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滿身的酒氣,十分沖鼻,但他的那種豪邁之色,卻是讓吳明對他莫名心生好感。
丹青生一邊拉着吳明,一邊笑道:“風兄弟,老夫好酒、好畫、好劍,人稱三絕。三絕之中,以酒爲首,丹青次之,劍道居末。”
自從在天龍世界中跟蕭峰結爲金蘭兄弟之後,吳明便喜歡上了喝酒,並且對於酒也進行了相當的研究,而到後來有了逍遙酒樓的任務之後,他更是對酒充滿了興趣。
此時丹青生拉他去喝酒,吳明當然不會拒絕,當即笑着便跟他一同向內間走去,而向問天和施令威則跟隨其後。
四人穿過一道迴廊,便來到西邊一間房中。
丹青生掀開門簾,吳明便問道一陣撲鼻酒香。
吳明贊聲道:“好香。”
丹青生笑道:“風兄弟,你可聞得出其中都有哪些酒?”
吳明自從喜歡上了喝酒之後,便不時研究各地的名酒,後來又在洛陽和綠竹翁細論酒道,前不久又跟謫仙酒樓老闆聊起各地美酒,對於酒他也算是十分了解。
此時聽丹青生拿酒來考他,吳明不由便笑了笑道:“這兒有陳年汾灑、百草酒、猴兒酒等等。”
丹青生拍手大笑,叫道:“妙極,妙極!風兄弟一進我的酒室,便將我所藏三種最佳名釀報了出來,當真是大名家,了不起,了不起!”
“四莊主過譽了。”吳明淡淡一笑,放眼看去,這室內收藏簡直絕佳,到處都是各種名貴的美酒,而他眼睛所到之處,卻又看出了幾種絕佳美釀,於是笑道:“四莊主所藏佳釀,何止我之前說的三種而已。這紹興女兒紅固是極品,而這西域吐魯番的葡萄酒,四蒸四釀,在當世應該也是首屈一指的佳釀。”
丹青生聞言又驚又喜,忍不住問道:“我這吐魯番四蒸四釀的葡萄酒密封於木桶之中,老弟怎麼也嗅得出來?”
吳明微笑道:“這麼好的酒,即便是藏於地下數丈的地窖之中,怕也掩不住它的酒香。”
這話雖然有誇張之嫌,但卻無疑說明吳明對這種酒的推崇。
丹青生心中高興,當即叫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來來,咱們現在便來喝這四蒸四釀的葡萄酒。”
說着,他快步上前將屋角一隻大木桶搬了出來。
吳明看那木桶外面已經舊得發黑,上面彎彎曲曲寫着許多西域文字,木塞上用火漆封住,火漆上蓋了印,顯得極爲鄭重。
丹青生握住木塞,輕輕拔開,損失滿室酒香。
向問天也是好酒之人,此時忍不住讚歎道:“好酒,好酒。”
唯有施令威向來滴酒不沾,聞到這股濃烈的酒氣,忍不住便有醺醺之意。
丹青生知道他不會喝酒,當即揮手笑道:“你出去,快出去,可別薰醉了你。”
施令威如釋重負,趕緊向三人拱手施禮,這才快步退出酒室。
“哈哈,不會喝酒的人哪裡知道酒的美妙,我們來!”丹青生哈哈一笑,將三隻酒杯並排放在一起,然後抱起酒桶往杯中斟去。
吳明看那葡萄酒顏色殷紅如血,香氣撲鼻,心中頓覺酒意大開。
至於丹青生拿那麼大的木桶倒酒,控制得恰到好處,對於他來說,卻是沒什麼了不起的。
丹青生舉杯道:“風兄弟,你先請!”
吳明舉杯喝了半杯,然後閉上雙目,似在品評,丹青生凝目看他反應。
過了一會兒,吳明睜開眼來,說道:“奇怪,奇怪!”
丹青生驚訝問道:“什麼奇怪?難道這酒有什麼問題不成?”
吳明搖頭笑道:“不是,主要是這酒太好了,在下有些不解。”
聽到吳明的誇讚,丹青生心中喜悅,當即笑道:“你有何不解之處,問來便是。”
吳明道:“據一位酒中前輩所說,這四蒸四釀的吐魯番葡萄酒,多搬一次,便會減色一次。從吐魯番運到杭州這麼遠的路程,這酒竟然毫無減色,不知四莊主是如何辦到的?”
丹青生心中得意,哈哈笑道:“老弟,這是我的不傳之秘,是我用三招劍法向西域劍豪莫花爾徹換來的秘決,你想不想知道?”
吳明心中暗笑,知道自己越說不想知道,他就越想告訴自己,於是搖頭道:“在下有幸得嘗此酒,已是心滿意足。四莊主這秘訣,在下卻是不敢多問。”
向問天看出吳明心思,心中暗笑道:“小姐這意中人還真的是智勇雙全,知道以退爲進。”
丹青生原以爲吳明會繼續詢問,此時見他竟然沒繼續問,便有些無趣,訕訕道:“喝酒,喝酒。”
待得三人又喝了幾杯之後,丹青生見吳明始終不問這酒中之秘,心癢難耐,忍不住說道:“風兄弟,其實這秘決說出來不值一文,一點也不希奇。”
雖然說不稀奇,但他卻沒有直接說出。
吳明心中暗笑,知道自己越不想聽,他越是要說,於是連忙搖頭道:“四莊主千萬別說,你那三招劍法,定然非同小可。你以如此重大代價換來的秘訣,在下若是輕易便學了去,於心何安?何況常言說得好,無功不受祿……”
丹青生訕訕道:“你來陪我喝酒,並能說出此酒來歷,便是大大的功勞了,這秘訣你非聽不可。”
吳明道:“在下和童兄承蒙四莊主接見,又以極品美酒招待,已是感激之至,怎可再……”
吳明說到一半,丹青生打斷道:“這是我自己願意說,你就聽着好了。”
這時,向問天笑道:“既然是四莊主一番美意,我看風兄弟不用推辭了。”
丹青生連忙點頭道:“對,這位童兄說的極是!”
吳明正想聽他說出這個秘訣的時候,他卻又賣起了關子,笑咪咪道:“老弟,我再考你一考,你可品出這酒有多少年份?”
對於普通的好酒之人來說,這可是一道很大的難題,而吳明卻是不同,自從修煉春陽融雪功並吸收天地靈脈之後,他的各種感官細胞變得極爲敏銳,這可是難不住他。
吳明淡淡一笑,先是將杯中之酒飲盡,這才說道:“剛纔喝的時候,在下就覺得這酒還有一個怪處,似乎已有一百二十多年,又似只有十二三年。可謂新中有陳,陳中有新,比那尋常百年以上的美酒,卻另有一股獨特的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