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沉默不語，將這個名字暗暗記下。
其實，無論是想要獲得秦族的支持，還是想要救出秦問天。
擋在他面前最直接也最可怕的攔路虎，便是三大神種。
即便他妖孽如天，將秦族年輕一輩全部壓服，可是過不了那三大神種，依舊無用，秦族不會承認他。
“看來這塊骨頭不容易啃啊。”秦羽暗歎。
“你在說什麼？”秦念冰問道。
“沒什麼，走吧。”秦羽一招手。
兩人徑直來到了黑水之畔。
這條黑水浩蕩如時光，環繞在帝落山的周圍，縱然經歷千萬年的光景，依舊如恆。
“聽說這條黑水對於長生大帝而言意義非凡，他臨終前，曾數度來此，坐望黑水。”秦念冰幽幽道。
她眸光渙散，彷彿看見了一位悲涼的身影，蒼髮披肩，以背相對，天地肅殺，萬物都隨之悲鳴。
說着話，秦念冰朝着黑水躬身一拜，帶着秦羽和大黃渡河而去。
就在他們踏上岸邊的時候。
大黃默默轉身，那浩蕩的黑水奔騰不息，沒向遠方，突然，一絲漣漪泛起，最終消失在漫漫洶涌的波濤之中。
“一路征伐，鐵血悲歌……”
大黃轉身，眼中無悲無喜，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這裡的人還真不少。”
秦羽掃了一眼，帝落山下，一道道身影盤坐，有些在參悟妙法，有些在修煉玄功，還有些則是在頂禮膜拜。
靠近山腳處，甚至有人鑿洞而居，在此隱修。
“帝落山乃是長生界的聖地，許多人來此憑弔。也有些人將其視爲修行寶地，希望來此修行，能夠感悟到長生大帝留下的恩澤。”秦念冰解釋道。
實際上，帝落山的範圍之內，有些人修行起來，無論是速度，還是感悟能力確實要提升不少。
而且帝落山還有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能夠凝聚長生氣。
這種奇異的能量，能夠獲取的途徑極爲稀有，獵殺源獸是最廣爲人知的一種。
自古以來，長生氣是不能人爲提煉的。
不過只有在帝落山是個例外，可速度很慢，倒是很少有人專門爲此而來。
而且在這裡修行禁忌頗多，實在枯燥，很多人來過一次，便不會再來。
最關鍵的是，想來帝落山，就必須穿過無盡平原，風險太大了。
“連混洞級的高手都有？”秦羽感覺到有幾股強大的氣息，浩瀚如天宇大宙，讓他都感覺到了危險。
“那些都是來閉死關，想要衝擊超凡之境的，不過數量很少，而且多半沒有希望，很多都會死在衝關的時候。”秦念冰默然。
這些人的潛能早已耗盡，混洞級已是人生巔峰，想要衝擊超凡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秦羽默然，卻不說話，修行之路從來都是殘酷的，不乏鮮血與白骨。
這些人倒在了中途，沒有見到那修行之路最後的精彩與絢爛。
古往今來，像這樣的人不知凡己，有些甚至默默無聞，除了那些閉了死關的超凡，這裡還有很多。
秦羽一眼便能看出來。
這裡有不少人，體內的秦族血脈極爲稀薄，有些甚至就是凡血。
對於秦族來說，他們就是最底層的存在。
“秦族倒是氣魄驚人，居然連這些人都能放進帝落山。”秦羽不禁感嘆。
不得不說，秦族的胸襟和氣度實在讓他有些敬佩。
“一切緣法，順勢而爲，方得自然之妙，這是長生大帝定下的規矩。”秦念冰恭敬道。
“我們也走吧。”秦羽想要尋個安靜的地方，也參悟一番，看看能否有所收穫。
雖然他並不抱有任何希望，至於那傳說中的《葬天功》，他也沒有想過在外面打打坐就能夠參悟。
“得想個辦法進去。”秦羽心思急轉。
如果他這個想法被秦念冰知道，後者一定會嚇得跳起來。
秦羽剛走沒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眸光微凝，看着一個方向。
“怎麼了？”秦念冰問道。
大黃也看了過去。
“那是誰？你認識嗎？”秦羽伸出指頭，指了指。
不遠處的角落，一塊大青石上盤坐着一位少年，他的衣衫破敗，都成條狀，身上甚至長滿了青苔，臉上也是污泥，看樣子，簡直就像個乞丐。
最關鍵的是，他的境界在所有人當中算是最低的，堪堪步入初醒者的行列。
這種境界連長生界的平均水平都達不到。
如此不起眼的存在，居然能夠出現在帝落山，實在有些奇怪。
“他怎麼還在這裡！？”秦念冰看見那個少年，秀眉微蹙。
“你認識他？”秦羽問道。
“他叫元神州，是個凡血，很早之前他家就脫離秦族，獨自在外修行。”
“他的資質並不好，在凡血之中都很普通，十二歲那年，他的父母在獵殺源獸的時候死了，沒有了依靠，他立刻成了孤兒。”說到這裡，秦念冰嘆了口氣，可她的臉上卻無太多的波動。
這種事，在長生界實在太多了，每天都在發生。
“這小子也是瘋狂，將父母留下來的所有寶物和資源全部變賣，託人將他帶進了無盡平原，最後九死一生方纔達到了帝落山，想學人家撞大運，一待就是三年。”
元神州因爲身世還有本身的境界，在帝落山算是有些名頭。
來過這裡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高階武者便能夠感受天地靈氣，辟穀不食。
三年來，元神州在這裡倒也活了下來，不過境界卻是沒有任何進展，他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修行，一直在感受所謂的長生大帝的恩澤。
人們都說他瘋了，不過想想也是，沒有天賦，沒有父母，沒有資源，沒有靠山，除了撞大運，似乎也沒有其他出路了。
秦羽聽着，默默地注視着那少年，突然，他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彩。
大黃看着，尾巴猛地搖動起來。
“怎麼了？”秦念冰問道。
“我與他有緣。”秦羽咧嘴一笑，突然有了一種老神棍的感覺。
砰……
突然，一聲巨響劃落。
不遠處，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接將元神州踹翻，踩在了他的頭上。
那人頤指氣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盯着腳下的玩物。
“小野種，這個月的長生氣提前拿出來吧，算你運氣，小爺要走了，以後可沒人調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