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的老家,是在東川省南部的一個偏僻小村莊裡。
溪洞縣宋家莊,方慎開着車馳進這座小村莊,頓時引來了村裡人的注意。
宋家莊雖然不是隱水縣那樣貧窮的地方,但這裡的人也算不上富裕,方慎來的時候,讓於龍他們蒐集過這裡的資料。
武風盛行,這裡的村民,祖上大多是習武出身,傳承到今天,依舊有不少人堅持習武,村廣場上擺着好幾個木樁子,方慎過來的時候,有幾個年輕人還在上面擺架勢,看到方慎進了村,才停了下來。
“外鄉人,你來這裡幹什麼?”一個骨節寬大,手上有着厚厚老繭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沉聲問道,看着方慎的目光有些敵意。
“我是宋觀的朋友,上次和他見過一面,相談甚歡,聽說他住在這裡,就特地來走一趟。”方慎淡淡道。
宋家莊的人很排外,而且民風兇悍,因爲尚武,很容易就會發生流血事件,方慎可不是來這裡斬草除根的,沒想過大打出手,所以就說是宋觀的朋友,希望能省掉不必要的麻煩。
“宋觀?”方慎不說還好,這話一出,中年男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難看,鐵青一片:“你是那個大逆不道的畜生的朋友?”
“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找到這裡來。”
“不管你和那畜生是什麼關係,既然是他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敵人,吃我一拳。”說完,中年男子猛地一拳,向方慎打了過來,虎虎生風,倒也有幾分氣勢。
但也僅限於普通人罷了,在方慎眼裡,卻是不值一提。
隨意一伸手,中年男子這在旁人眼裡速度極快的一拳就被方慎握住,隨後輕輕一推,中年男子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涌了過來,控制不住自己身體,蹬蹬蹬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驚駭。
“懷叔~”
“敢打懷叔,找死。”
中年男子這一被推到,立刻惹怒了那些在廣場練武的年輕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衝了過來,把方慎團團圍住,就要動手。
方慎皺了下眉,事情有些出乎預料,沒想到宋觀在自己家鄉這麼不受歡迎,因爲宋家莊的排外,於龍也沒打探出這隱秘情況來。
“住手。”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喝止了這些人。
“村長。”
一個拄着柺杖的老頭從遠處走了過來,步伐倒是相當穩健,沒有普通老年人的虛浮。
這個老頭,應該就是宋家莊的村長,同時也是一族之長。
宋家莊的人,大部分都姓宋,是同族的人。
“一個個都不長眼睛嗎,人家是手下留情了,還不知好歹,退下。”村長沉聲道,他是族長,在宋家莊有着無上權威,那些年輕人雖然滿臉不服氣,卻也沒有人敢違抗他,退了下去。
這時候,那中年男子纔回過神來,從地上一躍而起,大步走到方慎面前,緊盯着他:“你很強,我遠遠不是對手,不過你是宋觀那畜生的朋友,這裡不歡迎你。”
他這麼一說,其餘人才相信,眼前這青年確實強大無比,不是取巧或者中年男子大意,而是被方慎輕易打敗了,他們望向方慎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驚駭。
“阿懷。”村長頓了頓柺杖,制止了中年男子:“不要說了,遠來是客。”
“可是,村長……”中年男子急了。
“我相信,他應該不是宋觀那畜生的朋友。”村長看了方慎一眼,有着洞察世情的睿智。
“你想,宋觀那畜生,有臉會向他的朋友提起這裡?”村長的一句話,讓還想說什麼的中年男子直接啞口無言。
“宋觀那畜生是被驅逐出去的,二十年前,他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也是他的奇恥大辱,如果是朋友,他應該不會提起這裡。”村長又對方慎解釋道。
方慎點了點頭,宋觀是進化者,竟然被驅逐出去,想來是還沒有成爲進化者的時候,這些人一口一個畜生,可見對宋觀的痛恨程度,倒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過了這麼久,提起來都讓宋家莊的人如此憤怒。
“好吧,我也實話實說,的確不是宋觀的朋友,不過因爲一些緣故,所以對他的老家很感興趣,所以就走了這一趟。”既然說開了,方慎也就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當然,和宋觀的衝突,以及他死在自己手裡這些話,方慎是不可能說的,只說對宋觀的家鄉感興趣。
