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劉子陽很想表現的男人一些,用鳥語來說就是MAN一些~可是……
“多謝各位姐姐妹妹們關心,我雖然出身卑微,可還是很珍惜這條小命的,那蔣真真是個瘋丫頭,我就不和她一般見識了,要是一不小心把她的幫手全乾掉,那她以後還怎麼在你們學校混吶?那得多丟人啊~這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又叫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哎哎,你們別走啊,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怕他們,我真的是男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百十個婦女爭先恐後的奔出了網吧,這個男人,確實有那麼一點厚臉皮,怕就怕唄,對方那麼多人怕也是應該的,可非要找那麼多借口。
這些人一撤,本來還擁擠不堪的網吧一下冷清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骨灰級玩家還在安分守己的玩着電腦,對於這種人來說,世間的煩躁早已不入他們的法眼。就連剛纔被那羣婦女擠的左搖右擺,他們手裡都還緊拽着鼠標不鬆手。
浮雲啊浮雲,一切都是浮雲。
從萬衆矚目到光桿司令,劉子陽還真有些不適應,還好有金小虎這小子陪着,有點心理安慰。
網吧裡被弄得全七八糟,凳子倒了一地,桌子上全是大腳印,最可怕的是在網吧的角落裡,還丟着一片帶血的衛生巾。
“我叉!”
收拾了一陣,劉子陽又躺在沙發上剪他的腳趾甲。
“嘿,今天可賺大了,光是門票錢就有八百多塊~你看怎麼處置?”金小虎冷酷的拿着一疊鈔票走了過來,往櫃檯上一丟,心裡可是更崇拜這個纔來兩天的兄弟了,沒的說,太他媽有經濟頭腦了!
錢丟過去,看到劉子陽沒什麼反應,以後他還在爲剛纔的事煩惱,小眼睛眨巴了幾下,道:“劉子陽,去?還是不去?”
“傻子纔去!”
劉子陽哼哼兩聲,把那疊鈔票分了一半給金小虎,其餘的全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不去就不是男人?誰信~這玩意兒長在自己身上,要是不去就能變沒了?傻X!
“對了小虎,你能不能每天都哭喪着臉裝酷,是不是慾求不滿?要不哥哥晚上帶你去轉悠兩圈,找個妞兒釋放一下?”
這回金小虎的回答更簡單,只有一個字:滾!
……
這一天過的可不太平,不過劉子陽的心情可不錯,無緣無故發了一筆小財,這可得好好慶祝一下,本打算把周若曼那丫頭找出來一塊出頓飯,可一想現在上課時間,不能耽擱她學習。
沒辦法,只能到路邊酒館要了兩個小菜,提了一包啤酒,和金小虎在網吧對飲。
“劉子陽,不是我和你吹,就剛纔那些小子,都不夠給我塞牙縫的,我一拳過去,他們全得給我趴下!你這沒人啥都好,就是有一點我看不起你,你太不男人了!”
一直以來,劉子陽認爲自己酒量不行,啤酒也就是三瓶就倒,可今天一看金小虎,才喝了兩瓶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臉蛋紅的像猴屁股,話也比平時不知道多了不少。
“我叉,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是部隊出來的啊,我今天要是去了還不被那瘋婆子大卸八塊?”劉子陽笑笑,輕描淡寫的說道。
“倒也沒錯,你這個人聰明,是不會吃這虧的,我就不行,相當年……”金小虎拽着個酒瓶,在網吧吧檯上砸的咚咚作響,再擡頭時,眼中竟有淚光閃動。
“我叉,小虎,你他媽的幹嘛呢?陽哥我今天被一娘們羞辱了都沒哭,你哭個屁……”
金小虎一愣,趕忙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傻笑兩聲道:“嘿嘿,哥們我丟人了,自罰一杯!”
咕咚咕咚,一瓶酒見了底。
“你是不知道,我委屈啊~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金小虎又灌了一口酒,甩甩腦袋,好像有些清醒了,又好像更醉了,雙眼通紅,一動不動的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語着。
“劉子陽,我和你說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其實,我原名不叫金小虎,我也不是退伍軍人……”
“夠了!你小子喝多了!”劉子陽皺皺眉頭打斷了他的話,“小虎,你姓什麼叫什麼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想知道,就算你小子和那個什麼孫猴子一樣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也不管,在我眼裡你就是金小虎,藍天網吧的網管,我的兄弟,其他的話就不要說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難言之隱,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會一帆風順,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劉子陽不喜歡去了解別人的秘密,同樣也不喜歡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替人保守秘密,很累。
“可是我真的憋的慌,真的……”
金小虎把腦袋埋在胳膊裡,開始抽泣起來。
劉子陽面無表情,冷道:“憋得慌,也得繼續憋!想要生存,想要換種活法,就得是這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的心裡也感到一種淒涼,很悲壯的感覺。
換種活法,說的輕鬆,卻真的好難。
“兄弟……”金小虎沉沉睡去的時候,嘴裡還不住的嘟囔着這個詞。
……
金小虎喝醉一夜沒醒,劉子陽把他拖到二樓房間,又無奈的幫他值了個夜班。本以爲蔣真真那丫頭在大學城後山沒等到自己會再來找麻煩,出乎意料,一夜無事。
等到早晨六點金小虎起牀,劉子陽也就下班了。
清晨的街頭有些清涼,見不到幾個人影,只有幾個清潔工還在掃着一夜瘋狂後的街道。
天上的小鳥在啼叫,早起的太陽將世界蒙上一層金燦燦的外皮。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劉子陽的心情也有些不爽。
昨天,蔣真真,帶着十幾個牲口,在衆目睽睽之下令自己顏面喪盡!
