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蘇秀的丈夫徐建軍回到了家。
“這位是?”看到家裡多了個陌生人,徐建軍詫異的看了方慎幾眼,轉向蘇秀問道。
“小方是東面別墅一個老朋友的孩子,到家裡來玩一會。”蘇秀看了方慎一眼,有些緊張的說道。
方慎並不意外,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說辭。
雖然徐建軍得了怪病,但是他本人並不自知,病發後全無記憶,不過那種記憶缺失的空白感覺,他還是能感覺到的,再加上旁人的述說,知道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對於家人治療的要求一直很配合。
這半年來,嘗試了各種治療手段,卻沒有一點效果,就連那些一向唾棄的迷信手段,也用了不少,道士法師什麼的請了不少,卻沒有一個是有真本事的,只會騙人錢財,最近一個所謂的大法師騙了幾十萬也沒蹤影了,因此徐建軍本人是深惡痛絕。
不斷的折騰,花了不少錢,非但沒用,反而使得病情更爲加重,徐建軍也是發了脾氣,不許任何人再跟他提治病的事。
徐建軍哦了一聲,倒是沒有懷疑,以前家裡有不少客人,這半年來因爲他的怪病隨時會發作,嚇住了不少人,基本沒有上門的人了。
“小方不用客氣,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徐建軍招呼了一句,見方慎神情冷淡,沒有多大尊敬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喜,自顧自的進了書房。
修煉者自有自己的驕傲,在方慎眼裡,徐建軍根本算不了什麼,當然不會有半點敬畏。
“怎麼樣?”蘇秀緊張的問道。
方慎沉吟不答,光從表面看,徐建軍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成功人士打扮,步伐穩健,的確很健康,看不出半點問題。
如果這麼容易就看出來的話,早就被查出來了。
自嘲一笑,方慎神情微肅,凝神間不動聲色的開啓了天眼,望向書房的位置。
在天眼的特殊視角下,書房的牆壁根本不存在,方慎輕易就看到了徐建軍。
這一看,馬上看出了問題。
正常人在天眼的視角下,就是模糊的一團,然而徐建軍身上,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影子。
這個多出來的影子,和徐建軍一般大小,兩者緊密貼合,卻始終保持着細微距離,就像是兩個原本融爲一體、不分彼此的徐建軍,其中一個被人往旁邊一拉,結果出現了兩個人。
“離魂。”
有着異世靈魂的記憶,方慎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影子就是徐建軍的魂魄,普通人的魂魄和身體融合,就連天眼都看不出來,然而徐建軍的魂魄,卻是離開了他的身體。
當然,還沒有徹底分離,魂魄離體,要麼是仙人,要麼就是死人,徐建軍兩者都不是。
“難怪查不出他的病情。”方慎瞭然。
徐建軍得的是離魂症,涉及到的是靈魂層面,現代科技當然查不出來,他又不是因爲身體衰竭,無法約束魂魄,因此身體是健康的,徐建軍會得離魂症,應該是有特殊原因。
表面上看,徐建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經常姓的會失去記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方慎知道,時間一長,魂魄徹底分離,身體就會立刻衰敗下去乃至死亡,也就是暴斃。
方慎眉頭微皺。
雖然確定了徐建軍的病因,但他沒有什麼好辦法,如果修爲到了凝陸五層,這種症狀隨手可解,現在就只能指望定魂石了。
目光朝着定魂石望去,只見它散發出淡淡的灰色光澤,微弱幾乎不可見,慢慢的輻射到了整幢別墅。
方慎凝神看去,他注意到,徐建軍的身體和魂魄之間,有着一種神秘的韻動,使得兩者之間的聯繫若即若離,這是身體求生的本能在起作用,想要把魂魄拉回體內,然而魂魄離體想要回歸,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旦兩者之間的聯繫變弱,魂魄離開身體稍遠一些,徐建軍就會昏厥過去,又或者變成了另外一人。
徐建軍剛回來的時候,這種韻動聯繫已經非常微弱了,眼看過不了多久,離魂症就會發作,就在這是,淡淡的灰色光澤照耀過來,在它的影響下,徐建軍身體和魂魄之間的聯繫,一下子緊密了許多。
“果然有用。”見狀,方慎一喜,不愧是天材地寶,具有鎮宅之能,在它的影響範圍內,離魂症不會發作,久而久之,魂魄還能迴歸體內,使離魂症不藥而治。
“小方?”看到方慎睜開眼,蘇秀立刻緊張的望了過來。
“有辦法了,還有的救。”方慎點了點頭,道。
聽到這句話,蘇秀身體一鬆,只覺得心中一塊巨石落地,也不管方慎說的是不是真的,連連道謝不已。
方慎考慮了下,要想徹底治好徐建軍,就要把定魂石長期放置在這裡,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邊的別墅還需要定魂石吸收煞氣,蘇秀也不可能拿出一千萬購買定魂石,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讓蘇秀燒開了水,然後方慎把定魂石放入沸水中,煮了一小時後,得到了一碗渾濁的水來。
在方慎天眼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有着大量灰色物質慢慢滲入了水中,這碗水,就能治療離魂症。
當然,這碗濁水的效果不會持續太久,半天后裡面的灰色物質就會揮發掉,那時候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這碗水,真的能治我老公的病?”看着眼前的濁水,蘇秀滿臉糾結,那些假道士來治病的時候,也都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拿去一化驗,全是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方慎這碗水,賣相併不比那些騙子好到哪裡去。
“你可以試一試,如果沒有效果,我們分文不收。”方慎站了起來,已經很晚了,他還要趕回去。
方慎不怕蘇秀賴賬,離魂症不是那麼容易治的,需要定魂石長期鎮壓纔有效果,這一碗水最多隻能緩解病情,治標卻治不了本,最少需要喝上十幾碗,纔有根治的可能。
送走了方慎,蘇秀回到屋裡,就看到徐建軍一臉陰沉的從書房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