以外一切的力量。那個家族雖然是最新崛起的,但是要憑一個人的力量在兩年之內擊垮,就葉無致現在的能力而言結果必然失敗,任務中死亡的機率達到百分之八十。至於葉家的其他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哲拿杯子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所以前世葉無致他會不會真的就是在試煉中死了,所以凌家才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想到葉無致平時那張笑得很傻的臉再也做不出表情只能閉眼長眠的樣子,蘇哲心臟抽了一下。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有需要的話他一定會打電話給你,葉無致的臉皮你知道的。如果你真想幫他,就在任務還沒有開啓的剩下半年裡讓自己變強,現在你對葉無致而言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話聽着其實挺傷人,直白點說就是你沒用,但蘇哲也只是輕笑了一聲,確實啊,葉無致現在還在爲自己的安全擔心呢,如今的自己只會是負累,幫不了葉無致。
趙漠看着蘇哲輕嘲的樣子微微點頭,心理素質很好啊。
後來餐點陸陸續續上了,因爲剛纔的話題有點沉重,蘇哲一直在悶頭吃東西,直到趙漠突然拍了他腦袋一下才有些疑惑的擡頭看趙漠,眼神尋問他有什麼事,嘴太忙了,沒空。
就見趙漠拿了手機遞到他的面前,當前正是視頻通話的狀態,看到視頻裡面的畫面時蘇哲一下子捏緊了手機。原來畫面裡面是白棠,而且她居然和凌子堯走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在談論什麼。
白棠不應該這麼快就好啊?雖然明顯不如以前漂亮了,但是那張臉上的胎記卻不見了,難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吸收了足夠的能量?還有,她怎麼會這麼早就遇見凌子堯,還出現在j省?
“小昭,白棠身體裡的能量怎麼樣了?”
“你總算想起來本大爺我了。”小昭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虛脫的感覺,然後就見一貫歡脫的小昭苦着一張臉出現,“那個白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昨天晚上突然就吸收了大量的能量,這會兒大概身體裡有百分之四十的樣子,畢竟那個盆子已經是個漏能量的盆子了。我這才把那股子不相合的能量排出體外正虛着呢,一點都不想這麼快又開工啊!”
再看這會兒凌子堯已經帶着白棠上樓了,追蹤的人顯然在等指示,沒有隨意妄動。
“阿甲,跟上去,別被發現了。”趙漠把頭傾過來了一點對着手機說到,輕微的呼吸拍打在蘇哲拿着手機的手上,癢癢的,讓蘇哲很想撓一下。
果然聽了趙漠的指示以後視頻的角度立刻換了,眼前出現了雪白的牆壁和樓梯,凌子堯和白棠不知去向。
“這個女人就是你在s市遇到的吧?我調查了一下,似乎她母親也是蘇家人。”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說的就是趙漠這種人,這句話一出來嚇得蘇哲差點把手機扔他臉上。
自己去s市他都能派人跟着還用這麼短的時間調查出這麼隱秘的事情,這簡直就是要別人爲自己的無能羞愧而直接去死啊!那麼夜色呢?他不會連夜色的情況都能瞭解吧?
或許是猜到了蘇哲的想法,趙漠表情不變的從嘴巴里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夜色的老闆我認識,所以我有特權。”
“噗!”蘇哲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趙漠連忙那紙巾給他擦。
蘇哲幽幽的看着趙漠,他突然覺着世界上像趙漠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爲普通人量身定做的“投毒對象”。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未酆和被讀者評論坑了的讀者大大的地雷,麼麼噠
感謝sing白玥大大的火箭炮和潛水炸彈,基友問我爲何跪着碼字,我說因爲我的一雙膝蓋給了一位土豪
今天更遲了抱歉了,某d低燒加感冒,頭痛的厲害,現在已經是在眯眼打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