劉子陽是個老實人,是個只會耍些嘴皮子的老實人,雖然在這一片混了幾年,但是從來沒有跟街面上的混混勾結過,甚至連打架都很少。
這並不代表劉子陽懦弱,他只是不想再過那種生活。
這,又將是一個不平凡的清晨~街道上的店鋪大多還關着門,只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還在半死不活的硬撐。
劉子陽毫不遲疑的走進去,徑直走到道具專賣貨櫃面前,打量半天,終於提着一把很普通的木質把柄的菜刀走到收銀臺。
“小姐,這把西瓜刀怎麼賣?”
“啥子眼神嘛,這不是西瓜刀,是菜刀!”
“不管什麼刀了,就它了!”
沒有理會收銀小姐詫異的目光,劉子陽掏錢付賬,隨意的將菜刀插到腰間,吹着口哨出了超市,直奔大學城後山而去。
……
大學城半山腰上,五個光着上身的牲口正在跑步,正是昨夜跟着去網吧的王帥等人,這羣牲口很重視身體鍛鍊,這樣打架砍人的時候纔會有勁,每天清晨跑步上下山五次,這是必修課。
“操他媽的,那個劉子陽真是個膿包,昨天我們等到十點,他愣是沒敢來,真可惜沒能在蔣真真那小妞面前表現一把~”
“哈哈,不過也不能全怪那小子,瘦的跟小雞子似的,來了還不被我們打的滿地找牙?再說了,帥哥的大名,他肯定也是聽說過,估計都嚇的尿褲子,哪還有力氣來哦?”
兩個牲口一唱一和,把前面的王帥捧的很高興,得意道:“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改天找時間咱哥們再去收拾他就是,就當練練手,好多天沒打架,拳頭都有些癢了……”
“哈哈,好,到時候不用帥哥動手,我們兄弟就打的他滿地找牙!不過下手的時候還得悠着點,就他那小身板兒,要是下手重了說不定會把他打成腰椎間盤突出……”
幾個牲口意氣風發,繼續前行,卻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不用麻煩你們再跑一趟,我今天就有些皮癢,你們可以來了!”
劉子陽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熬了一夜的雙眼有些微紅,臉色更顯得蒼白,可嘴角卻始終帶着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就這麼懶洋洋的看着對方。
王帥幾個人都是一愣,對望幾眼,鬨堂大笑。
“草,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們那就不客氣了!兄弟們,今天我們就好好教訓教訓他~”
王帥幾個人一擁而上,將劉子陽包圍在中央,卻都沒急着動手,他們想看看劉子陽慌亂的糗樣。
可是他們卻失望了,自始至終,劉子陽始終是那幅無所謂的樣子,幾個傢伙圍上來,他也是淡淡一笑,慢慢站起了身子,甚至還輕輕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塵土。
“你們真是好威風,被一個女人使來使去,就像……一羣狗!”
劉子陽無視衆人想要吞了他的眼光,接着道:“聽了這話,你們是不是很憤怒?很想好好揍我一頓,或者是……恨不得拿把刀宰了我?”
“操~沒錯,老子現在就像宰了你!”
王帥脖子上的腦袋動了動,頸部的骨骼咔咔作響,另外幾個牲口都知道,這是老大動手的訊號!
這一下,幾個牲口都興奮起來,獰笑上前。
劉子陽冷笑一聲,沒等幾人靠上前,忽然把手伸到腰間,一把賊亮賊亮的菜刀出現在衆人眼前。
幾個牲口都是一愣,暗道怪不得這小子膽子這麼肥,原來帶了傢伙!不過,就你這小身板兒,就算抗個火箭筒來也是白搭。
“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現在退一步,也算給你王帥個機會!你給我聽好,如果有膽量,一刀劈死我!”
劉子陽手一抖,菜刀筆直的插在地上,木質的刀柄還在微微顫抖,昂首挺胸,並不堅實的身體聳立如山。
瘋子,他媽的瘋子!
這傢伙什麼意思?竟然送上門來要自己劈?看他站在那裡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他以爲自己真的不敢嗎?
臉色瞬間變了幾變,王帥咬咬牙,黑着臉從地上把菜刀提在手裡。
在小弟面前絕不能丟臉!
“草,老子從十三歲開始砍人,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王帥咬咬牙,狠狠盯着劉子陽,邁步上前!
沒錯,他從十幾歲開始砍人,到了平原大之後打架砍人更是家常便飯,是出了名的搏命三郎。
可他平時用的最多也就是大一點的水果刀,一刀切下去可以給對方放血,但不會傷及性命。
用菜刀砍人,他還是第一次!
看着劉子陽隨意但卻無比深邃的眼神,王帥竟然有些膽怯,握刀的右手也有些顫抖。
劉子陽看出他的緊張,嘴角的弧度揚的更高,鄙視道:“帥哥,是個男人就給砍死我!有句話我說在前面,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不砍死我,待會兒死的就是你!”
“草,你她媽的找死!”
王帥容不得一個小網管敢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大吼一聲,高高揚起手中的菜刀,對着劉子陽的腦袋狠狠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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