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有些震撼，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遭到李老如此嚴肅的責罵……
與其說是責罵。
倒不如說是辱罵，因爲他的這句話裡，字裡行間裡無不透露着傷人的字眼。
她的父親動怒了。
觸碰到他心裡的底線的那種。
……
永夏縣。
古玩街。
不多時，縣城的古玩街裡出現了一個年輕人。
依舊是一身白色便服，一雙縫補過的帆布鞋。
原本段毅是不想過來看的，只不過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他又好不容易來縣城一趟，既然路過了這條古玩街，那便停車下來，稍微逛下。
古玩街裡的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不過一個蹲在路邊的老婆婆吸引了段毅的注意，別人都在那邊使命吆喝，她倒好，靜靜地坐着，一聲也沒喊，因爲歲月的關係，她臉上的皮膚長滿了雀斑，只是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依舊充滿了睿智。
或許是她臉上的雀斑嚇走了路人，又或許是她擺放的古玩品不吸引人，整條古玩街上絡繹不絕的人竟然無人在她的攤位上停留過一秒。
只不過這個老婆婆倒也不着急，一臉的平靜，彷彿在靜靜地等待着那些有緣人。
不多時，一位穿着有些寒酸的少年出現在老婆婆的攤位裡。
她微微擡頭，眼神裡閃射出一道亮光，這是她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很顯然她便認定眼前這個有些寒酸的少年便是她今天的有緣人。
“小夥子，隨便看，我這裡的東西物美價廉，保證你買了不後悔！”老婆婆快速地站起身來，熱情地跟段毅打招呼。
段毅對她微微一笑表示迴應，接着便將注意力放在這些古玩品上。她攤位上擺的都是一些古老的瓷器，她的這些瓷器看起來有一定的年代，可能是因爲沒有特別保護的原因，好些瓷器上露出了一些斑痕。
不過很快，段毅便被一款黑色瓷器所吸引，其實它也由一個陶壺，底下放的是一個託，這個託外形呈現花朵狀，裡邊空了出來，上面剛好可以接住跟它一般大小的陶壺。
在《自然經》的茶經裡，段毅曾經看過類似的哄烤茶器。這種烤茶器曾經也流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只是到了現代，科技越來越發達，人們懂得利用真空將茶葉完好的保存起來，以至於這種現烤現喝的方式已經很少見到。
周圍的攤主們，看見這個很少有人光顧的攤位竟然來了一個寒酸少年，也忍不住走過來看熱鬧，他們也只是想知道，到底這位老婆婆今天可以賣點什麼出去。
不過當這些攤主們圍過來的時候，街上好些買古玩的人也跟在他們的後面，想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少年好眼力，這款劍品黑陶瓷器整條古玩街就這麼一個，關於這一點我敢保證，想來我也是跟你有緣，算了，便宜一點賣你，就拿個整數八萬吧！”老婆婆看見段毅對這這副瓷器頗有興趣，很是熱情的介紹道。
一聽到老婆婆給的價格，人羣裡立刻嚷嚷起來。
“一個破瓷器要八萬？真當它是古董了？”
“這老婆婆也太不走心了，一下子便要八萬，在這條古玩街上能喊上這個價格少之又少，別人租門店裡的那些“古董”都沒有擺出這個價格，她一個在外面擺地攤的老婆子竟然能喊出這個價位，真會忽悠人。”
“這個老婆子也不懂得看客戶，明明就是一個寒酸的少年，她硬要喊出這個價格，真不怕把人嚇跑！”
這些聲音陸續出現在段毅的耳朵裡。
只是站在攤位前的段毅，依舊一臉的淡然。
這些聲音好像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
“我的劍品黑陶確實是真品，當然值得這個價位，如果你們不識貨，還請不要亂說話，因爲這樣會影響到我的客戶。”
攤位裡的老婆婆聽到人羣裡的話語，一張熱情洋溢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她要爲自己的話證明。
“喂，小子，我們是好心提醒你，你可不要被騙了。”
“對啊，不然你覺得我們非親非故的，幹嘛爲你說話，要不是看着你老實本分的樣子，我們還真的懶得管這些閒事！”
不過人羣裡總會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傳出來。
“要我說，他看着就像是一個小農民，這樣一個寒酸少年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
“哎，即使他有這些錢財，也肯定不會將這些錢用來買這個玩意。”
人羣裡的這些人才不會理這樣一個老婆婆的話語，只不過他們低聲私語，聲音比之前少了許多。
……
段毅站在原地。
一臉平靜。
目光淡然。
任憑周圍的人交頭接耳。
任憑那些聲音不斷出現。
其實在段毅看來，這款劍品黑陶再配上自己的那一套五彩十二花神茶具，便可以自己烘烤茶葉來喝，想來也是一件好事。
“好，我買。婆婆你稍微等下，幾分鐘我便會回來。”
良久之後，段毅微笑着，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齒。
話音剛落，只見段毅衝出人羣，往街道路口的方向跑去。
“哈哈，這個寒酸少年倒是不傻，懂得隨機應變，這樣一來，他便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跑掉了。”
“如此浮躁的社會，又怎會有人爲了這個破黑瓷器花高價買單，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如此寒酸的少年。”
“我剛剛看見他的帆布鞋子上縫補了好些個洞，如果是我家的小孩，早就把這樣的鞋子給扔了。”
攤裡的老婆婆看着段毅的背影，眼神裡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正如大家所說，即使他真心想買，想來也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的。
原本老婆婆以爲這些看熱鬧的人會因此散去，但他們臉上一個個露出燦爛的笑容，有着還沒看夠的意思，竟然沒有一人離開。
相反的，圍在他攤位上的人越來越多。
周圍的空氣裡有些流轉不過來……
看熱鬧的人們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之前這個寒酸的少年便是這一屆美食節比賽的冠軍，更是廈城吳書記親自介紹去大姆林找尋野靈芝的那個人。
在他們的眼裡，段毅真的只是一個寒酸的小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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