宋觀是被驅逐出去的,離開這裡又有二十年了,加上宋家莊的封閉,他們肯定不會知道宋觀的死訊,畢竟,成爲進化者後,宋觀和這裡,也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村口的人被村長趕走了,就剩下那個中年男子還跟在村長身邊。
“還請村長說一下,關於宋觀的事。”方慎道。
“我們宋家,幾百年前在戰亂的時候遷徙到了這兒,就紮根落地,一直到現在,要說起來,我們祖上也出過幾個馳騁沙場的將領。”對於方慎的要求,村長沒有拒絕。
當然,這也和方慎表現出來的實力有關,中年男子是宋家莊身手最好的一個,卻也禁不住方慎輕輕一推,差距實在太大了,加上方慎沒有表現出多少惡意來,否則以此地的民風習俗,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屈服。
“那畜生,也是我們宋家的一員,身爲同族人,我們不會做的太過,但是那畜生當年,做的事情太過大逆不道,引起了衆怒,纔將他給驅逐了。”說起當年的事,老村長眼裡依然有着恨意。
村長和中年男子在前面帶路,領着方慎一路到了村裡一處荒僻的所在。
這是一座廟宇,此時卻是荒僻不堪,外面長滿了青草,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打理過了,邊上一塊掉漆的橫匾上,隱約能看出兩個字:武廟。
裡面供奉着關帝爺的神像,原本應該是香火不斷的,現在卻是破舊簡陋,那尊關帝爺的神像歪倒在地,也沒人有去管。
“這座武廟,曾經是我們一族的聖地。”村長用力頓了頓柺杖,聲音沉痛:“我們宋氏一族,人人習武,故老相傳,只要在這座武廟裡面修煉習武,就能事半功倍,而事實也是如此,只要在武帝廟裡習武,效果往往是其他地方的一倍,這是關帝爺對我們宋氏一族的護佑啊。”
“可是,宋觀那畜生……”
村長聲音中有着濃濃恨意,即便隔了二十年也未曾消散:“那畜生,竟然打碎了關帝爺的神像,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這畜生,可恨我當年沒有今天的本事,不然一定幹掉了他,也不會讓他離開。”中年男子也在一旁恨恨道,他和宋觀年紀差不多,想來也經歷過當年的事。
方慎瞭然。
宋家莊的人,視關帝爺的塑像如神物,但是宋觀卻把它給打碎了,難怪會讓他們勃然大怒,如此重罪,就算處死也不爲過,僅僅驅逐出去,已經是仁慈了。
村長的說法有些神乎其神,換做旁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什麼關帝爺保佑,完全是迷信的說法,不過方慎卻不這麼看。
宋觀能成爲進化者,肯定和天材地寶有關,而這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宋觀的祖輩都脫不了關係,因此在這世代生活的宋家莊的可能姓極大。
“宋觀的祖輩是幹什麼的?”考慮了下,方慎問了個問題。
“那畜生的祖上,都是武廟的看廟人,負責看守打掃武廟,一直都是最盡職的,沒想到居然會出這麼一個畜生來,也正因爲這樣,他做出這種事來,才讓人憤怒。”村長說道。
“祖上都是看廟人?”方慎眯起了眼睛。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關鍵就在這座武廟了,然而走到這裡,方慎卻沒有感應到任何天材地寶,即便是開啓了天眼,四面八方察看了番,也沒有發現有天材地寶的靈光。
目光一轉,方慎的視線落在了那尊倒在地上的關帝像上。
“這尊關帝像?”
“原來那尊被打碎了,這尊是後來補上的。”村長解釋道:“那畜生打碎了關帝像,使得關帝爺的護佑消失,以後這裡就變得和外面一般,漸漸的,也就荒廢下來了,唉,那天殺的畜生。”
方慎眼中精光一閃,直覺的意識到,關鍵是在原來的關帝像上,而宋觀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纔會將關帝像打碎。
“那尊關帝像在哪裡?我想去看一眼。”方慎道。
村長有些驚異的看了方慎一眼,他沒有想到方慎居然會提出這個要求,那尊關帝像他也看過,不過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猶豫了下,他還是給方慎指出了方向。
破碎的關帝像沒有了作用,就被宋家莊的人給遺棄了,丟在宋家莊外面的山裡。
宋家莊是靠着山建立起來的,東川省內山脈繁多,這裡也是被羣山包圍着,村裡的人經常進山打獵,有什麼沒用的東西,也會經常丟進山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