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決定了。答應楊柳的條件。”
沈玉冰擡起頭,艱難的說:“但他必須得替我洗清冤屈。讓那些人當面給我賠禮道歉,並登報澄清這是一場誤會!”
“這個,這個好像很難,畢竟關係到了一個實權副局長。而且。我還聽說樑宏圖有個女兒,就在公安部的監督室。我怕她到時候會爲了給她爸爭臉,會動用關係對臨海集團不利。”
申海泉有些爲難,思索着說:“不過,讓其他人站出來這樣做,倒是一點問題也不大。”
“哼,他女兒是公安部的?呵呵。那他也有臉做這種事!”
沈玉冰狠狠咬着牙的冷笑,恨不得把牙咬碎。
越聽越糊塗的李娜娜,再次插嘴:“沈總,我們到底要答應那個楊柳什麼條件?”
沈玉冰垂下眼簾。低聲說:“把南部山區賽馬場項目,低價轉讓給楊柳……”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娜娜就高聲叫了起來:“什麼?低價轉讓給他?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這不是強盜嘛!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行,那個楊柳也太天真了!”
小月和小麗倆人,也義憤填膺的揮舞着拳頭,說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
申海泉卻冷冷的問道:“李副總,其實你該明白,小冰比你還更不想轉讓賽馬場。
但關鍵問題是,如果這時候不轉讓出去,不但她和臨海集團的名譽受損,而且賽馬場項目也會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這可是幾個億的項目,咱們能拖延的起嗎?”
小月在旁邊高叫:“那個人算什麼東西,能有本事讓咱們項目拖延下去!”
申海泉淡淡的說:“他的確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人物,但人家有個很厲害的大伯。”
小月追問:“他大伯是誰?”
申海泉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了沈玉冰。
沈玉冰緊緊攥了下拳頭,啞聲說:“楊柳的大伯,就是當今的一號首長。”
沈玉冰說出這句話後,房間內的空氣,一下子就凝滯了。
原來,那個垂涎賽馬場項目的人,竟然是一號首長的侄子!
在場的諸位,也許都
覺得自己不同凡響,可他們在‘一號首長’這個稱呼面前,卻猛地意識到,他們好像比螞蟻能耐不了多少,人家想踩死自己,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兒。
過了很久,李娜娜才澀聲問道:“真的?”
申海泉點頭:“嗯,現在可以肯定了。我一個上午,都在找關係打聽這件事,基本確定和他有關了。”
李娜娜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昨晚那一幕是楊柳主導的。
但有誰能拿出證據?又有誰敢去招惹一號首長的侄子?
“申海泉,那就麻煩你去約楊柳吧,就說我今晚在這兒恭候他的大駕。”
“那好,你想開些,身體要緊。失去,也許只是爲了得到更多。”
申海泉輕輕拍了拍沈玉冰的肩膀,站起身走了出去。
終於拿定主意後,沈玉冰到是輕鬆了很多,吩咐小月:“小月,去點餐吧,我們在這兒用。”
李娜娜默默的坐在沙發上,右手無意識的攪着裙裾,沉默片刻後岔開了話題:“陳強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沈玉冰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淡淡的說:“大半天了我也沒看到他,也許是出去散心了吧。”
“哦,那我問問他在那兒,讓他來一起吃飯吧。”
李娜娜正要給陳強打電話時,沈玉冰卻說話了:“不用了,他願在外面玩就玩吧,反正回來了也沒多大用處。”
李娜娜強笑了下,收起了手機,心裡卻在罵:臭小子,現在是沈總最需要人時,你卻不聲不響的跑了,真是太沒眼力了!
……
京城的格局,自古以來就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說法。
大富豪之類的都在東城,貴人是西邊,南邊的是貧民。北面的則是賤民——
比方古代那些匠戶之類的,就是賤民,他們沒有讀書的權力,也就沒有參加科考的機會了。只能世代做匠戶。
當然了。匠戶不能讀書的現象,早就在大清帝國轟然倒塌時就不存在了。但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格局卻沒改變。
樑宏圖這個開發局的副局長,當然不是賤民
,更不是貧民,可他也絕對不敢說他是大富豪。所以只能‘委屈’的把自己當做貴人了。
貴人,基本都是居住在西城的,樑宏圖的家也在這兒。
當然了,樑宏圖這個副局長,也只是普通老百姓眼中的貴人而已,距離真正的貴人最少還有從地球到月球那麼遠——所以,他所住的房子。也是在西城的邊緣地帶。
這是一棟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別墅區,每套別墅都有自己的圍牆,和古色古香的門板,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顯得有些土氣。
33號別墅前,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門口不遠處,手裡捧着一捧鮮花的陳強,從上面走了下來。
“嘛地,這地方可真遠。”
看了看已經西斜的日頭,陳強再次確認了一下門牌號後,才走到了門前,按了下門鈴。
不大的工夫,裡面傳來了個女人的聲音,很不禮貌的問:“哪個?”
陳強朗聲回答:“我是來看望樑局長的。”
女人又問:“領導?”
陳強猶豫了一下:“不是,是下屬。”
女人說:“那就請回吧,我老公現在沒心情待客。”
擦,怪不得不是好東西,原來這樣勢利。
陳強心裡罵着,嘴上喊道:“我是代表科室全體人員來看望樑局長的——喂,喂,怎麼不開門啊?”
陳強叫了老半天,裡面卻沒動靜。
“特麼的,這是逼哥們動粗呢!”
陳強罵了一聲,擡腳正要踹門時,旁邊別墅中卻出來了一個老頭,拿着馬紮坐在了門前,向這邊看來。
雖說陳先生根本不在乎這種老不死的,可也不想給京城居民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衝他和善的笑了笑,耐着性子再次按響了門鈴。
又等了幾分鐘後,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都說了不見了,你怎麼還不走!?”
陳強把花扔在旁邊地上,拍着門粗聲粗氣的說:“開門開門,抄水錶的!”
拍了半天,門也沒開,也沒人答應了。
陳強扭頭,就看到旁邊那老頭,坐在馬紮上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 ..
(本章完)