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夕陽西下。
醒來的時候,凌晨感覺腦子有點迷糊。只要他一睡着,醒來的時候都會覺得腦子有點不清醒。打開窗簾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林晨暗叫糟糕,他睡覺向來很有分寸的,這麼這次睡的這麼死。
這倒不是他不信任何家,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外面保持一定的警惕只會沒有害處。
醒來時,何正天和何月英都不在,至於其他人,林晨又都不熟。於是便沒有跟何家人告別,直截了當的回家去了。
到家中時,何月娥正在做晚飯,林和屋子裡擺了個小桌子,一瓶小酒一盤花生米,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見林晨回來,林和眼中一亮,連忙招呼道,“晨兒,來,你媽媽剛好做飯了,晚上我們兩個喝幾杯。”
林晨苦笑,中午他在何家本來就吃了不少。吃過後直接睡了一覺,沒怎麼運動,現在根本就不餓,哪裡還吃得下去。
坐了下去,眼見林和心情似乎還不錯,林晨感覺是時候開口了。
“爸,我跟你說件事兒。”
“嗯,說。”
“我覺得……嗯……你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難道不想換個地方嗎?”
林和擡了擡頭,看了林晨一眼。
“別跟你老子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
知子莫若其父,林和從小看着林晨長大,林晨一張嘴林和就知道他喉嚨裡伸什麼舌頭。
林晨滿頭黑線,但是還是醞釀了下,緩緩的道,
“爸,不如你們搬去外公家吧。”
咔擦。
廚房裡傳來盤子摔碎的聲音。
林晨不由得轉頭看去,林和卻是雙手猛的顫抖了一下,
“你說……什麼?”
事已至此,開弓已無回頭箭,林晨只能硬着頭皮了。
“我說,你們搬家,搬去何家。”
這次,他倒是沒用外公這個稱呼。因爲他實在是不敢確定自己父親內心是否對何正天有沒有芥蒂,萬一這兩人之間當年有什麼齷齪……
林和長嘆了一聲,他哪裡不知道林晨想的是什麼。林晨是怕他們在這裡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這樣他在前方就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和幾大世家的合作事宜上面。
只是,林和卻不想回去。
不是因爲恨,也不是因爲不公,而是……習慣了。
是的,習慣了。
二十多年的普通生活,早已將這個當初的天之驕子,林家的驕陽一般的人物所有的棱角都抹去。現在這局軀殼裡剩下,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民和父親。
在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村子裡,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感情。當初如果不是村民他們的收留,他和何月娥很可能就會餓死掉在路途當中。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可是現在的林和,已經不想再去過那種生活了。
林晨不知道父親心裡在想什麼,只能靜靜的等待着林和的下文。片刻後,林和麪無表情的道,“你去問問你媽媽吧。”
何月娥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只是,已是滿眼淚水。
她一下子死死的抓住林晨,顫抖着,雙眼通紅的道,“晨兒,你……你剛纔……叫他什麼?”
這個“他,”自然是何正天。
林晨左看看又看看,按照他的本意是已經打算好了一定要勸父母搬去何家的。只是現在,看父母親的樣子,他拿不準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所以何月娥問了半天林晨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林和從旁邊站起來拍了拍何月娥的肩膀,“回去吧,你不是想回去想了二十多年嗎?現在你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你陪着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流了二十多年的汗,我不能再耽誤你了。”
何月娥卻是一把猛的掙脫開林和的手,淚如雨下,
“我回去了,你怎麼辦,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去何家,可是難道你還準備去林家嗎?別天真了,林棟樑那個老王八蛋根本沒有把你當成他的兒子。”
林和苦笑,“月娥,你還不明白嗎?我早已經不對林家奢望什麼了,從前是如此,現在更是如此。我不會去林家,但是也不想去何家。二十多年了,我早已經習慣茅草屋下的日子。我現在已經不再奢求別的了,只要晨兒和寶兒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別無其他。”
“你怎麼這麼蠢。”何月娥猛的抓住林和的衣領,“你這個笨蛋,你是晨兒的父親,你留在這裡,萬一晨兒以後遇到了什麼對頭,要是被他們抓住你要挾晨兒怎麼辦?別跟我說不可能發生,寶兒就是前車之鑑。難道你想以爲因爲你這個老不死的,而讓你兒子丟掉了性命嗎?”
林晨直直的杵着,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說實話,內心深處,他是希望父親去何家的,因爲這以後的確會爲他省掉很多的麻煩。但是他卻更願意尊重林和的選擇,如果林和真的選擇留下來,那麼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肯定會護得林和的周全。
林和看了眼何月娥,又看了眼林晨,聯想到自己留下來後,很可能會成爲兒子唯一的軟肋,最終終於重重的一點頭。
“好,我們……去何家。”
第二天一早,林晨就叫了幾個麪包車師父把車開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說起來其實要搬的東西並不多,大多數都是瓶瓶罐罐,只不過這些玩意兒跟林和生活的久了,林和也過慣了樸素的生活,有些捨不得罷了。
這次搬家,卻不是搬到縣城。而是直接般到g市,說是回到家族,其實就是把居住地搬到何家的生意輻射範圍內而已。而g市不僅在何家的生意範圍內,大部分的生意何家都有涉獵,而且在這裡何正天一定會派人來保護,安危問題倒是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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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晨出發的時候,他給何正天打了個電話,報了個喜訊,明顯的能感覺到電話那邊何正天的聲音驚喜莫名。何正天讓他們直接去g市銀河路3號,何月英會馬上出發,到時候會直接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